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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动物童话(8)

它们就在那儿住了下来,生活得很好:个个膘满肉肥。

一天,大白马照例带领着它的伙伴们到河边去饮水,群马不由得撒欢尥蹶高兴起来。可是不小心,它们中间有一个踏碎了七个雁蛋。大白马看到,便对它的伙伴们说:“我们寄居在别人的家乡,本不该冒犯人家。可是如今不小心踏碎了七个雁蛋,毁坏了人家未来的子女,这怎么能再待下去呢?”大白马说到这里,想了想,便又接着说道:“我们走吧,伙伴们!我们转回自己的家乡去吧!假如不走,明天早晨一定要遭到众雁的袭击!”

但是,它的伙伴们并没有听从它的规劝。

第二天清早,果真有无数的大雁向它们袭来。结果,它的伙伴们被大雁给啄死了。只剩下大白马和它那星星般光亮的白马驹,被群雁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啄得它们母子俩没有喘息的机会。大白马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保护着自己幼小的爱子:

群雁从前面攻来,它将爱子护在后面;

群雁从背后袭来,它将爱子护在身前;

群雁从左面攻来,它将爱子护在右侧;

群雁从右面袭来,它将爱子护在左边。

大白马和群雁搏斗了一上午。众雁感到实在无法啄死它们两个,便腾空飞去了。

大雁飞走以后,大白马全身血淋淋的。它领着小马驹,踏上了归途。

在路上,不懂事的小马驹看到妈妈身上的伤痕,好奇地问道:

“妈妈呀!你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东西是什么哪?”

“没有什么,孩子!可能是路过黑土岭,沾上黑土啦!”大白马故意糊弄小马驹说。

接着,小马驹又发现了妈妈身上红斑斑的东西,又好奇地问道:

“妈妈呀!你身上那一道道的红东西是什么哪?”

“没有什么,孩子!可能是路过红砂岭,沾上红砂土啦!”

走了一阵,小马驹又发现妈妈的耳朵有了毛病,它又问道:

“妈妈呀!你平时走路总是两耳竖起,现在为啥耷拉着耳朵走呢?”

“没有什么,孩子!因为天气热,妈妈有些口渴啦!”

说着,小马驹又发现妈妈走路有些不正常,它又问:

“妈妈,为什么你的四条腿走起路来,左右摇摆,跌跌撞撞的哪?”

“没有什么,孩子!因为山高路远,妈妈有些累啦!”

就这样,大白马一路上糊弄着它的孩子,拖着受重伤的身子,向自己的家乡奔去。可是,当它们刚刚爬上一道山岭,已经踏上家乡的土地时,突然,大白马止步不前,再也走不动了。它泪涟涟地对自己的驹子说:

“哎,孩子啊,妈妈要死啦!”

小马驹听到这话,急得泣不成声地哀号着,向妈妈说:

“妈妈呀!幼小无知的我,离开了妈妈,孤零零地怎么能过活呀?!断绝了甘美的母乳,我将吃什么长大呀?我的好妈妈,你不能永远活着,永远永远不死吗?”

“孩子呀!动物总有一死,世上从来没有过不死而永生的动物呀!”大白马嘱咐它的小马驹说:“我的孩子!我死后,那柔嫩的野艾,可以代替我甘美的乳汁;你不会孤单,你会找到很多亲人的;越过前面那道山岭,你会遇到上千匹的马群,那里面有你的哥哥;往前再过一道山岭,你会遇到上万匹的马群,那里面有你的姐姐;再往前走去,你会遇到一万万匹的马群,那里面有你年老的祖母,她老人家会很好地抚育你的。”大白马接着嘱咐说:“孩子呀!你要牢牢记住:在你去找你祖母的路上,住宿时千万不要在背阴的地方住,那里特别寒冷;你应拣向阳的地方住宿,那里既温暖又安全。若遇见人家时,你千万不要从人家门前过,如果从门前过,那里会有牧人的看家狗咬你,淘气的孩子抓住骑你;你应当从人家房后过,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到了你祖母那里,你不要在马群中间走,在中间走,大马会踢你撞你;你应当走在马群的边上,可是也不要走在马群后头,走在后头会遭到牧人鞭打。”

大白马向它的孩子嘱咐完,就倒地死去了。

星星般光亮的小白马,泪珠滚滚地绕着死去的母亲哭了一通之后,便按着母亲的嘱咐,向南边的山岭走去。

在途中,小马驹一边悲泣地走着,一边好奇地想着妈妈临终的遗言:

“住在背阴的地方又能怎的呢?”

