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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动物童话(11)

韩勤睁开双眼,他什么都看见了,水里有横行的螃蟹,伸腿的蛤蟆,盗洞的乌龟,钻泥的小虾,都看得真真亮亮的。再细看,泥沙下面埋的小石头子都看见了。他高兴地将看到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说给金鲤鱼听。

金鲤鱼说:“好,你要的一双眼睛已经得到了,以后再要细看什么,寻找什么,就先闭上眼睛,再用心看,就能看见了。要闭三下,细心看,记住。”

韩勤忙回答:“闭三下,用心看,记住了。”

金鲤鱼说:“那好,咱们回去吧,你闭上眼睛。”

韩勤闭上眼睛,金鲤鱼磨过身子,又飞快地游起来。回到韩勤淘金的地方,刚到晌午,韩勤从金鲤鱼身上下来,回身向金鲤鱼道谢,一看,金鲤鱼只剩下两只眼睛了。

韩勤赶忙问:“你那两只眼睛呢?”

“给你啦。”

“我的眼睛呢!”

“这不是在我额头上吗。”韩勤细看,金鲤鱼额头上多了两个不能睁、不能闭的水泡球。

金鲤鱼说完,像利箭一样游走了。从此,韩勤就再没有见过它。

有了一座金山,韩富再不淘金了,跟弟弟韩勤谎说他吃不了淘金的苦,要改行去经商。从此他搬进县城,买地造房子,雇仆人,使丫环,韩富成了县城的富户。他成天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几个儿子也和他一样,吃的山珍海味,喝的黄酒成缸成桶,老子的本事,儿子们都学了去,就是没一个会挖沙、淘金的。韩富死了,儿子们就闹分家,到了孙子辈,卖房卖地,家破人亡,很快再没有人知道有过这么一家人了。

有了一双好眼睛的韩勤,更加勤勤恳恳淘金,一代传一代,代代有一双好眼睛,都能找到好金窝子。每次淘到的金子,韩勤不仅自己卖掉,换回生活用品,还时常送给其他的淘金人,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娃 娃 鱼

从前东海边有个海汊子。在海汊子里有这么一家子,姓王。两口子,俩儿子。大儿子长得五大三粗,二儿子长得苗苗条条。二儿子比大儿子小十岁。老头是个教书的,后来在家种地打鱼。他看二儿子精打细算,心眼伶俐,就让二儿子上学念书。

老头给大儿子娶了个媳妇姓刁,叫刁氏。这刁氏看见老二念书花钱多,心里老寻思不合适,就常跟老大说:“你看咱们起五更爬半夜地干,白养活老二,将来老二长大了,再娶个媳妇,咱们还得养活着?”

老大说:“这事你别管,还有爹妈呢。”

这天老大种完地没事了,就到东海里去打鱼。一打打上来一条娃娃鱼。他不认识,只觉着这鱼长得特殊,就拿回来给他爹看。他爹一看乐坏了:“这鱼不一般哪,叫娃娃鱼,可值钱了。谁要吃了这种鱼能活一百岁。不过这鱼在咱们这儿卖不出去,得到京城才行。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买得起呀。养着吧,等老二到京城赶考的时候,带到京城去卖吧!”

这话让大儿媳妇刁氏听见了,他对孩子说:“你去把鱼弄死!妈妈给你做着吃。吃了这鱼,你就能活二百岁了。”

老头把娃娃鱼放在盆里,顶上搁个铁罩子扣上了。小孩听了他妈的话,就用棍子去捅那娃娃鱼。一捅那鱼一扑棱,盆小没地方躲呀!

傍晚老二放学回来了,一进大门小侄就告诉他:“叔叔哇,你看我爹打来一条娃娃鱼。”

小孩老用棍捅娃娃鱼,一捅那鱼一哆嗦,一眨巴眼睛,就像要哭似的。老二跟小侄说:“你别捅它,怪可怜的。它想家了,想它妈了,你看它都要哭了。”他这么一说,那娃娃鱼真哭了,眼泪一对一双地往下掉。老二看着挺奇怪的,就问娃娃鱼:“你还能听懂人话呀?你真知道想家呀?真知道想爹想妈呀?”

老二把小侄领走了。晚上睡觉,老二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娃娃鱼来了:“王贵呀,你救救我吧!把我送回家去吧!”老二说:“你家在哪儿呀?”娃娃鱼说:“我家在东海。”老二说:“你家在东海,我救了你,我爹就得生气!”娃娃鱼说:“不能啊,你只要救了我,我就能不让你爹生气!”

