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不见,你怎么也不见长呢?怪不得你上次在信上说刘家小姐看不上你,我看都是你这身高作的怪。”我打趣的说他,他虽比我长了两岁,可从小在一块玩的比较好,也就不太计较了,他也曾说他老十,我十一,不管怎么叫,别人一听都像亲兄妹;他伸出手来轻轻拧了一把我的脸蛋拉着我上车,骂我这张嘴倒是更历害了;程姨站在一旁看着我俩打打骂骂也开心的笑。
上了车就加足了码力向前驶去,欧阳清风的脸上一度的轻松愉悦也随之敛了去,我不觉心中一沉,问他,我父亲怎样了?
他转脸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姑父半个月前就入土为安了,本是要等你回来见上最后一面的,可你的归期也不能确定……下葬的日子也是一拖再拖……”
“怎么这么突然?”父亲身体一向极好,记忆里提枪上马,领兵作战,身体健康的人怎么可以像风吹过一样,说没了就没了。
欧阳清风递过来一张十多天前的清城日报,显赫的大字头条标题:清城军阀楚佑天心脏病突发瘁死……
心突的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似麻木似疼痛,眼被一层薄薄的水雾蒙住了,整个脑子像眼前一样,一片迷蒙空白,不管当年他与母亲如何的决绝,对自己一向都是好的,是疼在心尖上的;不然他不会让我着跟母亲离开,然后随母亲改姓欧阳他也从未阻挠多问,这些年来我们在国外的,吃穿用度更是一点也没落下过。
记忆中花开的季节,父亲带着我去花园看到满树的红星朵朵正开的灿烂,蹲下身让我驾在他肩上,伸手去摘那高高的花朵,我那时刚穿越过来,大病初愈,母亲当心的一直跟在身侧守着,时不时担心的叮嘱两声。
每次出去回来,总会带些新奇玩意给我,次次的惹的哥哥姐姐们不痛快,还一个个不敢抗议干瞪白眼。
人前一向威严肃谨的人,回到家里从来不吝啬表达对我的疼爱,记忆里,父亲就没把我当成女孩养,哥哥可以做的,只要我想做的,他都会想办法帮我达成心愿,所以女子们本应要学的琴棋书画、女红绣工我倒是一样没学会,骑马扛枪爬山狩猎男人们爱做的事我倒是一样没落下,所以,在楚家有三个女儿,却只有两个大家闺秀,父亲也曾多次感叹,如果我是个儿子就好了,一定把我练成一个带兵打战的好手。
小十一,小十一……
以后再以听不到,那不见人影就先闻其声洪亮浑厚的大笑了,再也不能牵起那粗糙却温暖厚实的大掌。
府上的人都说父亲儿女中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疼过别的,他总说小十一爱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爱吃什么就去备什么,谁让我是这楚家最小的闺女呢,直至我说想跟母亲去国外居住一段时间的时候,他也是答应了的,最后还是他亲自送我上的远洋轮,没想到一别竟是六年,一别竟成了阴阳相隔天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