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儿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直让绯衣和商雪玉跌了眼镜!
道理自然是没错的啊,可是,这说道理的人,却真的让人吃了一惊的好不好呢?
绯衣一听,睁大眼睛,说道:“聘儿,这道理,你是从哪里学的?”
聘儿听了,脸一红,说道:“这是我娘教的!”
聘儿的娘?
商雪玉想了想,也只想到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妇人,可半点都想不起来,那个人究竟应该长什么样子了!
聘儿看着商雪玉,说道:“娘说,奴婢跟了小姐,忠心耿耿自然是要的,但是,要更加小心的是,有人会通过奴婢的手,来害奴婢的主子呢!娘还说了,小姐是个难得的好人,对下人又好,所以,要奴婢自己小心着点儿,怕是有人通过奴婢,来害小姐您呢!”
绯衣挑了挑眉,这个聘儿的娘,看来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呢!
商雪玉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商紫如的话,商雪玉还得好好琢磨一番,但是,除了几句话之外,她并没有带来别的东西,那就是说,其实商紫如也只是猜的,并没有十足的证据的吧?
商雪玉因为一晚没怎么睡觉,所以,看着精神很差。此时,绯衣一看商雪玉似乎又累了,连忙一拉聘儿,说道:“你啊,这十多天在雪里滚什么的,赶快去洗一下身上,将行李收拾一下吧,最迟明天,怕这雪一停,小姐就要启程了呢!”
聘儿听了,点点头,说道:“小姐,奴婢就先退下了!”
商雪玉摆摆手,聘儿这才和她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绯衣和商雪玉两人!
绯衣说道:“小姐,看您累了,要不要歇息一下呢?”
商雪玉摇摇头,说道:“我再坐一会儿!”
有太多的事情,商雪玉还没有想清楚,所以,她必须得整理一下这些来龙去脉。更重要的是,昨晚的事情,商雪玉更加觉得奇怪!
她明明就是睡着了,可是,却梦到自己走了很远的路,而且,还看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然后,又在那里呆了许久,这才回来睡觉的了!
明明,那似乎是个梦。
明明,商雪玉都知道自己是一直睡着的。可是,那梦如此的清晰,清晰得,就连那脚踩在冰雪上的冷,还有林子里的风吹来的时候,那刺骨的痛,以及醒来之后,双腿的酸痛,都让商雪玉怀疑,那究竟是梦呢?还是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一切呢?
是的,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商雪玉是经常做梦,可是,再离谱的梦,也不会真实到如此逼真的吧?
就连身上的累,都是那么清晰和明显的啊!
商雪玉用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手里的茶盏,没有说话!
绯衣看到商雪玉一逼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对昨晚的事情,怕是起疑心了吧?
可是,夜慕枫交待过,这件事,还太诡异,所以,最好不要让商雪玉知道真相。现在,看到商雪玉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绯衣只好叹了口气,她走到商雪玉的面前,说道:“小姐啊,奴婢刚刚听了聘儿的话,也觉得非常的奇怪,您说说,是不是府里真的有人不想让她们过来侍候小姐呢?”
商雪玉想了想,说道:“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就是因为聘儿所说的那样,她们不想聘儿几个人过来,想挡住她们,或者派其他的人来,或者说是,有别的图谋!”
可是,现在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晚了,因为,商雪玉人在外地,是根本没有办法再回府去的,自然的,也没有办法可以查出来,究竟是为了哪般!
绯衣想了想,点点头,可是,她又问道:“但是,小姐啊,有件事,奴婢还是想不明白……”
商雪玉原本就在想东西,原本就在东想西想的。可直到现在,却一连被绯衣打断两次了。她抬起头来,看着绯衣,说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商雪玉直觉得,绯衣就是在叉开话题,不让自己想事情的--毕竟,两个人相处得久了,绯衣自然是十分了解商雪玉的。可是,商雪玉又哪里不了解绯衣了呢?两个人在想什么,对方怕只要一看,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吧?
绯衣“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奴婢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小姐,您想想啊,现在,您的身份,已经不同,不再是商府的小姐,而是南王府的郡主大人了,商府之中,怕是老夫人见了您,也得低上个不知道多少分呢,更别提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什么人了?所以,那些争风吃醋的东西,应该没有人再敢在您面前卖弄了啊……可是,这眼下,又怎么出了这种事情呢?”