早晨起来,老二觉着是个梦,就上学去了。临走到娃娃鱼跟前说:“你给我托梦,让我救你?你说我可怎么救你呢?”

娃娃鱼一边点头一边哭,哭得老二心里也怪不好受的。到学堂念了一上午书,吃完中午饭睡午觉的时候,刚一闭眼睛,又看见娃娃鱼来了,对他说:“王贵呀,你救救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我爹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呀!”醒来又是一个梦。

晚上放学回家,老二又去看娃娃鱼。他问娃娃鱼:“是你又给我托梦了吗?”娃娃鱼点点头。他又问娃娃鱼:“你想让我救你呀?”娃娃鱼点点头。

晚上睡觉了,老二又做了一个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心里寻思:“娃娃鱼是值钱,可是要把它卖了,人家就得把它整死。它说它就哥一个,死了,爹妈得多难受?我要把它送到东海去吧,虽然我爹得生气,甚至会打死我,可是我还有哥哥呢。”左想右想,觉得应该救这娃娃鱼。

第二天早晨,老二又上学了。到了学堂就跟老先生说:“我得回家去,我不舒服了!”

老先生摸了摸他脑袋,觉着有点热,就说:“回去吧,让你爹请个大夫看看,下午就别来了。要是不见好,明天你也别来了。”

老二跟先生请了假就回家了。到家就把娃娃鱼盆上的铁罩子拿下来了,换了个小盆,端着就走,小侄拎着棍子在后边追。

“叔叔,你往哪端啊?”

“往东海端!”

“你端到东海去干什么呀?”

“放了它!”

“放了它干什么?我妈还让我把它捅死,给我做着吃呢,吃了我就能活二百岁!”

老二端着盆就往外走,小侄一看拦不住就跑屋里去喊:“妈妈呀,叔叔把娃娃鱼端走了,要把娃娃鱼放回东海去!”

刁氏出来一看,娃娃鱼没有了。追到大门口,见老二已经走出好远了,便在后边喊:“老二呀,你可别把鱼放跑了!你爹留着等你进京带着赶考去呢!”

老二听见了也不回头,还是往前走,而且走得更快了。刁氏没办法就上地里去找爹和老大。老大听了倒不觉得怎么的,他爹可着急了,他爹知道这鱼值钱哪!老头随后就追去了。老头追到海汊子,老二就到了东海边了。等老头趟过海汊子,老二就端着这盆进了东海了。一个大浪鼓过来,老头眼睁睁看见老二给鼓到海里去,没影儿了。

老头一看,完了!儿子没影了。就站在海边上哭了:“我这是没有当老员外的命哪!寻思你念书念得好,将来好考个官。没想到打了一条娃娃鱼,把你的命都搭上了。”哭了一阵子就回家了。刁氏听到这个信儿可乐坏了,心里寻思,这下可好了。又是房子又是地,老公公还能干,老二这回死了,这日子不就都是我和老大的了吗?

乡亲们知道了这个事,也都说:“这娃娃鱼是神鱼呀,打上来就该放了它。这回它把你儿子都拐到海里去了,这是报仇哇!”

老太太天天想二儿子,就想出病来了,刁氏天天侍候老婆婆,心里不高兴,总摔摔打打的。老头一看儿媳妇这样,在一块过也不行啊。就跟大儿子说:“咱们分开过吧。田地都给你,我们的吃粮你管。我做饭跟你妈俺俩吃。刁氏一听挺乐意,就把院子从中间一夹,一家变成了两家。

再说老二,一进海,只见娃娃鱼一跳,站起来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公子。老二跟着娃娃鱼公子往里走,也没觉出来水淹不淹的,好像有一条道似的,前边有个大庭院,可漂亮了。娃娃公子说:“小二哥,你把我送到家了!你在这等一等,我叫我爹来接你。”

不一会,出来两个人,星星捧月亮似的把他接进去了,老龙王亲自下殿来迎接他。说:“你救了我儿子的命,这些日子他妈想他想出病来了!”

老龙王妈妈听说儿子回来了,也来了。娃娃鱼公子告诉他:“小二哥,这是我母亲。”他急忙给老太太行了礼。

老龙王妈妈说:“你的心眼太好了,救了我儿子,我就认你当干儿子吧!”

