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我怎么能容忍自己被欺骗呢?不能,绝对不能。上帝既然赋予人们欺骗的天赋,也应该赋予人们报复欺骗的力量。在生活中你随时随地会碰上欺骗,每遇一次,筑在你心底的那堵墙就会加厚一层,当一个人心防变得牢不可破的时候,这个人究竟成了圣人还是成了恶魔?
游小果:如果说欺骗是一个人的本能的话,那么遭受报应就是这个人的本分了。生活这个天平对所有人都是很公平的,欺骗与报应都是应该成正比的,你骗人骗得越多,你遭受的报应也越多。所以我的心态是很平和的,我不去骗人,被别人骗的概率自然也少,如果哪天真被人给骗了,那说明我前面曾经骗过人,如今报应找上我了而已,不该去多抱怨什么的。
庄大江:自古以来人们对诸葛亮这人多半是带着褒义来评价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是个骗子,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骗子。他这种人心计太重,为人太深沉,所以早死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一个人没有心防,他的心象阳光一样普照四方,应该是个圣人;一个人心防重重,那他的心理阴暗面就多,会向魔鬼一方靠拢。
凡一一:骗人是要有智慧的,你见过傻瓜骗过智者的事情吗?显然没有。耶稣是个圣人,可他绝对是个骗子,所以越会骗人越能成圣人。撒旦是个魔鬼,因为他笨,从来没有骗过耶稣,所以成了魔鬼。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因果报应这回子事情,因果报应这种说法都是那些蠢人为自己的愚蠢找个借口而已,你要相信这句话了,你就是傻瓜;你不相信,你就够聪明。
接下去的几天很难熬。
当一个生活原本很平和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杀了人,而且无意间成了个毒品贩子,那他的心理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会变得阴暗、焦虑、质疑。他会觉得生活中的一切都很不公平,而自己,偏偏就处于这不公平的最低点。
庄大江这两天话少了,不再围着游小果和凡一一唠叨她们俩的不是了,他总爱抱着他那只宝贝狗,不断地给它梳毛,梳了一遍又一遍,梳得狗在吱吱叫,梳得他自己心烦意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从此再无快乐可言。
生活这团麻,显然光靠梳子来梳是没法理顺的。
对此凡一一和游小果就看开得多。她们俩觉得那晚上的事情的根源根本就不是出在她们自己身上,要怪也得怪大骗子李国沪和那个叫周昆的淹死鬼,如果自己太过为此烦恼,那就叫庸人自扰了。不过,要说她们的生活一点都没有产生影响,那肯定不是,最起码这两个平日里不是拌嘴就是干架的死对头现在能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
凡一一这两天来最热衷的就是收集上海的早报和晚报,从首版头条一直看到中缝广告,可谓是巨细无遗地彻底浏览。要么就是看电视新闻,大事小事天下事都要看,其中她最想看到的一篇报道,则是黄浦江上浮出一具男尸,以及这具男尸的真实身份等等的消息。可惜这则报道始终没有找到,就好像一个男人掉黄浦江里,也就从此无声无息地从这星球消失了一般,再无下文可循了。
游小果负责网络信息那一块,同样没有得到很确信的消息,这两天来黄浦江上浮有鱼尸老鼠尸,就是没有发现有男尸的消息。
“我说那具男尸会不会已经随着暗流漂到太平洋里去了?”凡一一这样乐观地猜测道。
“说不准已到鲨鱼肚子里去了。”游小果更恶毒地联想道,似乎一个男人如果成了鲨鱼的盘中餐,那罪过就在鲨鱼身上而不在他们身上了。
庄大江心不在蔫地用梳子梳着自己头发道:“不管他漂到太平洋还是大西洋,人最终还是咱们给弄死的,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凡一一和游小果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这两天他显然处于失眠状态,两眼跟金鱼泡似的,游小果提醒他:“老庄,你在用狗梳子梳头呢。”
庄大江看了手里那把钢丝梳,口里“哦”了一声,并没表现出往常那副洁癖患者惯有的失惊状,看来杀了人对他也有一点点好处,最起码他身上的强迫症被矫正过来了。
凡一一一屁股坐在室内楼梯的台阶上,扔掉手中的报纸,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姓周的那家伙是一毒贩子,照理说把他杀了应该算是为民除害吧,我应该心安理得才是。可现在怎么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呢?明明是做的好事嘛,偏偏觉得自己象个大恶人似的,这感觉真令人郁闷。”
游小果颓废地往沙发上一躺,敲打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说:“我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没杀过,怎么头一回杀生,居然还是个大男人,搞错没有。”
庄大江苦恼地拔着钢丝梳上的披毛,口中嘀咕道:“所有这一切都是李国沪那猪头给害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他,非活生生掐死他不可,反正杀一人是死罪,杀两人也是死罪,大不了我不活了。”
凡一一看向游小果问:“你那里有李国沪的消息吗?”
