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啜了一口,发现这个酒的口味跟酒吧尝的极为相似, “这个是?”
“是留学时katana送我的,一直保留到现在。”
“以前我跟katana有个约定,说会带女朋友来见他。只是,katana岁数大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等到那个时候,我想在她健在的时候能完成这样的约定。”
“为什么是我,那你的女朋友呢?”
亦湛远饮下杯中的全部汁液。转身望向我,顿了顿,眼里似有审视,“你还记得那时候的课题设计吗?”
“你是说那张画吗?”
“嗯,你知不知道你所画的是什么吗?”
“那……那是我看到的一处景色。”其实画上的景色是我当时脑海里隐约跳出来的,仿佛很是深刻,但我断然不敢跟亦湛远这样坦明,因为这样的陈述太过诡异。
亦湛远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这样么,那是我在德国最喜欢的一处景色,是在大学里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
奇怪,这样的话,那我怎么能画出来呢,还是亦湛远骗我,这样的画景普通可见呢?
我不知道此刻对着亦湛远,是否露出惧怕的眼神,但他的眼神又转向别处,让我松了一口气。
“那个景色我常跟她提起,她又擅长画画,总是画着那样的景色。我答应过她,会带她去那里,带她去看katana,带她去德国的各种地方……”
“那她现在现在呢?”为什么现在来这儿的是我,而不是她。我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怎么也不愿醒来见我……”我清楚地看见亦湛远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却在抬头之际又消失不见,他碰了碰我的杯子,“你跟她似乎很像,借助你能帮她完成愿望。”
“所以,这就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原因?”
秋叶的风吹得有些恍惚,我的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寒冷,手脚冰凉。
亦湛远,原来,这世上所有的事你得计划安排好了,而我,也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你利用的工具。但我好像本来跟他就没有什么关联,何必为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这样伤神呢。
我们总是在生命里在乎着每一个关联的人,牵动着或喜或忧的感情,殊不知,这样的习惯终究会给人太多的错觉。
肩上的暖意让我一怔,亦湛远将毛毯披在我身上,“早点睡吧,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亦湛远转了身,传来地板上的稳健脚步声。我依旧站在阳台上,微冷的风不断扑打着我的脸,刺疼着。似乎,当身体的疼痛远远盖过心底时,便可以忍受住悲伤了。
我们的存在,只是作为着一小部分人心底的珍视,奢求这个世界的疼爱,总是太过奢侈与愚念了。
电话突然地响起来,我按了接听键,那一头传来的声音,让我的心一怔。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让我的心顿时一疼。
“嗯。”我有点心虚,为了躲避他而到这里,这样的意义何在,我自己都不太能确定了。
“亦湛远跟我说了,只是,有点……担心你。”
“嗯呢,我挺好的。”我的眼泪不禁流出来,用手捂住嘴,将呜咽的声音尽数埋藏。
有人说,喜欢便该在一起,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但我们终究相隔了太多,要怪就怪我太懦弱,我不敢放下所有跟你在一起,更不敢去承诺以后的事,我的生命承受了太多东西,我害怕,那般美好的你,会因为我受伤。
林槁枫,其实我想跟你说好多话的,可为什么,我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