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丽贝卡科克里？”寂然平平地问，白夜诧异地看过去。这个名字确实是吉尔对自己说的名字，寂然又是从何得知的？
她盯着寂然的表情，那上面写满了不屑。
“是。”来的两人显然也很诧异，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两人从最开始就只说了丽贝卡的名字，并没有说丽贝卡的姓氏。交谈中也不曾透露过一星半点儿，这个人从何得知？
白夜的脑海中还在猜测，寂然一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如果是丽贝卡科克里，就没有必要见面了。”他这样说，白夜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迷惑尽显，他一点儿都没有放手的迹象：“丽贝卡科克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许多。给你介绍她的人对你可算不上有多少好意。”
白夜吃惊，道：“吉尔小姐……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写言情的吉尔吗？”寂然侧脸问，阳光洒在脸颊上，清澈透明般的美丽。白夜点头，不曾问寂然是从何得知的。
“她前不久才准备坑你一把，你现在还相信她？”寂然问白夜，恳切而平静。两个来接人的对视一眼，这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听起来有些……
“如果这位先生不放心，还请您也跟着我们去一趟好了。”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请到人，自己身上的麻烦不会少。对方不放心，正好一起请过去算了。
白夜看向寂然，她现在还对两人没有看出寂然的身份而好奇不止。
这么明星的一张脸，看不出来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寂然居然点了点头：“好，我跟着一起去。”白夜有些惊讶，垂下头，片刻之后，她被寂然拉着走，才抬起来，小声地问：“你不忙吗？”
回头看她一眼，白夜从寂然的眼中读到了笑意：“如果我很忙，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面对白夜的疑惑，他很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到了我如今这样，已经不需要为了曝光率而到处出现，只需要不让自己从大众眼中完全彻底地消失好几年就行。”
白夜在心中吐了吐舌头，对自己的孤陋寡闻很是歉意。
两人肩并肩跟在那两人身后走了没多久，拐过一条小巷，就看到了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盛开的花卉。各色花卉中间，夹杂一些铁栅栏，里面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摆上三两张桌子，咖啡的香味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丽贝卡科克里就坐在那里，仰头看向这边，对着这边微笑不止。
白夜与寂然靠近时，她站起身，主动对白夜行了一礼：“你好，我是丽贝卡科克里。”白夜回了一礼，含糊地介绍寂然说是自己的朋友，想跟着自己过来看一看，丽贝卡回了个欢迎的笑，三人一起坐了下来。
“吉尔对我说起你，说你是个相当出色的作家。”三人寒暄不过两句，丽贝卡就直入主题，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吉尔介绍你给我之后，我去看过你的故事。我想，她大概是介绍错了。”
丽贝卡有一张艳光四射的脸，这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威严相对不足。“我并不是擅长幻想作品的，我最擅长的是社科类的作品，比如各种原理，基础，常识这些东西。所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介绍你给我。”
丽贝卡的目光看过来，有一点儿疑惑。
“最开始我想，是不是你总是缠着吉尔，让吉尔对你烦透了，想借用我的手来给你一个教训。”
白夜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寂然。
她还记得寂然当初当着那两人说出的话，如今看来，有一半验证的可能。丽贝卡的脾气，果真不是特别好。
丽贝卡却又笑了笑：“可是，看到你身边的人，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缠着吉尔的必要。你身边这位维里尔先生的资源，可比我掌握得多得多。”