一会儿,摆上了宴席,来吃饭的都是俊俏的人,连鱼鳖虾蟹都没有。吃完饭,娃娃公子就领他上外头游山逛水。老二发现又是山又是庙的,也没有一点水呀,都是地。

很快,老二在龙宫里就待了三个月,有一天,他就跟娃娃公子说:“我得回家了,我出来这么多天了,我妈得想出病来呀。”

娃娃鱼公子一想,也对,就告诉老龙王了,说:“王贵二哥要回家了。”

老龙王说:“他要回去,就给他拉两车金银财宝。”

娃娃鱼公子说:“不行哪!”

老龙王说:“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怎么的也得表示表示呀!”

娃娃鱼公子说:“那么多东西在水里还行,到了旱地上,怎么拿呀?再说也惹事,遇上坏人怎么办?咱就给他带几棵珠子吧。夜明珠,避火避水避风避尘五颗就行了。”

龙王问:“要这些珠子干什么呢?”

娃娃鱼公子说:“夜明珠他可以上京城献宝,皇上就能给他个状元当当。避水珠等到他当官上任,遇到贼船,打下水去也死不了;避风珠,遇到大风他也不能受害;避火珠遇到大火也烧不死他;避尘珠,将来他干什么去都不沾尘土,干净,不能中毒。”

龙王说:“你想得还挺周到,就把五颗珠子给他拿去吧。”

娃娃鱼公子一想,小二哥到京城去献宝遇上奸臣怎么办呢?皇上得不到珠子,他也当不上官呀。这得给他找个介绍人。老龙王和娃娃鱼公子一算计,知道这时候右丞相正好坐船回家省亲要路过这里,觉得机会来了。娃娃鱼公子要亲自送老二回家。开始老二觉得两个人是骑马来着,后来娃娃鱼公子不见了,自己好像在水上忽忽悠悠地漂着似的。

船老大看见一个人在水里上上下下地漂着,就告诉了丞相,丞相站在船头一看,就吩咐把船靠过去。捞上来一看,这人身上的衣服一点都没湿,看着还像明白,眼睛还动弹,似睡不睡地迷糊着,只是不会说话了。丞相寻思:“这人命怎么这么大呢?”就吩咐人把老二抬到自己的船舱里去,又让人快熬点人参汤给老二喝。喝了人参汤老二就醒过来了。睁眼睛一看,这么阔气,就问:“这是什么地方?”

丞相说:“你掉海里了,我刚把你捞上来。”

老二说:“我不是掉海里的,我是从朋友家出来。开始走的是光明大道,不知后来怎么就迷迷糊糊的了。”

丞相问:“你的衣服怎么没湿呢?”

老二说:“我有避水珠哇。临回来我的磕头兄弟娃娃鱼公子给我五颗珠子:避水珠、避风珠、避火珠、避尘珠和夜明珠。这夜明珠是让我献给皇上的。”

他把自己怎么来怎么去,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大哥怎么打一条娃娃鱼,他爹怎么想让他带到京城去赶考时卖了,他嫂子怎么让他小侄把鱼捅死,娃娃鱼怎么给他托梦,他怎么到了龙王殿,娃娃公子怎么把他送回来的,开始骑马两个人走的是阳关大道,后来就记不得了,这些事都跟丞相说了一遍。

丞相一看这个人是大福人哪。丞相有个姑娘,在京城就想选个女婿。可是总不可心,不是人长得不好,就是学问不好。这回一看老二,觉得长得挺好,再一考学问呢,觉着虽然不是尖上尖,可也行。就决心把姑娘给他做媳妇,就跟老二说:“我有个女儿,许配给你吧。你是我的女婿了,我就带你进京,把夜明珠献给皇上。”

老二心里寻思:“你把姑娘给我做媳妇,谁知道你姑娘长得怎么样呢?要是秃鼻子瞎眼睛怎么办呢?”就对丞相说了:“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我哪能自己定亲呢!”

