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坐标353,121。
古老遥远的魔法行星开皇。
控制着这块星土气层表面的是狂暴的气流与令人烦燥的气候。
开皇大陆,是这块土地的唯一名称。这是由85%的海洋与15%的陆地构成的大陆。
大陆的唯一的两块分离部分分别叫做开皇主陆与皇元岛。皇元岛与开皇主陆相隔着长长的海峡,被称为“龙之海峡”。
无数的鱼龙在深海中潜游,无数的翼龙在海峡间飞舞,龙是巨人族的朋友,却是人类可怕潜在的威胁。
魔法气流的亿万年的冲击,使得开皇大陆上衍生着各式各样的种群。除去低阶段的生物与精灵,只是高智商的种群就有着六种。除人类外,还有魔人种群、精灵种群、兽族群以及少量的巫族群和巨人族群。
魔人种群是星际爆发时人类的突变种。有着较人类强大的体魄与抗击打力,他们生着青紫色的皮肤,越高级的魔人肤色越接近人类,而最低阶的魔人不但长有吓人的獠牙和巨长的青紫色指甲,还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他们完全服从于高阶魔人的需要。而魔人的血液之中,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因此,他们的首领常年累月与人类开战。
强大而疯狂的敌对给予人类无尽的灾难。人类原本是这个大陆最强大的种族,拥有最为众多的人口和自然资源。然而,魔人族的先天优势,使得他们发动了接二连三的攻击,很快占据了整块大陆。人类被迫退守皇元岛。
凭借着强大的战船和魔法力量,控制着龙之海峡的人类军团击退了无数次魔人的攻击。然而,很快的魔人发动了更多的战船与更厉害的兵团攻击,规模地打击人类部队。
有几次,魔人的部队几乎越过海峡。战力大大损耗的人类苦苦抵御,陷入灭族的危机之中。
时间坐标353,121的最后一季,绝望的人类开始筹备一次自杀性的终极攻击。
以人类中九百九十九名魔力七级以上的魔法师和祈祷师以集团的形式默祷上古的符文,向神祗献出生命,让他们的血祭化为能量,进行难以想像的巨大攻击。
攻击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然而开皇主陆已陷入了极度的血腥和动摇之中。大陆魔人所占据的十个州中,有七个州被血光笼罩,而这七个州中,魔人被魔法诅咒而丧命的占据70%!
血光宛如屠夫的尖刀,无论指向何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而攻击的同时,他们的始作俑者也神形皆无,空气中只残留下他们魔法口诀的声音和那种令人颤悸的淡淡血气。
时间坐标354,131。
一个开皇年过去了。
这是位于开皇大陆左下端的那岩地区的崇山密林之中,这儿生活着以神秘著称的巫族。
巫族种群都具有极大的魔法攻击力,这种魔法特性与生俱来,并且随着年龄的渐长而更加强大。巫族黑暗系魔法是精灵族的天敌,精灵族虽能抵抗较大的魔法攻击,然而对巫族的黑魔法却是毫无办法。因而巫族能慑服绝大多数的精灵战士。
此外,巫族虽然人少,但他们高超的魔力令魔人族也望而生畏,故而那岩地区(相当于一个州)长久以来与魔族接壤处都是相安无事的。少数不很高明的魔人侵入巫族领地时,迎接他们的无一例外是极端可怕的惩处。
此时正属新开皇年的第一季,随着低阶精灵、龙族的苏醒,数以万计的植物与魔法树纷纷应和着金色的昏暗阳光,绽出五彩缤纷的叶子。那岩以丛林著称的地区,更是色彩斑斓,令人望而心醉。
巫族临近魔人族地区的洛邑村,是巫族最古老的村落之一。这里分布着将近四十户人家,背依着奇洛山脉晶莹高耸的巨峰,显得静谧而神秘。
在以魔法树为结构的屋子里居住,巫族的人先天的有一种抗击魔法攻击的能力。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法树都能产生这种效果,这在巫族有着代代相传的古老传说与咒文。
一座淡紫色笼罩着光晕的小屋,筑建在三株巨大的魔法树的根系部位,时时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震嚣着这片清静的巫族居地。近十年来,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两个身披斗篷的人默默地走进小屋之中,他们身上所带的魔法气息难以掩盖,所以立即引起了屋中另一个人的注意。
那是个身穿绿色魔法铠甲的娇小女人,她的身后有未经褪变的四张透明飞翼。浅绿色的蓬松头发之中,两耳尖削张开,和着异常出色的容貌,让人一见便知属于精灵族的种群。
见到他们进来,精灵族的女人立刻低下头,恭敬地道:“大人!”
