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德国,已是晚上五六点左右了。
我在飞机里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才发现四周已没人,身边的亦湛远却不急不慢,取出行李才欲起身。
对着一旁的空姐,有些尴尬,毕竟是我睡过头了,转过头来,看向亦湛远,有些微恼,“你怎么不叫醒我?”声音压低了却能让他听见。
“我叫你了,可是没醒。”他的眼神看向的方向始终没有改变,依旧摆弄手里的行李,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拎在手里。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口气,令人生气。
我想我的睡功有那么厉害吗?正想着的时候,亦湛远却冷不防地盯着我极为认真地说了句,“口水都流出来了。”
“怎么会,我睡相一向很好的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避免不了心虚地往嘴角抹去。
低头之际却没发现亦湛远嘴角上扬的一抹弧度。
“等等我……”看着不知何时走远的亦湛远,我上前追去,等到在他身边立住脚时,却发现他的对面是两个德国帅哥。
棕褐色的自然卷发,深邃的蓝色眼眸,高挺的鼻梁。我感叹着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他们的长相就像是一张铺开的浓墨重彩的画作,虽然浓厚但却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德国帅哥见了我,似乎微微有些惊讶,望向亦湛远,说了句我完全听不懂的德语。
“Hey, das ist deine Freundin?”
想想定是朋友寒暄之类的话,但是,站在他们之中,确实感觉自己文盲了。
突然就想到小薇那时候常常戏谑的话,‘没文化真可怕。’
晚餐吃的是肘子肉和花式土豆。
我想拿着叉子和刀大概会是我这辈子子最难忘的记忆了,看着操作熟练的亦湛远,斯文的模样让我很纠结,表示学着他尝试了下,结果很不凑巧地将酱汁溅到他的脸上。
果然结论是我很粗俗。
正想着会不会遭来他凌厉的眼神,却发现我的盘子已经被他端到他的面前,我只看着刀叉来回地交替,不一会儿肉片就规矩地一一摆放在盘子里。亦湛远果然是高层次生活的人,这样的礼仪对他来说,熟稔且一气呵成。
他的目光在灯光下有些柔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种猪肘子和花样土豆虽然很普遍,但是毕竟是德国的一项特色,你难得来一次,总该尝尝这些的。”
我看向他,有些错愕,“嗯”着回答了。
确实,那天的晚餐味道不错。
第二日,被亦湛远早早叫醒,匆忙洗漱便出去了。
我们从斯特拉斯堡出发,在满是苍木环绕的群山里遍野的葡萄园,我显得比较兴奋,换着相机一路拍照,不忘拉着亦湛过来合照。
于是,一路上全是我聒噪的声音。
“哇,好漂亮,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真是死而无憾了!”
亦湛远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荡漾开来,“你可真没出息,就这点志向。”
我撇撇嘴,表示不屑,“哼,那叫容易被大自然的原生态感动,说明我是个感性的人,你庸不庸俗啊。”
短暂的快乐能让人忘记烦恼,但却也只是暂时,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