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立辉,我只在恋爱之初见过,之后便再无处寻觅。我忽然心内一荡,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嫁?怎么不嫁!”我失口敷衍,只觉今天哪里不对。
“那就这样说定了。”立辉摊开手,“不过没有戒指。我母亲倒是有一枚,镶了祖母绿,等过几日你上过门,征得父母同意,我们便去领证,戒指就归你了。”
“立辉——”这时,我隐隐觉得成立辉今日已经失心疯了,但他句句都不似玩笑。
“你是在求婚?”我难以置信。
“求婚?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不过我认为以我们的发展进度,结婚本是水到渠成,无需那些形式了。”立辉握住我的手,“你就当我在求你嫁给我吧。”
“没有戒指?没有礼物?没有鲜花?什么都没有,你要我嫁你?这分明是空手套白狼。”我张大嘴。生平第一次被人求婚,却只有干巴巴一句话。但为何,我觉得这是意料中的事?对,这才是成律师的风范——简单、实际、直接。
“你是成熟大方的女人,无需虚礼。”立辉含笑,嘴角居然有些狡黠涟漪在微微扩散。
“嗨,我爱死这些虚礼。你不知道每个女人都渴望玫瑰戒指烛光晚餐,外加小提琴独奏吗?”我叉腰站着,想为自己唯一的一次求婚多谋些福利。
再大方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也不愿意含混过去。
立辉笑着举目在花园里扫视一圈,走到那丛墨菊前,拾起小凳上的剪刀,咔嚓剪了一枝。他举着花走到我跟前,“这下没什么可挑剔了吧?”
我怔怔看着他,“真的要结婚吗?”
“我姓成,又不姓假。”立辉将花塞到我手里,俯身在我唇上印了个吻。这个吻很纯洁,与母亲落在幼儿额上的并无区别。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再深的吻也不过是个形式,不会在心内激荡起任何涟漪。
“为何是今日?”我忍不住征询答案。
“我事业渐入上升期,有能力负担家庭。而且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感情也稳定。父母渴望我成家,你是最佳人选……”他一条一条将结婚理由摊在我面前,每一条都无可辩驳。
我原本以为他会说,他看到我因没有接到新娘花球而满脸沮丧,所以要在今日来给我一个浪漫的安慰,却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借了他事业渐入佳境的东风。
“立辉,我得好好想一想……”我举着那枝墨菊,淡淡香味扑入鼻端,微微青涩辛苦,并不是玫瑰的香甜。谁会用孤傲清冷的花来求婚?
“好啊,给你几天矜持的时间,过两日我来听答案。”立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正要辩驳,门铃忽然响起来。我吓一跳,糟糕——是阮致远。若我不去应门,他下一刻就会输入门禁密码了。我赶紧扑到门口,哗啦一下将门拉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阮致远的声音顿时在我耳边响起来,接着就有一道气流夹裹着微热的体温向屋内涌来。
“谁啊?”立辉在小花园里扯着嗓子问我,显然对这打断他求婚仪式的不速之客颇为不满。
我知道阮致远就在我对面,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清爽的气味。我下意识地伸手向前一推,一下就触到他的身体。
“立辉在这里。”我为难地做了一个口形。
“我再出去逛逛。”阮致远俯身靠近我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