来人褪去深深的帽沿,却是一男一女。男的仿佛中年的样子,而女子却很显年轻,只是没有精灵族女人那样的美貌。
这男子名叫元心,是这里地位普通的人;女子则是他的妻子,年轻的巫族祈祷师华旋。
元心淡淡地一抬手,道:“不必多礼,奇玛。”
那叫做奇玛的精灵族女人是长老收服的第一个异族,她具有不凡的能力和魔法气流。出于对长老的尊敬,元心等人并不敢轻视这个被收服的女人。
从进屋开始,华旋的眼睛就再没离开过床上躺着的那个宝贝。她心里暗暗地赞叹着,开口道:“我们只是来看看孩子。”
奇玛会意地抱起婴儿,轻轻地哄着,一面把他交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华旋的怀中。
华旋抱着孩子,不由得笑起来,“多漂亮啊!瞧啊元心,他张开眼睛看你呢。”
两个巫族人的身上那一层魔法护壁自然而然地消除了,两人都流露出喜悦和兴奋的神色,这在以冷漠沉静著称的洛邑村中是不多见的。
这个胖乎乎的婴孩拥有一幅淡碧色的大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额头上稀稀拉拉的头发是柔和的金色。非同常人的额头充满了智慧与神秘,粉嫩的宛如莲藕般光滑的小手正不安地摆在尖翘的小嘴前,呜呜嗯嗯地叫着,可爱极了。
华旋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笑道:“元心,他好可爱!”
元心很久没有见到爱妻如此地兴奋了,他也笑起来道:“是啊,我们的孩子如果能早一点出生,说不定会比他更漂亮呢。”
华旋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声嗔道:“这里有人呢。”
奇玛心里暗暗地笑着,却别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元心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小臂膀和身体,叹道:“可惜我们村已经有十年没有诞生过新生命了。”
华旋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略显忧虑地道:“你别再修炼更高层次的黑魔法了,这种魔法的禁忌你也不是不知道。”
元心见爱妻又一次这样提醒他,慌忙点头道:“我知道了,旋。我正在收敛着魔法元,也许,这一年里我们能够……”
他知机地不说下去了。华旋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地,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的孩子身上。“唉,我怎么看他都不象是魔人族的小孩子,长老莫非是在骗我们吗?”
元心开口警告道:“不要胡说!长老什么时候出过错?你不要惹得他不高兴,这话千万再在别人面前说起。”
华旋伸伸舌头,道:“我知道了。”
其实,不光是华旋,就连元心也看出这孩子并非如长老所说是魔人族的后代。因为魔人族从生下来开始皮肤就是青紫颜色,随着年龄的增加,高阶的魔人肤色才会变淡。而这个孩子,不但没有丝毫青紫色皮肤,连眼睛也不同于魔人族,竟是淡淡的青碧色。
不过,此时毕竟不是动摇长老权威的时刻。元心见妻子如此喜爱这孩子,心生讨好之意,笑道:“等一下,我来给他一点东西。”
华旋抱着孩子,转过身笑着看他。元心口中默念咒文,一朵魔法七彩花从他的手上出现了,闪耀着奇异的光线,令一边观看的精灵族女人奇玛也咤舌不已。
魔法七彩花悠悠地飘到孩子的身上,淡淡地化成一团七彩的烟雾,随即消逝。而婴孩的胸前忽然出现一朵紫色花瓣绣象,尔后渐渐隐去。
华旋惊喜地说道:“巫花祈祷?你对这孩子施下了什么样的祝福?”
