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由心,对与错,不过是梦里往事,虚空一场。】
我的脑海里乱成一锅杂米,简直可以熬粥了,这个时候,电话却响了,熟悉而忧伤的铃声。
电话那头小薇声嘶力竭的叫喊却把我吓住了,她的话语里满是哭腔与埋怨,可当我真正听清楚的时候,手里的东西早已掉落在地上,心里却像被麻木的注射剂强行停滞了跳动,忘记了呼吸。我跌跌撞撞,拿起架子上的外套便冲了出去。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的雨,明明中午还是晴天,可大概老天爷早就知道,所有悲伤的事他都会怜悯地赋予天地一场象征恸哭的泪水,可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并不需要怜悯。
小薇电话那头的话,像是每一个沉重不堪的音符,在我的心上敲击着:
白霜你不是人!林槁枫母亲去世了,你居然还可以在家里悠闲,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他现在那么难受,你要是有点愧疚,你就给我出来!
我不敢想象,林槁枫此刻的样子,他说,母亲是他生命里极为重视的人,可是,突然间就不在了,那种空虚落寞绝望,我怎么都不忍想象中施加给他,他曾今因为母亲病重而在我面前颓废哭泣的样子我怎么也不敢忘记,就像在心上扎了千百跟的刺,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牵扯出嗜肉骨髓般的疼痛。我那么害怕,那么心痛他的难过,他倔强高傲,这种疼痛与悲伤是要带给他多大的打击啊,我那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为什么没有在最后一刻陪着他照顾他的母亲,我恨自己连知道得都这么晚……
林槁枫,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可当司机问我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要去哪,那个时候太过着急忘了问小薇地址。
“师傅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刚按下数字键手机却偏巧不巧地关机了,我看着按下去的屏幕,拼命地按,手机却怎么也没有反应。
司机不耐烦地在前视镜里望了我一眼,又是指了指雨中拥堵的车辆,不耐烦地说道,“小姐,你就下车吧,现在车堵得厉害,你又不知道去哪,这生意我可做不了。”
我尴尬地朝他笑笑,下了车,雨却在这时下的大了起来,而我急切地忘了带伞,望着阴沉的天空,是不断下坠的雨滴,冰冷中带着刺骨的寒冷,划过我的发丝,打在脸颊上,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像是无情的诘问,每一下都像是残酷的责备。
我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还是再往前走,对,往前走就一定是对的。
我的掌心紧了紧手机,临行飞驰的车辆在水摊里荡起巨浪朝着我全身扑来,我却没有躲开,现在全身像浸在水里,我哆嗦着继续往前走,几步之下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跌在泥水潭中打转,手机早已甩出几丈之外,但雨水却并不曾忘记我的存在,不依不挠地落在脸上,豆大的雨水混杂着泪水在我的眼眶边不断的落下,然后落入脏兮兮的泥水潭里消失不见。
亦雯啊亦雯,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你为什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的心里想着绝对要站起来,因为我不能抛下林槁枫,我不可以……
艰难的用手掌撑起身子,胳膊的地方早已红肿磕破,鲜血就像印染般在我灰色的外衣上留下一大片的红色,可是这样刺骨的冷风寒雨之下,我浑然不知这样轻微的疼痛。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泥水泪水,笑着看向前方,林槁枫,我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