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告诉过你,终其一生在嫣红侄紫花丛中穿梭的蝴蝶,原属色盲?
——亦舒
她叫张爱玲,她笔下的爱情从来充满了算计,生存排在第一位,其次是感情,再后为善恶,或者善恶于她来说,已经排到了第六七位。
可是这样貌似活的精明而现实的人,却与胡兰成成就了一段刻骨铭心又心甘情愿的爱情。当时,胡兰成已是汉奸文人,她与他纠缠的那几年,有人连带着将她一起归为了“卖国文人”。世人的唾弃于她来说,没有惊只有喜。或者恰恰应了她的做人哲学:“一个人假使没有什么特长,最好是做得特别,可以引人注意。大家都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他人是好还是坏,但名气总归有了。”
这大概就是这个叫张爱玲的才女,追求的是一种特别的爱情境界吧,没有嫉妒与猜忌,没有独占与征服,懂一个男人,便连带着懂他的花心与多情。“你爱别人也好,只要你也爱我”,如此纯情谦卑的姿态,与她文章中的算计精明显然格格不入,或者人们在文字世界中所营造出的,永远是迷失的那个自己吧。
与胡兰成婚前婚后的三五年,她对他百依百顺,用自己辛苦码字赚来的钱养着他,而他的主要任务是不断与护士、房东、甚至她的闺密苏青都没有放过的和胡兰成恋了一回。与其说这个男人多情倒不如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花心滥情了。
或许,对于她,爱情就像是尘埃里开出的小花,即使是在她善写不完美爱情的笔下,即使让她低到尘埃里,她也想在理想中获得永恒,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却爬满了虱子,张自己也没有逃过这样的苍凉。
中国从来不缺乏爱情传奇,张和胡的爱情也是爱情传奇里的一页了,于是我愈发坚信但凡是传奇和传说的爱情最终多没什么好结果的。
不信,我数给你听,苏小小的男人,叫他长怨十字街;李玉环的男人,因六军不发,在马嵬坡赐她白绫自缢;鱼玄机的男人,使她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霍小玉的男人,害她痴爱怨愤,玉殒香销;王宝钏的男人,在她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竟也娶了西凉国的代战公主……
还是李碧华说的妙:从来都是许仙胜白蛇,哪管她千年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