游小果摇头道:“那家伙从人间蒸发了。”
庄大江问她:“你有没有去问问李国沪那个侄子?”
游小果翻了翻眼皮,“我去问他干嘛?他不正等在那里等我投怀送抱嘛,我可没那么贱,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桩子鬼事情,我就更不想跟他们一家有牵连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一一从台阶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边说:“现在我们要找到李国沪那家伙,首先还得从他最亲近的人下手。你看上次在那地下吸毒会所里找到李国沪,还不是靠他提供的信息。李国沪现在躲哪里,别人不知道,兴许他那唯一的侄儿知道。”
“哎呀你就别烦我了,”游小果烦恼地将手里的遥控器往地上一扔道:“上次就是他告诉咱们李国沪的确切位置,才会出了这档子事情。如今再去问他,再得到李国沪的确切消息,还不定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状况了呢。”
凡一一和庄大江面面相觑,庄大江蹙紧眉头说:“难道就不再去找那李国沪算账,让事情就算搁一边别去管它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游小果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找到李国沪又能怎样呢?那个姓周的又不能复活,咱们的负疚感也不见得会因此减轻。就算咱们揪着李国沪到派出所去投案,到头来杀人的还是咱们,他不过是提供毒品让咱们帮他运货而已,罪行孰轻孰重傻瓜都辨得清楚。”
凡一一和庄大江互相看了一眼,同声哀叹一声,坐在沙发上。
傍晚时分,有人在重重地按门铃,庄大江开门一看,只见李国沪的助理和摄影师小政正站在门外,这两人身上裹着重重的纱布,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模样甚是凄惨。
“哎呀,你们这都是怎么啦,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庄大江惊呼道。
“怎么啦?被打了呗。”助理歪歪趔趔地走到沙发前,吭哧一声坐在沙发上。游小果和凡一一闻声从楼上跑下来。
“被打了?被谁打了?”凡一一对助理那张青红相间,貌似母夜叉的脸端详了两眼,啧啧惊道:“是谁那么狠毒,居然敢对如此漂亮的脸蛋上下毒手,简直就是辣手摧花嘛不是。”
“哎,别提了,触霉头触到家了。”小政嘴巴里鼓鼓囊囊,貌似含着两颗太妃糖,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我们电视台里突然闯进几个穿黑衣,脖子上挂金项链的大汉,不问青红皂白地就闯进李国沪的办公室里,见人就打人,见物就砸物。哎哟你们没看见那场景,简直就跟香港警匪片里的那些黑社会一个作风。当时我正好在那办公室里,就被打成,喏……你们看到没有,这张脸跟猪头有区别吗?”
游小果、凡一一和庄大江惊惶地互看着对方,身穿黑衣,脖子里金项链,这打扮跟死鬼周昆是同一打扮,妈呀,难道黑社会开始报复行动了?!
助理眼泪汪汪地说:“被打成这样,这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可怜我这张脸蛋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了,咝……好痛,杀千刀的黑社会。”
庄大江紧张地问:“那些黑社会到你们那里去闹,他们总该有个原因的吧。”
“也不知是我们老板哪里得罪他们了,”小政双手捧着脸说:“他们一进来,就逼我们招出李国沪的下落,可是我们哪知道老板躲哪里去了,我们自己都在找他呢。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话,硬是说我们在包庇老板,啪啪的几拳头上来,酸甜苦辣咸五味一瞬间让我尽尝遍。你们说打人是这么打法的么?我算是学会一招了。”
凡一一心里一阵阵地抽搐,暗想自己若是被打成这样一副猪头状,那是立马跳黄浦江里去淹死也不想让自己以这副姿态来面对世人,她捂着胸口问:“他们打你们打那么凶,你们报警了没有?”
小政白了她一眼,“大姐,上海滩上的黑社会闻名全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人被他们打了你也只能算是白打,还报警呢,我要报了警我全家就悬乎了。”
“你说的那是旧社会的上海滩,现在的上海滩是法制社会,警察会解决一切的。”庄大江推推眼镜,用一种官方的说辞说道。
助理表情痛苦地说:“反正我们是没胆量去得罪那些人,就当是前世里做了孽,这会儿得了报应了吧,只能这样想了。”
游小果同情地说:“看你们这模样伤得可不轻,你们干嘛不静静地躺医院里哪?到我们这里来干吗?”