精灵族的女人听说这个魔法的名称,也不由得一阵心动。这是巫族魔力达到七级以上才能施出的祝福法术,对抵抗魔法进攻极有效果。当然,阶层越高的巫族长老施出这样的法术,产生的效果越大。在古老的禁咒传说中,魔力达到十六级,也就是最高级的魔法大师施出祝福魔法,竟能够令人起死回生。
可惜,自从最伟大、最受人崇拜的大魔法师祖雨逝世之后,巫族甚或其他族类中,再也没有人能够修炼到最高阶段的魔法。在巫族中,如今魔法能力最高的是他们那岩国的首席魔法师李禹,他是那岩国巫族女王北龙锐的老师。
华旋的惊喜中还包括一层含义,元心终于开始敛气养心,不再修炼黑魔法而改之以祈祷术以化解魔法的禁忌,这说明他是多么地在乎自己的忠告。
见到妻子惊喜的样子,元心温和地笑起来。他在对方的额头上一吻,轻声地道:“我在激发这小家伙身体里对抗火魔法的力量,因为我感觉到他体内元素的欠缺。”
华旋慢慢地倾身在丈夫的身上,任由他搂住自己和怀中的孩子。她觉得这一段简直是幸福极了。
那婴孩也忽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精灵族女人轻轻地准备退出屋外了,然而突然地,巫族男女感觉到体外一阵强烈的魔法气息,似乎在召唤着他们往某处去。
两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长老在紧急传唤他们,肯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两人身上的魔法气流忽地膨胀起来,婴孩仿佛受到悸动般扭动了一下,随后啼哭起来。两人诧异地对望一眼,随即华旋沉声道:“奇玛,你照顾一下孩子。我们要到长老那里去,好象有事情!”
奇玛恭顺地低下头,接过孩子轻哄着,随后又略显焦急地自语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元心刚走出门,听到这话头也不回地道:“放心吧,奇玛,长老可以应付任何事情的。”
对他来说,修炼到魔力十四级的长老石匡已经非同小可,连国中大师李禹也只敢跟他兄弟相称,难道他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吗?除非……
元心的心头蒙上一层不祥的预感,他调匀了呼吸,这才紧跟着妻子,往村中的议事厅走去。
这个村中的二百多号人仿佛都收到预兆似的,身披斗篷陆续地围拢到议事厅外围,静静地盘膝坐倒,连一向喜欢热闹的女祈祷师们都不敢随便发声。
引导的族人将元心和华旋领进宽敞的议事厅中。这是一间巨大的木制结构的屋子,共有七根魔法树所制成的圆柱撑起穹顶,闪耀着微弱的光斑。巨大的窗口往正南和正西面开着,窗棂旁放着厚厚一叠的魔法书籍。议事厅中央的圆桌如今空无一人,而位于一隅的墙角边,却是因为长老的临时卧处而围了不少人。
元心凝神看去,共有六个人围在长老身边,他们是七级黑魔导师徐闻、六级祈祷师珍玲、六级魔法师复荣久久、五级魔法师杉可、七级水魔法师龄、八级水魔法师荣宦。
他们都是村落实力最强,同时也是权力最大的几位。相比之下,七级黑魔法师元心和他的妻子五级祈祷师华旋很难排得上座次。
而他们所景仰、尊敬的长老石匡,仿佛一夜之间削瘦了般地躺在床上,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的脸上浮现出斑斑的红色,那是极不正常的也是令人心悸的颜色。
徐闻是村中魔法师大会的主座,是长老的副手,虽然他的魔法阶次不及荣宦高,但因为他修炼的是巫族的祖术,并且有“导师”的称号,所以在实力上反而超乎荣宦一截。
见到元心他们进来,徐闻站起来,沉重地道:“长老在等你们来,有些话要对你们两个说。”
仿佛是临终遗言一般,元心、华旋都感到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扑过去,跪在长老身旁,他们先默默地献上祈祷,然而轻声道:“怎么会这样的?”
