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见其他三个宫女脸色瞬间吓得惨白,童颜微微一笑,她是什么人,在她面前交头接耳,站起身道:“你们跟本宫去御……”
“参见皇后娘娘,臣是奉皇上之命,给皇后娘娘送保胎药。”女御医并未行跪拜之礼,只是淡淡的看了童颜一眼,双手将药碗奉上。
童颜一愣,保胎药,她现在还需要服用保胎药吗?随即一想,难道他是怕昨夜自己的疯狂伤到孩子,他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她是知道的,他这也太小心了。为了让他放心,童颜笑着接过女御医手中的药碗。“有劳艳御医。”
艳兰是后宫内的御医,也是整个流沙国除了巫师以为,唯一的女官。她的身份很神秘,却可以断定她不是流沙国的人,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莫蔚潦,在宫内自由行走,对任何人无需行跪拜之礼。
童颜看着碗中的药汁,嗅着那甘苦的味道,甘苦中夹着另一种清淡的香味。记忆中,果果给她喝的保胎药不是这种味儿。看了一眼送药的人,又想着他对她腹中宝宝的重视程度,不在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药刚下肚,瞬间排山倒海的痛苦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腹部乱搅般,难以承受的痛让童颜来不及思考,双手捂住腹部。药有问题?“救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因为腹部的剧痛,童颜的声音很弱,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神情是痛苦的。
“天,皇后娘娘,你怎么了?”顷刻间,所有人慌作一团,完全没分寸。
莫蔚潦一进寝宫,映入视线里的就是这一幕,童颜双腿间的衣裙被染红,刺痛着他的双眼。恐惧,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的神智摧毁般。
“滚。”一声暴吼,莫蔚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开四个宫女,抱起童颜。孩子都五个多月大了,要是出个什么事,可不是流掉孩子那么简单,很可能会一失两命。“艳兰,朕不许他们有任何闪失。”
“抱歉,臣无能,皇后娘娘臣可以性命担保,可是孩子,臣是人,不是神。”艳兰看着神色悲痛的莫蔚潦,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莫蔚潦面容上,神色苍白一片,惊骇的眼里有着深深的痛楚,视线落在童颜双脚间,瞬间移开目光,他不是傻子,有些事他心知肚明,却不愿去面对。孩子对他来说很重要,那是赢回她的筹码,如果唯一的筹码都失去了,他拿什么赢回她。
闭上双眸,压抑着排山倒海的痛楚,一字一字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仿佛每一字都用耗尽他身上所有的力量。“她活我活,她死我死。”
唰!艳兰抬头望着莫蔚潦,表情依旧淡淡,清灵的双眸里闪过悲悸,一闪即逝。她活我活,她死我死,脑海里重复着莫蔚潦的话,她情愿他说,她活你活,她死你死。“为了你,我会救她。”
说这句话时,艳兰自称的是“我”而非“臣。”
“谢谢。”莫蔚潦睁开双眸,紫眸里是一片悲凉。
“我要的不是谢谢。”在莫蔚潦面前,艳兰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情,走到床边,抓起童颜的手腕把脉,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她嘴里。
“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给不了。”莫蔚潦不是一个轻易就向人道歉的主,对艳兰他有愧,站起身,方便艳兰为童颜医治。艳兰的医术很高,虽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只要人不死,她都能将人救活。
是给不了,还是不想给?艳兰看着童颜眼中有一丝恨意,这女人是生是死,都牵动着他的心,永远霸占着他的心。“你对我有一丝情吗?”
艳兰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不奢侈能将这女人从他心里驱逐走,只求能在他心底占有一席之地。屏住呼吸,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攥成拳,等待着他的答应。只是一瞬间时间,艳兰也觉得犹如一个世纪般长。
“艳兰,你越规了。”莫蔚潦被悲痛染红的紫眸突然变得阴暗,却依旧射出慑人的眸光,他们本是君臣,却因六年前姨娘造成的那场阴谋,让他们有了一次肌肤之亲,也因那次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他本想让她生下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接着就是颜儿的死,失去了颜儿等于失去了一切,他逼她打掉了孩子,莫蔚潦堪堪地偏开了脸。“此生我只爱她一个。”
闻言,艳兰不由心里万分悲凉,胸口那股悲痛情绪更甚,痛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泛白的双唇被贝齿咬的破败不堪,指尖掐入了掌心的肉中,死命隐忍着胸口上传袭而来的疼痛感觉。“请圣上回避。”
莫蔚潦不想离开,他想握住颜儿的手陪着她,可他清楚,艳兰在医治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痛惜的目光移到童颜的腹部,他的孩子,就这么失去了,他不敢去追查原因,他怕结果是自己承受不了的。她那么痛恨这个孩子,除了她想置孩子于死地,宫里面还有谁有这种胆子。紧咬着牙,攥紧的拳头因为心中压抑的悲痛而不停的颤抖着,不,不是颜儿,一定是意外,虎毒不食子,何况他的颜儿温婉娴淑,不可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为什么这样?昨夜他们才缠绵了一夜,他心痛她,更担心自己伤到孩子,所以才叫艳兰等她醒来给她喝保胎药。
目送莫蔚潦离去的背影,艳兰嫉妒又夹着恨意的目光锁定在童颜身上。“他为了死去的你,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助俏美夺去你腹中孩子的命,扯平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