“我们来干嘛?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李国沪的消息吗?”小政热切地问他们:“我们被打成这个样子了,随便哪个单位都得算工伤了吧,偏偏我们老板这个时候不知躲哪里去了,你说急不急人。”
凡一一和庄大江连连摇着头说:“我们可不知道你们老板在哪儿,我们自己都还在找他呢。”
游小果“咦”了一声问:“大政呢?怎么好两天没看见他了?”
“鬼知道他这会儿猫哪里去了。”小政说:“自从两天前跟你们一起去找李国沪后,他就一直请假说是得了甲流,幸亏得了甲流,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庄大江等人心里明白,大政并不是得了流感,而是心里有了病,和他们一样的病,只不过他们还坚持着没有对外表露出来,而大政则郁闷得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抠墙缝呢。
助理抬起头问他们:“上次你们去找李国沪,倒底找到他了没有?”
庄大江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同时摇摇头。
助理看向小政说:“你看咱们要不要去报警啊?”
“报警?”小政反问她:“找什么理由去报警?说他失踪了?连他自己家人都还没去报警,咱们外人凭什么去报哪?”
助理苦恼地叹息道:“哎呀……烦死了!找到这样一个老板,算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庄大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他们:“那些黑社会到你们那里找李国沪,他们说了没有倒底是为什么要找李国沪吗?”
“说了,”助理咕哝道:“说我们老板不仅伙同别人抢了他们的货,还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这是寻仇而来,要向我们老板连本带利讨还血债。谁知道那些家伙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老板文绉绉一文化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杀人呢,我看他连拍只苍蝇都要掉半天眼泪的。”
“就是,”小政猜测着说:“兴许是我们老板欠他们赌债了,这点倒有可能,哎,我说他不会出去躲债了吧?要躲债也事先打发了我们再躲啊,害得我们一顿好打。”
庄大江等三人紧张地挤做一堆,心里同时在想莫非那伙黑社会已经把周昆的尸首给打捞起来,并准备为他展开报复行动了?老天,得罪了黑社会,在上海滩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大政和助理在“1903室”里嘀咕了老半天,也没见这家的三主人张罗饭菜来招待他们,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这时庄大江养的那只小狗的一泡尿早已憋得快爆膀胱了,在狗窝里汪汪大叫着,可是庄大江哪有心思去遛狗?他愁眉皱脸地对凡一一和游小果说:“个么哪能办?‘乃伊祖特’杀上门来了,要死快哉!”
游小果摸摸鼻梁说:“我看事情还没落到那么可怕的地步吧?毕竟咱们现在活在法制社会里,上海市有那么多警察,他们又不是吃素的。”
庄大江对她瞪了一眼,“等警察发现你的尸体时,自然会为你立案调查,那还得是一具全尸,要是成碎尸了,说不定查到何年哪月呢。”
凡一一的一双漂亮大眼睛一阵乱眨,流下两行清泪,“我可不想下辈子活在警方的保护下,也不想隐姓埋名、没头没脸地过下去,那还不如死了好。”
庄大江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想要警方来保护你啊?咱们现在连那些人是何帮何派的都没拎清爽。再说你要指控别人要暗杀你,还得有根有据才行,总不至于大摇大摆地走进警察局里对警察们说:哎,帅哥们,两天前我杀了一个周某某,现在他的弟兄们要报复了,请求帅哥们保护我。帅哥们别的事不会做,先把你送进班房里,到时每人一个小房间,也省得你成天跟人抢地盘了。”
凡一一被他说得心惊肉跳的,她捂着脸摇着手说:“行了老庄,你别吓唬我了好不好?个么哪能办呢?”
庄大江“唉”了一声瘫坐在沙发上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只求老天爷保佑,别让那帮家伙找到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门口有敲门的声音,三人惊惶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蹿向三个房间,庄大江从厨房里操出一把菜刀,凡一一从鞋柜中抓出一只高跟鞋,游小果从庄大江房间里抱出小狗,三人胆战心惊地挤到门口,先从猫眼里向外看了一眼,见是大政神情萧索地站在门外。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
凡一一用高跟鞋鞋底拍了大政屁股一下抱怨道:“你干嘛不按门铃哪?想把我们吓死是不是?”
大政不解地说:“按门铃和敲门有区别吗?”