天黑了,小马驹试着在背阴的地方住下了。果然,在夜里风大又冷,野狼嗥叫,不得安睡。于是,第二宿,它按着妈妈的嘱咐,在向阳的地方住了下来。在那里,果然既温暖又没有野狼来打扰,睡得舒舒服服。

小马驹想:“妈妈的话,果然没有错啊!”从此以后,它住宿时,就总在向阳的地方住了。

可是,小马驹接着对妈妈的第二个嘱咐又觉得有些奇怪,它想:

“从人家门前过去,又能怎样呢?”

遇到人家的时候,小马驹试着从人家门前过了一趟。果然,牧人的看家狗挡住它的去路,不放它走;孩子们拦住它,也非要骑它不可。最后,它左闪右躲,好不容易才脱开了这些纠缠。当它路过第二个人家的时候,它按着妈妈的嘱咐,从房后跑了过去。果然不错,没有任何东西来打扰它,便安安全全地通过了。

事后,小马驹心想:

“妈妈说的话,果然没有错啊!”从此以后,小马驹遇见人家,便从房后过去了。

走了好多天,小马驹终于找到了它的祖母。可是,当它想到妈妈的第三个嘱咐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它想:

“走在马群后头,又能怎的呢?”

于是,小马驹试着在马群后头走了一趟。果真,牧马人随后赶来,挥起长鞭把它打了一顿。

小马驹心想:“妈妈说的话,果然没有错啊!”从此以后,它再也不在马群后头走了。

但是,当它想到妈妈的第四个嘱咐的时候,觉得还是有些奇怪,它想:

“在马群中间走,又能怎的呢?”

有一回,小马驹试着在马群中间走了一趟。果真不错,众马不是踢它,就是挤它,使它一刻不得安宁。后来,小马驹按着妈妈的嘱咐,在马群的边上走了一趟。这回它果然没有遭到马踢,也没有挨到马挤,而且还能捞到嫩草吃,行动非常自在。从此以后,小马驹总是在马群旁边走了。

以后,小马驹无论做什么事,都常常想到妈妈嘱咐的话。

小马驹遵循着妈妈的话去生活,它便迅速而又健康地成长起来了。后来,它终于长成了一匹英武的骏马。

花妞与红马

花妞是红花镇中一位美貌无双的少女。她十五六岁时与南边兰花镇中的一位少年张权订了婚。订婚后,双方往来密切,两人感情愈来愈浓。

一天,花妞骑着红马到郊外去游玩,迎面遇上皇家的队伍。她一时逃避不及,被皇家的宰相看见了。宰相看她长得美丽,非常喜欢。因为宰相这次出来,是专门为太子选妃子的。

宰相打听出花妞的年龄,姓名和住址后,就兴师动众地朝花妞家走去。

花妞游玩心切,见皇家的队伍没有缠她,便骑马来到一条小河边,玩到天黑,才骑马往回返。

花妞一到家,见家里人个个喜气洋洋,与她临出门前大不相同。她问父母:“家里出了什么喜事,值得这么高兴?”

父亲喜笑颜开地告诉她:“宰相出来为太子选美人,正好选中了你,这是咱家中的大喜事啊!”

花妞一听,急得直哭。她问父亲:“你把我许给了张权,怎么又答应宰相为太子提婚?”

父亲哈哈一笑,说:“张权的家底太薄,我担心孩儿跟张家受苦一辈子,所以这么做。孩儿如今嫁给太子,皇帝老了,太子一继位,你就能做个皇后。你做了皇后,咱全家跟着你享不尽荣华富贵……”

父亲的话还没说完,花妞便哭着回房去了。她执意不从,此后,无论谁相劝,她也听不进去。她一心要与张权成婚。

父亲无法,只好将她锁在房里,强逼她嫁给太子。花妞不吃也不喝,身体渐渐消瘦了。父亲担心长此下去女儿要出问题,便吩咐丫环陪着女儿到郊外去散心。

这天,花妞照例由两个丫环陪着来到了郊野。花妞骑着红马,丫环们步行,总是跟不上她。花妞突然想出了一个脱身之计,就用手拍拍红马的脖子,说:“红马啊,红马,带我逃跑吧,逃到我父亲找不到的地方去!”她的话音刚落,红马便撒开四蹄奔跑起来。它跑的是那么快,好像离弦的箭。不一会儿,两个丫环被她甩得看不见踪影了。

花妞骑着红马奔跑了一天一夜。黎明时分,来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崖旁。她跳下马,牵着它来到一个泉水边饮水。清澈的泉水中花纽的倒影变成了红马,红马的倒影却变成了她。

这使她大吃一惊。她想这眼泉一定是神泉。于是,她问道:“泉水,你可是一眼神泉?”

