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居然在医院了。看来这一下摔严重了,不会脑震荡了吧?
“净植,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吗?”
“认得出嫂子吗?”
靠!他们以为我摔傻了啊?
“哥,你换老婆啦?”我轻了轻嗓子,想开玩笑,可声带却仿佛太久没有用,锈住了,吐出的声音全都锈迹斑斑,糙得很。
我妈声音一哽,眼泪便滑了下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吓死妈妈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肯好好走路呢?”
“这个——和走路没关系吧。”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们,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唐恬恬推我的事情。
“我不就摔了一跤吗?我可是摔跤专业户了。”我努力想冲他们挤个笑容,可是稍稍一动,脑子里便隐隐作痛。
“妈,你别吓着她。”嫂子忙轻轻拍着我妈的背安抚她,“现在醒过来就没事了。不是还知道跟我开玩笑嘛。”
说着,我嫂子的声音也有点哽。
我哥终于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多大个事情啊?医生都说了,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你们别穷担心了。”
我爸爸这才说:“是呀,你们女同志就是爱咋呼。”
我努力将视线抬高,我哥哥和我爸爸也都一脸憔悴,“怎么啦?我摔得很严重吗?”
妈妈抚着我的头,以多年来没有施展过的温柔声音说:“你呀,刚醒来就这么急。”
“好歹你们给患者介绍点情况啊?”我真急了,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妙,难道我把脑袋摔出个大洞了?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想往头上摸。
我嫂子一把抓住我的手,“瞎摸什么?头还在。”
“没别的。小妹,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怎么也不醒,把我们全都吓死了。”我哥哥凑过头来,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好像要再次确认我确实毫发无损,“医生说,你醒过来,就需要马上做脑扫描,以确定脑震荡的程度,看看有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哦,我还以为我怎么了呢。可能太困了吧。”我松了口气,含混着说了两句,又忽然想起来,“那谁通知你们的?”
“李力啊。”嫂子接过我的问题,“是他把你送到医院的,然后打电话给我们的。”
这时,嫂子突然往旁边一站,对我使了个眼色,略微提高声音说:“李力跟他女朋友守了一夜了,你也跟人说声谢谢。”
看来,他们真不知道我和唐恬恬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松了口气。这把年纪了要是还为了争风吃醋闹进医院,让人知道了,那可是奇耻大辱。
接着,李力便从我哥哥和嫂子之间挤进半个身子,一脸的尴尬,“嫂子看你说的,这都是应该的。”
原来他也在啊。我下意识往旁边一瞥,果然看见了缩成小小一团依在他旁边的始作俑者唐恬恬。她与我目光交视了一下,便立即将眼睛移开,低下头不吭声。之前嚣张狂妄的气焰,此刻全都偃旗息鼓,人也恢复成依人的小鸟。
李力上前两步,动动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看我周围的家人,喉结尴尬地动了两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头部轻轻晃动,我顿觉一阵眩晕,好像周围的墙壁都晃荡起来。
我心知,经过今天这件事,李力是再也不好意思来见我了,心里反而觉得更畅快了。
李力与我寒暄了几句,然后用力将唐恬恬拽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