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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宝物童话(8)

一天,牧羊人赶着羊来到一条江边,捉到一条金鱼,红眼睛,长翅膀,金光闪闪。牧羊人高兴极了,便把金鱼带回家中,放在缸里喂养起来,并细心地照料着。第二天,牧羊人照例去牧羊,晚上回来时,原来又小又矮的羊圈和草棚没有了,眼前出现了一幢高大华丽的楼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连国王的宫殿都比不上。牧羊人大吃一惊:我家中除了一条金鱼外,没有任何人手,这是做梦吧。又亲眼看到这情景,不得不信;这是仙人赐福吗?又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会降临到穷人身上。牧羊人半信半疑,倒头便睡了。第三天,牧羊人为了看个水落石出,便带上几个饼子,穿上老羊皮,拿上赶羊鞭,装作出发的样子。实际上,他藏在窗下,从窗孔中偷偷地窥视着家中的一切动静。

牧羊人等了不大一会儿,忽见小金鱼一跃出缸,脱去鳞甲,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她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先打好一壶茶,又磨好喷香的面,扫得屋地干净,擦得门窗发亮。

牧羊人看得出了神,心里十分欢喜。如果姑娘没了鳞甲,不就可以留下来了吗?牧羊人便偷偷拿过了鳞甲,放在火中烧了。姑娘没有了鳞甲,再也不能变成金鱼,就和牧羊人结为夫妻。小两口欢欢喜喜,日子过得十分美满。

过了几天,姑娘在屋顶的阳台上捻着细细的毛线。这时候,宫里的国王也在楼上瞭望。他用一个镜子,把四面八方的山水、草木和村落,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忽然看见牧羊人的屋子和过去大不相同,平地升起一座高楼,楼上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国王便起了坏心,想把这姑娘夺过来做自己的妃子。

国王马上就让一个大臣来到牧羊人的家,命令道:“我是一国之王,你是个小小的牧羊人。我还没有这样的美女,你竟有这样漂亮的妻子,这是绝对不相称的。限你在三天之内,给我修一座又长又高又好的城墙,如果修不成,你的妻子便属于我。”

这对牧羊人来说真是晴空霹雳,祸从天降,心中十分烦恼。回到家里,深锁着双眉,一言不发,也不喝茶,也不吃饭。姑娘问,“你有什么为难事?告诉我,我自有办法。”牧羊人只好如实告诉她。姑娘安慰他说:“这事很容易,只需你去江边走一趟,向鱼娘娘借一个修城墙的宝箱,就能做到。”又教会了牧羊人怎么找到鱼娘娘。

于是,牧羊人快步来到江岸,喊了三声鱼娘娘,果然一条金鱼摇头摆尾地游过来了。牧羊人行了一礼,对鱼娘娘说:“请借给我一个修城墙的宝箱吧!”鱼娘娘点点头。一会儿的工夫,送来一只红色的小箱。牧羊人扛着小红箱,兴高采烈地跑回家。

他把宝箱送到了国王跟前,从宝箱里面走出来成千上万个工匠,有的拌泥,有的搬砖,有的抬土,有的运石头,人多手多干活快,不一会儿,一座又长又高又漂亮的城墙便修好了。

国王非常吃惊,但是嫉妒心更大了。又对牧羊人说:“城墙修得不错,但城里有一片空旷地区,限你在三天之内,种上万株树,而且要青枝绿叶,红花盛开。要是延误日期,就要把你的妻子送来给我!”

牧羊人只好再去求鱼娘娘,他来到江边,还了修城墙的宝箱,又借来一个植树宝箱。当着国王的面打开小箱,里面出来许多树苗,蹦着跳着找到各自的位置,立刻成长起来。霎时间满城绿荫,落香扑鼻,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国王又对牧羊人说:“有山必有兽,有水必有鱼,现在树林已成,需要各种会鸣叫的禽鸟。限你三天之内,在树林内引来各种禽鸟,要是不成,就将妻子送来。”

牧羊人只好又去求鱼娘娘,还了植树宝箱,又借来一个小鸟宝箱。当着国王的面,打开宝箱,立刻就有成千上万只小鸟飞出来。有的长着一身漂亮的羽毛,有的会唱婉转动听的歌曲,霎时间树林中燕舞莺歌,十分热闹。