商雪玉想了想,缓缓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不在嘛……”
一如绯衣所说,若是她现在回到商府,不要说那些个姨娘什么的了,就是商老夫人,都要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朝着她行个礼,唤一句“郡主大人”。而商雪玉呢,虽然出自商府,但现在已经成了可以主宰商府任何人生死的存在,所以,这些人,除非不想要命的之外,这剩下的人,是没有人敢再在她的面前,卖弄手段的了!
可是,现在呢?这种手段,却偏偏出在了商雪玉最亲近的几个丫头的身上,而且,还只是挡着她们,不让她们来商雪玉的面前--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商雪玉也还没有想出来!
绯衣点点头,但转而又摇摇头,说道:“虽然,小姐您是不在,但是,雁过留声啊,她们做下了什么,可不难查到的啊,难不成,她们就不怕您来一个秋后算帐?”
商雪玉冷笑一声:“她们怎么不怕呢?当然怕了,还怕得要死呢,只不过,这侥幸心理,人皆有知,她们的心里,一定还存着侥幸,万一,我没有发现呢?又或者说,万一,我没有时间去追究呢?”
绯衣眨眨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笑着说道:“若真的是一些寻常的争风吃醋的事情啊,怕是夫人就不会放过她们,但若是因为其他的话,咱们自己小心一些也就是了,反正,这横竖的,聘儿也是自己人,这一路上,又多了个人侍候您了,这也是好事啊!”
商雪玉摇摇头,说道:“绯衣,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聘儿来和红雨红珊来的区别么?”
绯衣想到什么,可是,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惊疑不定地问道:“小姐……这,应该不会的吧?”
商雪玉站起身来,抛下手里的茶杯,冷冷地说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会法呢?”
绯衣想了又想,欲言又止地说道:“请恕奴婢愚钝,还真的想不出来!”
商雪玉有些不悦地看了绯衣一眼--什么叫愚钝啊?倒不如说,你想到了,不肯说吧?
商雪玉不理绯衣,只是极冷地说道:“那是因为,红雨是我在外面带回来的,原本就孤身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软肋可言。而红珊,则是自小被买进府里的,她一直跟着我,也没有见过什么亲人,或者是什么朋友的……这些人,你觉得,在收买她们的时候,要以什么为筹码?”
绯衣明白了商雪玉的意思!
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小丫头来说,这是可怜之处,却又恰巧是自保之道。这且不说别的,最起码,你没有软肋,没有可以威胁的家人啊!再加上主子商雪玉又对之不错,所以,外人若是想收买她们的话,怕是要花不少的功夫的吧--毕竟,你若说是给银子的话,一个小丫头家家的,即便有了银子可拿,但是,哪里说是一定可以保得住呢?说不定,一转身,就被人抢去了不是?
但是,聘儿就不同了!
聘儿是个家生子,家生子,就是父母血脉之亲,全部都是商府的奴婢,这样的人,是有着错综复杂的亲情关系的。这种的人日子,在下人之中,往往会好过一些,因为有亲人的庇佑,但是,却又恰巧成了被人胁迫时的手段!
毕竟,若要拿至亲之人的性命想威胁的话,相信这世间没有几个人,是可以逃得过的!
这一层,绯衣仅仅是想到了,可是,商雪玉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绯衣想到此,不由霍然惊道:“那么,依小姐的意思是--对方并不是没有暗算聘儿,而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暗算聘儿么?因为,他们正是打算着,想让聘儿来的是不是?”
商雪玉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的……因为,聘儿在府里不但有父母,更有弟妹,她是家中的长女--你若说没有暗算聘儿,也是错的了。聘儿妈的风寒,说不得,就是对方下的手脚呢……”
先让聘儿的娘染上风寒,再将聘儿支开,这样的话,红珊出了事,红雨也出了事,那么,就只有叫聘儿来了不是?
但是,聘儿啊,可是有大把的软肋在对方的手上的啊,一以时,若是指使起聘儿来,岂不是得心应手么?
现在,再想想商紫如所说的那些话,想必就是提醒商雪玉,因为有人动了手脚,就是因为想让聘儿过来,而恰巧,商紫如又在提醒商雪玉,聘儿是个家生子,是个有家的人,这,说不定就是聘儿的软肋!
绯衣手心不由地握紧了,她气愤地说道:“这些人,真的是可恶!”
商雪玉却是微微闭了闭上眼睛--这些人,哪里是可恶呢?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好不好?
想想之前的汪府,想想之前京城之中莫名其妙的刺杀,再想想那些想对南王府,甚至想对商府不利的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人,这些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啊!
商雪玉微微闭了闭眼睛,表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绯衣低下头来,仔细地想了片刻,却是完全明白了商雪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