“那当然有区别,”庄大江挥挥菜刀说:“就跟喝大麦茶和喝咖啡的区别一个道理,按门铃说明你有礼节,敲门说明你是野蛮人。”
大政皱皱眉头说:“那我以前每次来你们这里都是敲门的,那时你们怎么没跟我说这个大道理啊?”
“那时是那时,这时是这时,此时不比彼时。”游小果说道。
“汪汪”小狗叫了两声。
凡一一见大政腋下夹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手包,扬眉道:“怎么?把银行里的款提出来想溜了是不是?”
“溜?我干嘛要溜。”大政走过玄关,走进客厅里。
庄大江追在他身后问:“听小政他们说你这几天没上班,你跑哪里去了?”
“我跑哪里去了?”大政转过身来说:“还不是给你们给害的,我现在陷在矛盾中,明明眼看着一桩谋杀案在我眼前发生,可我还得憋闷在心里,我闷得慌啊我。我不敢见小政他们,生怕一见面,我忍不住就说出口了。”
“就算闷死你也得坚持下去,”凡一一用鞋后跟上高高的跟尖指着他说:“这件事你对谁都别说,说了我们三个坚决指证你是同谋犯,让你跳黄浦江里都洗不清。”
庄大江和游小果同声应道:“对,我们四个同生共辱。”
“你们搞错没有,”大政拍着胸脯劝他们道:“你们不过是失手杀人,这点我可以作证,再加上那家伙是毒品贩子,而你们是从他手里把毒品抢下来倒江里去。你们那是做好事,算不上犯罪的,我做你们的目击证人,为你们洗脱清白。我只求你们现在到派出所里去投案自首,把事情讲清楚,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你解脱了?”庄大江挥着手里的菜刀说:“你知道现在外面有那么一帮子黑道上的杀手在到处追杀我们吗?你解脱了我们就完蛋了。”
“是呀,”凡一一也说道:“就算警察不追究我们的刑事责任把我们放出来了,那帮‘乃伊祖特’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可不想沦落到被人挥着刀满街追杀的惨境,那还不如坐牢呢。”
“那你们叫我怎么办?”大政道:“我是个职业摄影师,我的职业道德就是拍事实讲实话,如今我亲眼目睹了一桩凶杀案,却又不能对人讲,这远远违反了我的职业操守了嘛。”
游小果“哼”了一声说:“现如今这社会职业操守算个屌,你别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虚伪了,你今儿带一个包来,是不是存心来敲诈我们的?”
凡一一和庄大江闻言一愣,同时看向大政。
大政的脸“唰”的一下通红,他嚅嚅道:“这个嘛……你们要让我良心上好过点,总该意思意思是不是?”
庄大江和凡一一同时“噢”了一声,这时才恍然,原来这个社会处处都是坏蛋。
庄大江扬着手里的菜刀说:“好哇大政,平日里看你傻乎乎的一副戆大相,没想到你骨子里竟然这么奸险,你现在竟然趁人之危起来,看我今天当场宰了你,你信不信,反正老子都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再杀一个也不嫌多。”
大政吓得退后两步,他手指着庄大江的鼻子着急道:“你你你……你敢?别忘了上次你们运毒杀人的镜头全被我给拍下来了,现在这段视频就在我一铁哥们手里,要是我遇到不测,他立马会把这段视频交到警察局里去,到时,嘿嘿……”
庄大江、凡一一和游小果面面相觑,大政这么一闹,无异于雪上加霜,让他们更有点惶然不知所措了。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了起来,游小果说:“我看就给他一点钱意思意思吧,这种小人,就算拿了钱也不得好死。”
“你说得那么容易,”凡一一嘀咕道:“哪来的钱?李国沪那里的钱现在都还没有下落呢。”
庄大江提议道:“要么咱们干脆就答应给他,但前提是必须得从李国沪那里讨到钱,如果讨不到钱,那就跟我们不搭界了。”
凡一一还是有点心痛,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主意最妙一点,先不说是否真能找到李国沪,就算找到他,凭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是否能讨到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当下三人打定了主意,庄大江问大政:“你想要多少?”
大政说:“我的心没那么黑,十万就行了。”
“十万还不黑啊?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过四十五万,你一下子就抽掉四分之一了。”庄大江用菜刀指着大政的脖子说:“算了,十万就十万,可是事情得先讲明,必须等我们从李国沪那里讨到我们那笔酬金,我们才会付给你。否则,我们身上也没钱,你就算把那段视频放网络上传给全世界我们也拿不出一分钱给你。”
大政见他手里那把菜刀抖得厉害,生怕他一火之下向自己脖子里砍来,所以只好答应了这个要求,在三人的怒视下离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