国王又失败了,于是又对牧羊人说:“过去的全不算数,现在咱两个再比赛一下拾青稞,先将50斤青稞分别倒在两块广场上,看谁先拾完。如果我先拾完,立刻把你的妻子送给我。”

牧羊人听了,不禁害怕起来,国王有千百奴隶,我一个人怎么能跟他比赛拾青稞呢?他回家后告诉了姑娘,姑娘说:“这事太好办了,你去江边还上小鸟宝箱,再借一只鸽子宝箱就行了。”于是牧羊人又走到江边,向鱼娘娘还了小鸟宝箱,又借来鸽子宝箱。

比赛那天,四方百姓都来观看。国王率领几千个人,摆成一个长蛇阵,一齐动手。牧羊人等到他们拾了一半的时候,打开宝箱,立刻飞出无数的鸽子。一瞬间,每个鸽子衔一粒青稞,50斤青稞一下子就拾完了。国王又落后了,恶计又未得逞。

国王恼羞成怒,决定跟牧羊人赛马。因为他有一匹千里马,跋山涉水,如履平川,草原奔跑,万马难追。于是他对牧羊人说:“明天咱们赛马,看谁先跑到目的地。这次你如果胜利了,姑娘永远是你的;如果失败了,你的姑娘就是我的。你就得终生老老实实地为我放羊!”

牧羊人又去借了良马宝箱。那天,国王骑着千里马,金鞍银髻,威风凛凛。国王的兵士们也在一旁擂鼓吹号,摇旗呐喊。牧羊人骑上宝箱里跑出来的宝马与国王决赛。国王一马当先,牧羊人尾随其后。快到终点的时候,牧羊人的宝马纵身一跃,就到了终点。牧羊人很高兴,随口说了一声:“哈布。”

国王听到了,怒不可遏地说:“这次本来你胜利了,可是为什么说了一声‘哈布’,它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笑我这个国王无能?”

牧羊人忙解释道:“我不过是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国王立刻翻了脸,便率众兵去抢牧羊人的妻子。

国王到了牧羊人的家中,怒气冲冲,拉着姑娘就走。姑娘说:“国王何必动怒,明天我去为你讲解‘哈布’的故事,可以吗?”国王心想:等明天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姑娘自己带了良马宝箱,到了江边,喊了三声阿妈,鱼娘娘就迎面而来。这时母女相见,姑娘述说了人间的遭遇,请求阿妈设法借一只“哈布”宝箱。姑娘借来了“哈布”宝箱,到了王宫,见了国王便说:“国王要知‘哈布’是什么意思,那就看看吧,它就是赏善罚恶之神。”

国王说:“那你就拿出来!”

姑娘说:“好吧!”打开宝箱,从里面跳出一群铁人,有的拿斧,有的拿刀,这群铁兵铁将,嘴里喊着“哈布”,没想到这群铁人竟然杀死了国王,活擒了大臣。宝箱真是赏善罚恶之神啊!姑娘见暴君已除,群臣降服,便喝令铁兵入箱,王宫这才平静下来。

后来,牧羊人被众人推为新国王,因为有姑娘的出谋献计,把这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到处是一片歌声,年年丰收,人人欢乐。

洗 面 布

从前,有一家人生了七个儿子。前六个生得高大漂亮。能言会讲,最小的一个矮小丑陋,规矩老实,这家父母喜欢外貌漂亮的孩子,因此只爱前六个儿子,为他们娶了六个漂亮的媳妇,父母不喜欢矮丑的小儿子,给他娶了个又矮又丑的媳妇。

六个哥哥和嫂嫂,因为父母溺爱,他们常常贪玩喝酒,不下地干活。只有这可怜的弟弟和弟媳平时吃得不好,却每天都要下地使劲地干活。但虽然这样,还是得不到父母和哥嫂的欢心。平时,不是挨骂就是挨打。

有一天,弟媳上山去砍柴,柴很重,她背不动,当她放下歇气时,想到自己的苦命和哥嫂们的虐待,不觉一人在路旁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时,神仙阿菩久玛,骑着马走来了。看见一个姑娘掉着眼泪睡在路旁,觉得奇怪,就喊醒她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为什么跑到路旁来睡觉,还掉着眼泪呢?”

