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龙小雨冷冽的目光落在天南身上。
“属下无话可说。”天南同样垂着头。
“无话可说，很好，很好，不愧是太皇太后按排在朕身边的人。”鹰一样鸷猛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龙小雨眼中的寒冰能冻得死人。“自己去天牢，没朕的命令，谁敢擅自离开，杀无赦。”
“是。”两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松懈，朝龙小雨磕了个头，如今东窗事发，他们无力狂澜，想要扭转已经力不从心。或许，在两人心中根本就不想去扭转乾坤。
“李总管。”龙小雨掀开被子，下床更衣。
“皇上，有何吩咐？”李总管走进来，见龙小雨艰难的穿着龙袍，上前去帮忙。
“叫沐鑫来见朕。”龙小雨嘴角往上扬起，沐鑫即便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者吧？明知自己被人设计，他却坐岸观火。这就是他唯一的挚友！
“回禀皇上，沐公子二天前已经离开了皇宫。”李总管哈着腰，握住手中的佛尘，皇上脸上明明是笑，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杀气。
“沐鑫。”阴鸷的神情让人心惊，深邃的眸子里凝结了冰霜，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龙小雨一掌击在旁边的椅子上，胸口上的伤隐隐传来疼痛。逃之夭夭了，哼，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他就不信，沐鑫还能躲着一辈子不见自己。
“皇上，龙体要紧。”李总管吓得，跪在地上。
红日冉冉上升，光芒洒在金碧辉煌的宫墙上，龙小雨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永寿宫，脑海里响起官慕汝的话。“如果你不去打扰，她会过得很安稳。”
尽管犹豫着，脚步还是不听使唤的踏进。
龙小雨看着坐在窗户上的姑苏果果，很恬静，蒙着眼睛的白布已经拆了，如果不是外面的阳光太毒，正常的眼睛是不敢直视阳光，他还会误以为她的眼睛好了。她的眼睛很美，却因失去了光明而有些黯淡。
他又来了，姑苏果果愣了愣，平静的转过头。
“果果。”龙小雨担忧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姑苏果果，而那眼神却宣泄出她的悲怆，太过于绝望，空洞的几近没有生命。
“放我走，要么杀了我。”姑苏果果轻声的说道，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
“果果，别逼我，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龙小雨一次又次的听着她说想要离开自己，心痛着，几乎要被她的话折磨得崩溃了，却只能一次次咬紧牙关忍着，那揪人心肺，断人肝肠的痛。
“是你在逼我。”姑苏果果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嘶声吼叫。“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不是想要用我来祭你未出世的皇儿吗？龙小雨，你动手啊！”
龙小雨踉跄着后退，左手按在桌角上，一股透心的悲怆正从他眼瞳深处往外涌！“果果，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再爱我一次，果果……”
“龙小雨，套一句你对龙星魂说过的话，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得没关系，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得到原谅，我没有那么大的宽容心。”她对他的宽容心无限大，可这次她不容许自己对他宽容，他只是伤害自己，她可以毫不迟疑的原谅他，可是这次，死的是冷面跟彦儿，伤透心的不只她一人。
“果果，我……对不起。”龙小雨赤红的双眸凝聚沉重的悲痛，此刻，除了对不起，他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当年爹也是这样的心情吗？无助亦无力。“果果，我爱你。”
“你的爱，我要不起。”姑苏果果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空气中云集的哀伤，她不想把话说绝，可他硬要逼她。她对他的爱永不褪色，只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的心已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果果……”
“哀莫大于心死，曾几何时，我是多么的盼望你能说出‘我爱你’，可是如今晚了，真正的晚了，不是忘记了爱，而是不敢爱了。残酷的伤害之后，心底的爱已经完割舍了，我不会再执着，不会在奢求。”那样就不会再被你所伤，姑苏果果眼里有着脆弱的悲痛。
“你真的舍得放弃我。”是悲哀，是心痛，龙小雨按在桌上的手缩紧，大力之下甲指断裂开，流出血，十指连心，指尖的刺痛就如他心口的伤痛，以痛制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稳。
“也许我早就应该放弃，十年前你离开那时候起，我就应该放弃。”悲从心头涌来，姑苏果果痛苦的昂起头，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痛从心头滚滚而来。
“果果，在昭昭国幸福快乐的那段时光，真的说忘就能忘吗？说放弃就能放弃吗？”龙小雨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握着姑苏果果的双肩，将她从窗户上拽了下来，紧紧的锁在自己怀中。
“就是因为不能忘，放弃不了，再苦再痛，我都坚持着，我无怨无悔的等待，等来的结果是什么？你的忘记，你的伤害和利用。由恨转爱不是不可能，转换需要一定的过程，你给了我一个隆重的婚礼，可那是为了什么？龙小雨，我不是笨蛋，明知你对我的温柔带有目的，可我还是甘之如饴，踏进你设下的陷阱里，你为了保护沐灵霜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我毫无怨言，你为了救她将我推到杀手的剑下……”姑苏果果闭上双眸，睁开后眼里有着无法挽回的绝望。“冷面的死，彦儿的死，下一个死的又是谁？我的坚持只会害死身边的人，试问一下，我还有勇气坚持下去吗？”
昂起头，深吸口气，接着又道：“有始自终，在我心里冷面跟彦儿的命没蓝小雨命的重要，我对蓝小雨的爱始终如一，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如此。而你，不是蓝小雨，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失去了他。因为我的自私，埋送了冷面跟彦儿的命。龙小雨，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娘，怎么去面对爹跟鸾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