“是的!是的!”泉水回答说。

花妞一听,乐了。她说:“神泉啊,神泉!我是逃婚出来的,让我变成红马吧,让红马变成我吧!”

“可以,可以!”神泉回答着。停了一会儿,神泉说:“姑娘喝吧,但只能一年为期!”

花妞与红马听了神泉的话,便伏身喝了一口泉水。果然,喝过水后,花妞变作了红马,她想说话,但说出的话都变成了马的嘶鸣。她心里后悔极了。红马变作了花妞,它安慰花妞说:“不要难过,你虽然变成了我的模样,但你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去找你的未婚夫张权了。一年以后,你就能做他的妻子了。来吧,把我送回家,去找你的未婚夫吧!”

花妞只好让她的替身骑在自己的背上回家了。她把红马送回家,不等马夫把她赶进马厩,便嘶叫着转身从院里跑出来,径直朝张权住的方向跑去。

她跑啊跑啊,一口气跑到小溪边,她停下来歇了歇,喝了几口水,才想起一天多没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看到身边长满了青草,试着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于是,就在草坪上专心致志地吃起草来。

不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身边有动静,猛一抬头,只见一只老虎正穿越草丛朝她走来!她吓得调头便跑,老虎呢,在她身后死命地追赶。花妞实在感到力气不足了,跑着跑着,速度慢了下来。眼看老虎就要追上她,蓦地,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支箭,正中老虎的眼睛,“嗖嗖”又几支箭飞过来,把那老虎给射死了。老虎一死,有两三个猎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花妞生怕被猎人擒住,便奋蹄跑了起来。她边跑边看那猎人,这才发现那猎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权和他的两个仆人。这使她喜出望外。她连忙跑近张权,亲昵地直咬他的衣襟。

张权带着花妞变的红马,让人抬着老虎的尸体回家了。回到家里,张权派人精心地喂养它,并用重金给它配了一副漂亮的鞍子。

自从张权得到了花妞变的红马以后,与它几乎是形影不离,走到哪把它骑到哪。花妞对张权显得十分亲热与温顺,张权与花妞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一天,张权正要出门,他的父亲来对他说:“孩子,听说花妞嫁给了太子。如今皇帝死了,太子登基做了皇帝,花妞被封做了皇后。你就死了那颗心吧!我又让人给你说了一家,这姑娘蛮不错,我看咱就订下来吧!”

花妞在一旁听了张权父亲的话,急得团团转,她生怕张权答应了另一家的亲事,急得直刨蹄儿。张权伤心地哭了,忽然他见“红马”也在流泪,便对他父亲说:“这一辈子,除了花妞我再也不娶媳妇了。既然花妞让皇帝夺去了,我就和我的红马过一辈子。”

花妞听了张权的话,又蹦又跳,高兴极了。

一年很快地过去了。这一天,张权骑着他心爱的红马来到郊外,在一片开满了五颜六色花朵的草地上,尽情地玩耍。忽然,红马一失前蹄,连人带马一同栽倒下来。张权翻身起来,不觉怔住了,原来他的坐骑变作了一位像花朵般的少女。他再仔细一看,少女正是他的未婚妻花妞。

“张公子……”

“你是花妞?”

“是啊,是啊,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花妞,你不是嫁给太子了吗?听说太子当皇帝,你又当皇后。怎么你又……”

花妞便把如何骑马出走,如何遇到神泉,如何喝神泉的水相互变化的情况,与张权原原本本地说了。

第二天,张权家里杀猪宰羊,欢天喜地地为张权花妞举行婚礼。全家人谁也没向外透露花妞的身世,只说她是北边一个村子的孤女。

婚后,小两口甜甜蜜蜜过得非常和睦。不多久,皇宫中传出一件奇闻:皇后突然变成了一匹红马,她生的仅有一个月的皇太子变作了一匹小马驹。

找 姑 鸟

从前有一个老太婆,她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娶了媳妇不多日子,就出去闯荡了。老太婆只亲自己的闺女,对待儿媳妇却总是摆出一副当婆婆的威严来,别提有多刻薄、厉害了。

老太婆常常看着自己的闺女说道:“妮子呀!再吃一块白面饼吧,再喝一点小米汤吧。”

每逢这时,闺女总是要把白面饼分一些给嫂嫂吃。

老太婆却用白眼珠子瞅着媳妇说:“吃那么多,喝那么多,就是糠菜窝窝也不能管你饱!”