石匡好象听出了他们的声音,失神的眼睛缓缓地转过来。华旋见他那憔悴不堪的面容,忍不住抽泣起来。
石匡勉强微笑道:“不要哭,我的孩子。我已经活够了,到了该去和神相见的日子了。孩子,在我走之前,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长老颤抖着抓住华旋的手,巍巍地道:“答应你照顾那个孩子,答应我养育他。奇玛可以帮助你。”
华旋哭起来,想也不想地应承下来。石匡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微笑,用手指了指徐闻。
看见元心惊讶的眼神,徐闻道:“长老刚刚已经和我们说过,我再来向你们复述一遍。”
顿了顿,他的眼中也流露出淡淡的恐惧和无助,轻声道:“一切,还要从那次超乎想像的终极魔法说起……”
原来,就在人类祭起最后的杀血锏的时候,石匡长老正好游历在魔人族的国家中。在叶克郡的丰镐城,他仿佛预感到灾难,并且使出毕生的魔力张开防御结界以保护自己,然而,当他认出了这种独一无二的可怕魔法“饮血光爆”时,他心灰意冷,失去了生的希望。
也许是这种攻击魔法范围过大的缘故,魔法能量的照耀并没有立刻致他于死地,但他仍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这时,他看到了令他也不解的奇异现象,一个受到攻击已经奄奄一息的魔人族孕妇紧紧抓着一个恍若无事般的婴儿,并且这个魔人的孩子竟然没有他们族类特征的肤色!
他察看了一下,确定这个孩子是“饮血光爆”攻击发生时刚刚生产下来的。为了解谜,他不惜耗动元气施以大治疗术挽救妇人的性命。
这个妇人似乎有后天性精神方面的问题,然而大治疗术使得她逐渐清醒过来。在她悲痛的讲述中,石匡隐约明白那并非魔人族的孩子,而竟然是人类的孩子!
那妇人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便离开了人世。于是石匡带着满腹的疑问,抱着孩子回到那岩,他在归途中有意地使用强大的魔法,收服了精灵族的奇玛,然而在这次魔法试炼中,他虽然赢得了胜利,却也使得他的生命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就是那个有异于魔人族婴孩的由来。当听完之后,元心与华旋不由得惊呆了。
谁都知道,这个大陆上的魔人是由人类突变而来,可是魔人和人类先天在生理上并不结纳,所以千百年来,从没人听说人类与魔人的孩子可以活下来。即使能够生出来,也多半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并且都属于在短时间内夭折的那一种。
而这个婴孩很显然不同于此类。
石匡长老见徐闻交待完毕,不由点了点头,颤声道:“华旋,我的孩子,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成了家的,以后就帮我照料他,我给他起了名字,叫做石异。”
华旋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好几遍,这才道:“长老,为什么石异他没有死在光爆之下呢?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象是人类和魔人的孩子?”
石匡摇了摇头,只是低声地说道:“这是我的预感。他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他有着比我们都强大的力量,他是不可思议的。记住,你们得好好的把他养大。”
见到长老这么说,所有的人都悚然动容。石匡叹息着合上眼睛,道:“一个新的异类在我的手中诞生了!”随后又淡淡地加上一句,“你们不要试图收服那个精灵族的女人,她的魔法强过你们,她并不好惹。我是召唤她来照顾孩子的。”
徐闻急声问道:“那么,长老,在你……百年之后,她会听从谁的吩咐呢?”
精灵族的人为他人收服,便会自然地效忠,然而一旦主人死亡,这种主仆的关系便会解除。石匡说过,那叫奇玛的精灵族女子竟然是不能被轻易收服的,那么此后她会服从谁的命令呢?
石匡长老脸上掠过淡淡的笑影,吃力地道:“她是我们中的一员,她会留下来,你们有什么难题,可以请教她,不需要向她隐瞒什么。”
议事厅里的魔法师们一阵骚动,他们无法相信长老的话,哪怕是如此让他们尊敬和爱戴的人。在巫族的任何典籍中,是找不到与精灵族能够共同生活这样的概念的,不是主仆而是朋友的关系更是令人无法理解。
然而,石匡长老最后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话,“你们要相信我,要忠实地完成我的命令。”
这下子,无论是多么倔犟的人也只有跪倒称是。长老的权威,哪怕是在他死后,也是要受到最大保护的。
“我宣布让元心当长老,以后你们要辅佐他,不要堕了洛邑村在那岩国的威信……”石匡长老说完便故去了,留下了喧嚣的、不可置信的人群。
然而,长老的遗言就是命令,这是谁也不愿意违抗的,否则会变成巫族人人得而诛之的叛逆。在魔导师徐闻的率领下,渐渐安静下来的人们陆续向元心施以跪拜大礼。
十天后。
华旋在村落边目送着护卫长老灵柩离开的队伍。他们要将石匡的遗骸运往那岩国都城广海,并将他安葬于巫族历代大魔法师塔林之中。
华旋的身边,有六级祈祷师珍玲、五级魔法师杉可和二级黑魔法师婉静三个人。华旋目光呆滞地看着,忽然喃喃地自语道:“长老为什么要选他为继承人呢?”