老丞相一眼就看透了,就叫丫环把小姐领出来了。老二一看,丞相女儿长得挺顺眼,就答应了。

老丞相说:“丁是丁卯是卯,哪时拜堂哪时好。今天就给你们成亲。”说着,就在船上让他们拜了天地。在船上完婚后,丞相一行便来到了老二家。

老丞相一看老二嫂子刁氏那样,就知道不是个好人,就嘱咐老二:“千万别让珠子离身,也别跟人家说你有珠子。传扬出去能招来生命危险。”老二听了老丈人的话,就什么也没往外说。

老二在海里待了三个月,在地上就是三年。他妈和爹三年没见到二儿子了,见到了能不亲吗?当晚上老丞相一行走了之后,老二妈妈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原原本本地都跟他妈说了。

老二与爹妈叙话,刁氏都没有闲着,她想:丞相收他做女婿,他能没有钱吗,晚上就去听声了。老二跟他妈说的话就都让刁氏听去了。刁氏听说有一颗夜明珠,献给皇上就能当大官,回去就跟老大合计,“怪不得丞相收他做女婿呢,原来他有一颗夜明珠哇!咱把老二害了吧。老二死了那珠子不就归你了吗?你到京城一献珠子,当了大官,我也就成了夫人了,这多好哇!”老大不想这么做,可他憨哪,刁氏说什么是什么。

第二天,刁氏就回娘家了。一进门就跟哥兄弟们说:“这回可好了,我要当夫人了!”

大伙问:“你怎么能当夫人呢?”

刁氏说:“俺家老二回来了。在海里待了三年没淹死,还得了一颗夜明珠,丞相又收他做了女婿。要是咱们把他害死喽,珠子归了你姐夫,跟丞相又是亲戚了,他怎么还能不帮忙把珠子献给皇上?你姐夫要是当了大官,你们就是大官的大舅子、小舅子了吗,那多好哇!”

合计好了,第二天这些人假装贺喜就都来了。进门就说:“听说老二回来了,要进京赶考了,这回准能当大官呀。我们都来贺喜了。”

刁氏也豁出来了,杀了一口猪,大摆筵席。大伙都劝老二喝酒。三劝两劝把老二和他爹妈都灌醉了。三个人醉得不行了,回到东屋就都睡着了。

刁氏这回可乐了。看看人走了,就围着公公婆婆的房子,抱上草,倒上火油,就点着了。谁知,火苗不往老二的房子上着,却往刁氏那头飞,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刁氏的房子烧散架了。

就剩下老公公老婆婆这头没着火了,房子好好的呢。来救火的乡亲们一看屋里一点动静没有,以为三个人准是熏死了。进屋一看,三个人还在炕上睡觉呢。因为老二身上有避火珠哇。

“着这么大火,你们怎么还睡呢?”

三个人起来一看,可不是,大儿子那边都烧光了。

这时候,丞相回来了,要带老二进京去。老二说:“我得把我爹妈都带着。我嫂子对我爹妈不好,不带着我不放心。”丞相就让他爹妈收拾收拾,都进京去了。

美少年与虾公主

在那遥远的年代,有个英俊的少年。他有一副红润白嫩的面庞,一双亮如星星般的眼睛,一个健康而美丽的身姿,一颗像水中月亮那样纯洁的心。正因为他长得美,心性也好,人们都称他“美少年”。久而久之,人们把他的真名给忘记了。

有一年,皇上要与一个岛国进行商品贸易。美少年被皇上当做“活商品”,献给那个遥远的岛国。

这样,美少年被拖上了远航的大船,驶向烟波浩渺的海面。

美少年一想到要与家乡和亲人永远分离,就痛哭不止。他哭啊哭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只知道太阳从东边的海水里冒出,又落到西边的海水里,已十多次了。渐渐地,他的泪哭干了,回乡的念头打消了。

这天,美少年坐在船尾,吃着使者发给的烧饼。他刚咬了两口,只见船尾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鱼。那条鱼追着他坐的船对他说:“美少年,能把你的食物分一半给我吗?”

美少年见鱼乞食,便将手中的烧饼全都抛下水去,很快,那条鱼把烧饼吃了。那条鱼吃了烧饼对他说:“谢谢你,好心的少年,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请叫声‘鱼将军帮我!’我就到了。”说完,鱼将军沉下水去不见了。

大船继续在海面上行驶。这天,美少年仍坐在船尾,吃着使者发给他的一碗白米饭。美少年端起碗刚吃了两口,船尾的水面上又浮出一只大螃蟹。大螃蟹对他说:“美少年,能把你的食物分一半给我吗?”

美少年见大螃蟹乞食,就把碗中的白米饭全倒进海里。很快,大螃蟹把白米饭给吃光了。大螃蟹吃了白米饭,对他说:“谢谢你,好心的少年,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请叫声‘蟹将军帮我!’我就到了。”说完,蟹将军也沉下水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