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边,姑苏果果望着眼前碧绿的湖面,寒气与雾气缠绕在一起,一股极阴极寒的冷气自脚底窜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青丝盘在头顶,姑苏果果脱掉外袍、鞋子,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脚,走进水里,银色的面具在她脸上闪着银光。
水异常的冷,姑苏果果全身颤抖不已,刺骨的寒气夹杂着剧痛,如狂风咆哮般肆虐着她的身体。姑苏果果强力忍住寒冷,深吸一口气,紧咬着牙关,闭上眼睛,将全身没入湖水中。刹那,清晰的感觉到一道极阴极寒之气朝她袭击而来。想要变强,她刀山火海都敢踏,这刺骨的寒又何惧。
在寒潭底,姑苏果果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龙小雨,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全是童年时期,跟小雨快乐的时光。只有在寒潭底,她才纵容自己,自从遇到小雨,她的童年是快乐的,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耳畔仿佛吹起黑色的风,霰雪鸟破空悲啼,红莲绽放,樱花伤逝。
姑苏果果好似跌落时间裂缝的罅隙中,小雨的欢笑声,泪流满面的分离,重逢后的伤害,彻底的绝望,死亡边缘的挣扎,所有的事,毫无预警的席卷而来,击得她快要窒息。
快到一个时辰,躲在暗处的龙小雨心都悬了起来,担忧的目光未曾从寒潭中移开。姑且不说这寒潭的水有多凉,在他的记忆里,果果不会游泳,更别说潜水。正准备跳下水,却见一明一暗的两抹身影映入眼里,退后几步,再次隐藏在暗处。
童颜弯腰捡起地上的长袍,静静地站在潭边,莫蔚潦跟龙小雨一样躲在暗处,不知怎的,两人碰到一起,两人眼神接触,又是一阵刀光剑影。
一个时辰刚到,潭底的姑苏果果探出颗头,慢慢游到潭边,刚上岸,童颜就用外袍包裹着浑身湿透的姑苏果果,发梢上还滴着水。童颜用衣袖擦着她脸颊上的水珠,低声道:“夫君,其实你已经够强了,可说是无懈可击。”
“强中自有强中手,在这世上,没有真正无懈可击的强者,任何一处弱点都有可成为你致命的弱点。”姑苏果果轻柔的推开童颜,余光扫一眼躲在暗处的两人,他们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隐秘,熟不知在离她百步内的任何东西,都别想隐藏。拿出一块黑布,缠着自己的双眸,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从衣衫上扯下一块布,将木剑缠在手上。“可以开始了。”
“夫君,今天就别练了。”童颜抓住姑苏果果的手腕,六年的相处,两人比谁都了解比彼,龙小雨出现,果果不可能没受到影响,就像自己,对莫蔚潦的出现,平静的心底还是起了波澜。
“开始。”姑苏果果的声音沙哑,语气里透着坚定,不容反驳。
童颜咬了咬牙,知道多说无意,退开一步,双眸里透着锋芒的绝杀。双手飞快的舞动着,口中念着咒语,顷刻间,一名光着上身,腰间围着树叶,看起来像野人的人,突然出现在姑苏果果眼前。
“幻术,死亡挑战。”莫蔚潦惊呼出声,紫眸里满是震惊,别看这野人看起来瘦小,他领教过,野人只用了三招,就将他打败,若非当时颜儿即时收手,他估计自己就命丧野人之手。
幻术,死亡挑战,除了颜儿,就是流沙国最强的幻术师也招唤不出来。
“他是谁?”站在一旁的龙小雨皱眉,他在莫蔚潦紫眸里看到过狠毒邪恶,却是第一次看到震惊。
莫蔚潦撇龙小雨一眼。“幻术最高境界,死亡挑战。”
“他很强。”什么幻术,龙小雨一窍不通,他只知道音攻的最高境界。
“三招之内能放倒我。你说他强不强?”败给他,莫蔚潦一点也不觉得可耻,相反还觉得得意,一般人连见到这野人的资格都没有。
龙小雨取出腰间的玉笛,紧握在手里,严阵以待。
没有激烈的打斗声,只见两抹人影穿梭着,只有莫蔚潦清楚,这简单的你追我赶,却是透着锋利的绝杀,稍有大意,立即毙命。龙小雨完全在局外,而童颜只知道野人利害,却不知道他利害到何等程度。
莫蔚潦越看越郁闷,最后看着被姑苏果果打消失的野人,整个脸部瘫痪,现在他不觉得恐怖的是野人,而是鬼将。
入夜,莫蔚潦用一颗石子,把姑苏果果约到将军府后山的树林里。
“我跟你没有交情。”如果真要说他们有交情,目前也是情敌,姑苏果果懒散的靠着树杆,冷眼看着负手而立的莫蔚潦,这家伙现在才“约”他,可见耐心见长了。
“她肚子里怀有我的孩子。”莫蔚潦转过身,除了得意,紫眸里全是浓到不能再浓的挑衅。别说怀有他的孩子,就是没有怀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把颜儿让给其他男人。
“那又怎么样?”面对莫蔚潦目光里的挑衅,姑苏果果只是漠然置之,目光里闪过诡异的光芒。“我是童颜的丈夫,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出生之后,他叫爹爹的人是我,而非你。”
得意,跟她比得意,看谁更得意。
“我绝不会让我莫蔚潦的孩子叫你爹。”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莫蔚潦强忍住杀人的冲动。
“叫不叫,由不得你。”姑苏果果很想告诉他,他已经有两个孩子叫自己爹了,气死他。“你似乎是很介意你的孩子叫我爹?”
废话,莫蔚潦介意死了,想到颜儿为他怀过五次孩子,他心中就狂烧起怒火,六年,五次,他将颜儿当成了什么。值得安慰的是,五个孩子,没一个活着,这就是天意,上天都不让他跟颜儿之间有孩子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