维里尔先生？白夜看向寂然，后者微微一笑，对丽贝卡伸出手：“好久不见了丽贝卡，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两人的手一触即松，丽贝卡笑吟吟的：“怎么会忘记，维里尔先生当初可是将我从头批评到脚。如果不是维里尔先生的教导，如今我也不会在这个行业走到现在的地步。短短四五年的时间，哪里就能让我忘了维里尔先生。”
白夜眨眨眼，又眨眨眼，觉得自己脑容量有些不太够用。
“不过，维里尔先生还是这么戒心重，对上什么人，都带着遮挡面具。”
“遮挡面具？”白夜问出声，实实在在对两人的对话有些听不懂。寂然在她身边一笑，从脖子上拉出来一个吊坠，闪着莹然的光，解释道：“七十年前出现的科技产品，在脸面前形成一个虚拟的投影，遮挡住自己的真容。除了针对性的科技产品，肉眼一般无法识别。”
停了一停，他忽然又说：“有些人例外，天生不受影响。原生人类中居多。”
丽贝卡好奇的目光从两人身上移过，挑眉笑道：“白夜小姐想必平时对这些方面的事情关注不多。这东西七十年前到现在，发展也不大。不过是所有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假面，到现在高端产品可以真的虚拟出一张短暂看不出来的人脸。仔细看看，其实也看得出来。这些只是给那些需要短时隐藏身份的人借用的。”
她含笑看向寂然：“我只是没想到，维里尔先生居然逛街的时候，也带着这个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维里尔？”见丽贝卡是个好说话的，白夜也就松快许多，很多话一下子就问出口了。
丽贝卡哈哈一笑：“就算是改变，也是在自己的真容基础上改变的。相差太多的投影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白夜对这句话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于是，将这件事暂时忘在脑后，与丽贝卡开始交谈。
因为寂然的出现，三人之间莫名地就融洽了起来。
丽贝卡此人，性格太过爽直，所以在很多人眼中脾气算不上好。白夜却颇为喜欢这种说话直接的性格，两人莫名地就熟悉了起来。
与丽贝卡聊熟悉了之后，丽贝卡自己就大包大揽起来：“你的作品确实非常出色，我会将你介绍给国家图书馆负责这方面的人，到时候，通过官方手段进入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
转头瞟一眼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寂然，丽贝卡又笑着说：“要是维里尔先生愿意帮你出面，我这个介绍都显得多余。”
寂然微微地笑了笑：“我可不是公器私用的人。所以，要我出面，”他看向白夜，眉头一挑，“就写出打动我的作品来。”
白夜内心的小人捂脸，就算挑眉这种反派动作，做出来都漂亮得紧啊……
人美到一定程度，果真是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的。
丽贝卡请客，白夜尝过了这条花街的咖啡，果然如同丽贝卡所说，香浓可口，分外醇厚，让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如果不是不能对其它星球出口，我宁愿每次购买一大堆，留着慢慢喝。可惜了，现在只能有时间来一趟，打包一点回去，都不够我喝的。”
丽贝卡这样抱怨着，三十多岁的店主笑眯眯地送上巧克力曲奇：“不如留在凯安星？这样就可以一直喝到星球的特色咖啡了。”
丽贝卡谢过她送上的点心，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虽然咖啡很好，但是我更喜欢我现在定居的星球的美食。为了咖啡放弃美食，对我来说不值得。”
店主笑眯眯地说着可惜，和丽贝卡顺势聊了两句，转身离开之前，压低了声音问三人：“那边的几个人，你们谁认识？盯着你们这一桌有一段时间了。”
她示意的方向正好在白夜的对面，忍住了回身去看的念头，白夜看向丽贝卡。
后者和寂然都抬头看了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去。丽贝卡只是微微一皱眉，寂然的冷笑就漏了出来。
“维里尔先生笑起来的声音，好像一个人。”丽贝卡忽然说，看着寂然，纯然地好奇，“和寂然大人在血战星际中扮演的弗洛伦上校的笑声非常像。”
转头见白夜惊讶地看着她，丽贝卡微笑：“我是寂然大人的崇拜者。看过他所有的作品，回顾过他所有出现的场面。”
白夜立刻就露出了佩服的神色来。寂然却仿佛两人不是在说自己一样，问丽贝卡：“科克里家，与柏家有什么来往吗？有没有对你的婚事提出过什么看法？”
丽贝卡一愣，摇了摇头。
她的惊讶尚且来不及表现，寂然就已经转头看向白夜：“那么，就是找你的了。”
话音刚落，白夜就感觉到身后一个人靠近，一只手放到自己肩上：“好久不见，亲爱的。”
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