弟媳就把她和她的丈夫在家里如何受苦,如何被哥嫂轻视、打骂的情形都说了,最后说:“他们说我又矮又丑,还有麻子,不好看,就那样侮辱我,打骂我。”说着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阿菩久玛非常同情她,给了她一块漂亮的洗面布,叮咛她说:“你把这洗面布拿回去,每天你们两人用来洗脸,但千万不要让你哥哥嫂嫂和爸爸妈妈看见。他们看见了会来抢去的。

于是,她把洗面布拿了回去,每天早上趁哥嫂们没起床,就拿出来和丈夫洗脸,这样洗了不久,两人个子也高了,人也长得漂亮了,麻斑也没有了。那爱外貌的爸爸妈妈,对他们也慢慢心疼和爱惜起来了。

哥哥嫂嫂们很怄气,一心要打听弟弟和弟媳是怎样长高和漂亮的。有一天哥嫂们一早起来偷看,看见弟弟和弟媳用一张漂亮的洗面布洗着脸。于是他们就夺走了弟弟和弟媳妇的洗面布。

哥嫂们就轮流用这洗面布洗着脸,不久,他们比原来更光润更漂亮了。爸爸妈妈又变了心,又只爱哥哥嫂嫂,不爱弟弟和弟媳妇了。

弟媳很悲伤,有一天上山砍柴,走到原来那个地方,想起一切,忍不住又哭起来。

阿菩久玛又骑着马来了,看见她哭,又停马问她,弟媳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阿菩久玛。

阿菩久玛又给她一块更漂亮的洗面布,向她说:“这张洗面布拿回去,你和你的丈夫千万不要说,当你的哥嫂们看见要抢时,你叫他们把旧的还给你,才把新的拿给他们。千万记得这话呀!”

弟媳把洗面布缠在头上走回去。哥嫂们看见这条比以前还漂亮的洗面布,就都来抢。姑娘说:“你们要这新的,应该把旧的还我呀!”

哥嫂们把旧的丢给她,把新的抢去了。

第二天,哥嫂们你争我夺地用新洗面布洗脸。刚洗不久,哥嫂们都彼此吃惊地指着说:“怎么你脸变红了?”“怎么你脸上长毛了?”慢慢地,六个哥哥和嫂嫂的脸上都生出了毛,非常难看。

他们从此不好意思见人,就一齐躲到山上林子里去藏着,只有肚子饿了时,才偷偷地从山上跑回来吃饭。

这样一来,弟弟和弟媳日夜耕种出来的庄稼,都不够住在山上的哥嫂们吃,两人的生活,过得比以前更苦了。

弟媳心里难受,又走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又坐在那里伤心地哭了起来。不久,阿菩久玛又骑着马来了,问她为啥哭泣。她又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阿菩久玛想了又想,教她说:“这回这么办吧!你回去找十二块石板烧红,一边放六块,在火塘边照往常一样把饭摆好,让他们来吃吧!”

姑娘回家照样办了。

这天,哥嫂们又下山来吃饭了。当他们往石板上一坐时,火红的石板把他们的皮肤烫得滋滋地发响,他们一下跳了起来,惊叫道:

“好痛呀!好痛呀!”就一股风地往山上跑去了。从此,他们再也没回来,都变成山上的猴子了。

猴子脸上为什么有毛,就是因为洗了那阿菩久玛的洗面布的缘故。

猴子屁股为什么那样红,就是因为坐了那烧红了的石板的缘故。

细 玉 棍

有一个老头,有房有地,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老大两口子贪心,老二两口子奸诈,老三两口子憨厚。可全家人都说老三不好,因为他们两口子愿意周济别人,过路行人讨个米啦,亲戚邻里缺单少棉啦,他们总拿出东西帮助。

为这事,老头常常骂老三:“你这个败家子,你知道咱家的土地、财产是怎么来的吗?是祖上跑马占荒占来的,受多少艰难,你偏偏往外送!”他心疼财产,决意要把老三撵出去。

一天,他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说:“你们都不小了,应该到外面找点事干。我分给你们每人三百两银子,三年后翻九番拿回来见我,拿不回来就不是我的儿子。我不分他一垄地、一片瓦,把他赶出家门。哥仨拿着银子上了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越岭寻路,过河找桥,一气走了半个多月。一天,他们来到一座高山上,看见一所破烂不堪的房子,里面躺着一个面色发青,半身不能动弹的老头。老头见老大朝自己走来,伸出颤抖的手,声音嘶哑地说:“好心的孩子,救救我这个不能走动的孤老头子吧!”老大看老头跟他要银子,心里想:这是我的银子,怎能随便给人呢?他理也没理走了过去。

老头子又向老二伸出颤抖的手,说:“好心的孩子,救救我这个不能走动的孤老头子吧!”老二心里想:我还要靠银子发财呢。怎能给你呢?他指着身旁的老三说:“我也是个穷光蛋,他才是个有钱的,你跟他要吧!”