老太婆不仅不给儿媳妇好的吃、好的穿,还不断地打骂她。

这一年老太婆又养了很多很多的蚕,多得数也数不完。每天,都是不等天亮,老太婆就赶着媳妇上山去采桑。今天也采,明天也采,天长日久的,山上的桑叶快采光了。

家里的蚕,却越长越大。四月天,蚕变亮了,蚕吃起老食来了。撒上一层桑叶,“沙啦,沙啦”就吃光了;再撒上一层桑叶,“沙啦,沙啦”地又吃光了。

有一天,老太婆指着要去采桑的儿媳妇骂道:“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俺骑来任俺打,你给我采不回桑来,哼!我皮鞭抽你,我棍子打你!我三天不叫你吃饭,五天不叫你睡觉!”

老太婆盯着儿媳妇出了门,回头看到闺女正在那里抬蚕,心疼得了不得,忙说道:“好妮子,歇歇吧!放着营生叫你嫂嫂回来做,你渴了吗?饿了吗?锅下我还给你留着米汤,锅上我给你留着白面饼。”

老太婆这个闺女长得十分俊秀,她却不和老太婆一样的心肠,她很疼爱自己的嫂嫂。她听到老太婆的话,把身子一扭说:“我和嫂嫂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光把营生留给嫂嫂做?”

老太婆见闺女不听自己说,要打,心里疼得慌;要骂,更是舍不得,气得拍拍手出去了。

嫂嫂上山去采桑,天又热,山又高,从南山坡走到东山顶,从北山顶又转到西山坡,看看天快晌午了,才只采了一小把桑叶,她愁得没法,就坐在山道上哭。

小姑在家里抬完了蚕,撒上了桑叶,她很挂念嫂嫂是不是采着了桑叶,她想:“每日我的心不慌,今日我的心发跳,一准是嫂嫂在山上饿了吧!”她想到这里,停也不停,拿了娘给她留的白面饼,提上小米汤,悄悄地往山上走去。

小姑一见嫂嫂坐在山道上哭,就忙拉着嫂嫂的手说道:“嫂嫂呀,别哭啊!饿了,我给你拿来了白面饼;渴了,我给你提来了小米汤。”

嫂嫂哭着说:“妹妹呀!渴了我能喝泉水,饿了我也能吃苦菜。”

小姑又问道:“嫂嫂呀!你有什么愁处,尽管对我说,妹妹是你的知心人。”

嫂嫂哭着说:“妹妹呀!我南山走,北山串,只见柞叶,不见桑。我采不回桑,咱娘怎么能答应?”

小姑给嫂嫂理了理头发,擦了擦泪。小姑说:“嫂嫂呀,不用怕!你吃点饼,喝点汤,咱俩一块去采桑。”

小姑逼着嫂嫂吃了一块饼,喝了一点汤,两个人又相伴着去采桑。

两个人说着说着走过了深涧,两个人拉拉扯扯地爬上了山头,漫山漫岭走遍了,还是只见柞叶,不见桑。

嫂嫂看看日头快下山了,勉强忍着眼泪说道:“妹妹呀!天快黑了,狼快出来了,虎也要离窝了。好妹妹呀,你先回去吧!”

小姑也说道:“嫂嫂呀!天快黑了,狼快出来了,虎也要离窝了。好嫂嫂呀,咱两个一块儿回去吧!”

嫂嫂看着空空的篮子说道:“妹妹呀!嫂嫂还要在这里再等上一个时辰,也许那山神可怜我,能叫柞叶变成桑!”

小姑看着嫂嫂说道:“嫂嫂呀!妹妹也要陪嫂嫂在这里再等上一个时辰,也许那山神可怜咱,能叫柞叶变成桑!”

姑嫂两个人手拉手地离了山半腰,肩挨肩地走到山泉,漫山漫岭走遍了,还是只见柞叶,不见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