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杉可道:“妹妹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元心平日就是最得长老信任的人,无论徐闻还是荣宦,他们都是在拼命修炼自己的魔法,而忽视了村里的工作。元心他最能团结人,得到别人的尊敬了。他当长老,我们都很满意。”
华旋知道徐闻性格孤傲,荣宦却很自以为是,所以两个人失去了竞争长老位置的资格也并非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华旋的心里还隐隐的有所担忧,尤其是在她得知那名叫石异的孩子的真实来历与长老的评语之后。
在她的记忆之中,魔法力达到十四级之高的石匡长老从来对人不假辞色,更何况是盛赞一个婴孩这样可笑的事情。而这个令他不惜重托的孩子,竟然重要到要用他的生命去召唤精灵族人,难道这个孩子真象他说的那样可怕吗?
被推上长老之位后,元心就必须加紧修炼黑魔法了,再也不会有时间研究祈祷术,也再也不会有时间与她欢爱,谈论生儿育女了。这何尝不是长老因为那个孩子,而令她作出的牺牲呢?
连华旋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无聊和自私了,她轻轻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比她大二岁的珍玲见她郁郁不乐的样子,劝道:“华旋,你也别去想得太多了,毕竟大家都会帮你的,不会看着别人欺负元心。你等着罢,我们都会帮助你,我们可以修炼出更强的魔法。”
华旋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在想这个,我在担心那个孩子,他会不会很快夭折呢?”
珍玲笑起来,“长老也真是的,把一个捡来的孩子交给你们抚养,还挺郑重其事的呢。不过华旋,我看你是多虑了,那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怎么会有事呢?我倒是觉得他的体内,含有不错的魔法元素呢,真想他早点长大,好教他魔法。我可要当他的老师呀。”
华旋心里一惊,原来不是自己和丈夫感觉失常,那孩子真的一出世便有很强大的魔法元素在体内流动,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他们之中最小的婉静嘻嘻笑道:“我也要当!早就被老师们欺负够了,现在终于找到可以欺负的小家伙了!”
姐妹们闻说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才爆发出一阵大笑。
如同去世的长老所预料的那样,那个被他收服的精灵族女子奇玛没有离开洛邑,仍是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小石异。
元心和华旋也都察觉出她的不一般。
包括曾经去试探奇玛魔法能力的魔导师徐闻,也十分惊讶地发现奇玛有着经后天训练过的强大的抗黑魔法能力。也就是说,奇玛根本不在乎巫族的收服术,她应该是精灵族最为特异的一分子。
由敌视、怀疑而转变为好奇的洛邑村巫族人,开始纷纷打听起奇玛的来历。然而,无论是谁问起,她都是淡淡的一笑,说:“我只是长老的仆人。”
当然谁都知道她口中的长老是去世的石匡,而非如今的新长老元心,因为元心夫妇也同样问不出所以然。时间长了,人们也都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而今,奇玛与元心一家生活在一起,华旋成为了她的新朋友。通过深入而愉快的谈话,华旋知道了奇玛如今已经活了二百多个开皇年,然而她的容颜并不是随着岁月迅速衰老的,到了这般年纪,仍然只象个初入中年的女人。奇异特别而十分姣好的面容,令华旋十分惊诧。
这个精灵仿佛把一切事情的中心都围绕在了小石异的身上,从没有巫族人可以象她一样如此细致体帖地照料孩子的。“精灵族的女性都是天生的母亲”,在经过眼睛的证实之后,这句话让大家都深信不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