老三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老头,老头接过去,叹了一口气说:“这点银子只能充一充饥,不能顶百饱,我要是把他用光了,怎么办呢?”说完还给了老三。

老三心想:是呀,他用完怎么办呢?索性掏出所有银子,放在老头跟前。

老头看着,苦笑着说:“你给我的银子不少了,可没人侍奉我,还不是守着钱财饿死吗?”

老三一想,也对,就决意留下来侍奉他,等他病好了再走。

从这天起,老三哪儿也没去,每日里喂水喂饭,端屎端尿,在老头身旁陪伴着。

一晃三年过去了。这天老头吃完最后一顿饭,对老三说:“好心的孩子,你的银子花光了,衣服也穿破了,我的病也全好了,我拿什么感谢你呢?唉,我身边只有这根玉石棍,就送给你吧!别小瞧它,你有困难的时候,就说:‘细玉爷爷,请你叫细玉棍帮帮我吧!’它听了你的话,就会帮助你的!”

说完,老头把一根不粗不细、又软又硬、黑里透翠、翠里透红的棍子递给了老三。

老三很高兴,心想,三年时间,我没白离开家一场,总算救活了一位老人,又得到一根棍子留作纪念。

老三同老人一起下了山。临分手前。老三说:“老人家,留个名字吧!”老人笑笑:“我不是说了吗?”

老三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您是细玉爷爷?”话刚一说出口,老人一下子就变了样子:披着翡翠色的头发,穿着翡翠色的衣服,全身上下五光十色,晶莹透亮。他说:“我不当心摔坏了身体,多亏你服侍,使我重新获得生命。我的好孩子,咱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说完,老人就不见了。

话分两头,再说老大、老二与老三分了手,走了半个月后,来到南海,在这里,老大开了两家酒楼,老二开了两家山货铺,三年后,两人都发了大财,欢欢喜喜走上回家的路。

这一天,三个儿子回来的日子到了。天傍晌,家人报告说:老大骑着一匹大红马,身后随着九匹马,满载金银进村了。乐得老头亲自迎出门外,捋着胡子说:“儿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有本事!西屋炕上有酒有菜,大媳妇呀,快给你当家的接风去吧!”

天刚过晌,家人又来报告说:“老二坐着一辆搭篷的车,后面跟着九辆车,满载财宝进村了,乐得老头又亲自迎出门外,捋着胡子说:“儿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有本事!西屋炕上有鱼有肉,二媳妇呀,快给你当家的洗尘去吧!”

大媳妇、二媳妇迎回满载而归的丈夫,双双对对盘膝坐到炕上,团圆去了,剩下三媳妇,等呀等,一直盼望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见大路上晃晃荡荡走来一个人,一看正是老三。三媳妇又难受又心疼,他怕丈夫难过,一脸笑容地说:“你出去三年,我盼你三年,没病没灾回来就很好,咱不图发财,又不求享福,回家去吧!”

老头见三儿子穿着破衣服,什么也没带回来,坐在虎皮椅子上,连屁股都没抬一抬,冷冰冰地说:“你不是我的儿子,窝囊废!缸里没水,瓮里没米,领着媳妇出去过吧!”

三媳妇一听撵他们走,含着泪说:“爹爹,大哥是你的骨,二哥是你的肉,老三也是你儿呀!天上飘着的云不一定有雨,地上埋的沙不一定无金,他离家三年,今日归来又饥又渴,叫走,留他吃顿饱饭再走吧!”

可是老头一声不吭。有钱是儿,无钱不是儿,老三心里很生气,仔细又一想,和这样的哥们在一起过日子,喝酒不香,吃菜无味,还是领着媳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