洗了洗脸,我想让自己变的清醒些。水珠顺着刘海滑落,一滴一滴落下,打在地上碎成几瓣,像花一样美。
我越发的坚信我真的是个路痴,短短的几步距离我居然迷路了。脑袋后是大大的汗字。这里太乱,太拥挤,我也找不到方向,只能一桌一桌的寻找。
是镁光灯的光线太刺眼还是我的眼睛花了,眼前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一张脸,让我夜夜不能安然入睡的脸,让我在梦中都无法释怀的脸。
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是我不可自拔爱上的那种笑。
全世界突然就寂静了,一切都忽然消失。我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安静是我望着他。
弦,那个让我思念的男子,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温瞳,我找你好久了,在这里做什么?”师傅那眼中满是焦急的目光。
仿佛声音过滤掉,我没有反应,是真真的听不到。
“温瞳!”师傅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什么?”我恍惚的看着他。
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傻瓜,又迷路了吧!我就知道,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真的很让人不省心。”师傅拉着我,我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在看什么?”师傅好奇的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转过身,我向前面走去。
只是,那一秒而已,弦的目光就转到温瞳刚刚呆立的地方,只是那一秒就错过了。
“你到底怎么了?才去一趟厕所就变得白痴了?”师傅半开玩笑的说着。
“臧羽,让我安静点。”
听到我的话,师傅显然愣住了。我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先前他一直让我不要叫师傅,说本来只差两岁叫师傅显得他很大似的,死活不要我叫他的名字。只是我一直都叫师傅,就是不叫名字。几次后,他也便习惯了。
而这一次,我没在意,居然叫的是名字而不是师傅。
“你叫我什么?”师傅不可思议的问我。
我当然没注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知道你刚才叫我臧羽,而不是师傅吗。”师傅很激动的说。
“有关系吗,只是个名字。”我有些无奈,只是个称呼有区别吗。
“不一样,因为你是第一次管我叫名字,这样感觉你认同我了。”
看着师傅那认真的表情,我很无奈,可是我却仿佛看到了那时的我。
弦,我喜欢这样称呼他,因为这样的含义不同,让我感觉我离他很近很近。
没错,我现在就是离他很近很近,近的就在眼前。
倏地站了起来,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再次见到他吗,我为什么要跑?
快速离开,我想看到他,我想问他是否想我,我想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大声告诉他,我很想念你。
显然师傅没想到我会冲出去,跟在后面大声叫喊我的名字。此刻的我除了他不可能在看到任何人。
错过,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当我满心欢喜的去找他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失落感顿时袭满全身,感觉冷冷的。
缓缓的蹲在地上,我哭了,大声的哭着。即便我哭过很多次,可是第一次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哭的昏天黑地,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师傅看到此刻的我一把将我拉到怀中。
“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哭吧,这样会好受。”师傅只是安慰着我,没有问我为什么。我很庆幸,庆幸他没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只是哭着,在他那雪白的衬衫上哭着,大声的哭着。
他离开了,就这样在我的视线中离开了。
我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我恨我为什么不能勇敢的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告诉他,我想你了,告诉他,我有多么的想你。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没有机会。
车子在广州的道路上飞快的奔驰着,车上师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在担心我,我想冲他微笑告诉他我很好,只是那笑我是真的做不到,就算只是假装的我也做不到。
那时的他就在我的眼前,很近很近,仿佛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是我,是我自己错过了,一旦错过就不能重来。所以那时他在我的眼前我也没能把握住,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咸咸的带着丝丝的苦涩,就如我此刻的心,说不出的痛。
眼前全部是他的微笑。还是那么的温暖,仿佛春天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将一切的不安消去。我也想笑,我努力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笑,可是怎么那么难,我居然不会笑了。
师傅看着我狠狠的用衣袖擦着自己的脸,本苍白的脸被擦的红了一片。
“够了,温瞳!你到底怎么了?”师傅生气了,抓住我的手不放,怒视着我。
我不理他,想挣脱他的束缚,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我怎么也挣脱不开。最后我放弃了挣扎,一个人呆呆的愣着,一句话都不说。
“你倒是说话啊。”师傅有些焦急。
我仍旧一言不发。
“对不起,是我刚才声音太大,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吓到你了。”师傅的口气终是软了,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很多情愫,有焦急,有担心,有不安,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种莫名的感觉。
“我想下去透透气。”
听到我的声音,师傅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司机,在这里停车。”
夜晚的广州很美,不眠之夜真的是名符其实的。
一个人在广州的路上走着,师傅没有跟上来只是在我的身后默默的走着。我也不去理他,只是一个人走着。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着。我知道师傅担心我,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刚欲开口,师傅便先我一步:“我不会打扰你,所以请不要说一个人静一静这样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