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26度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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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似的案子

第二天上午,师傅带我到滇池吹了一上午风,吃过午饭我俩就径直奔那家去了。

进门把我们吓一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来了,一大家子都在,我们俩进门,七八双眼齐刷刷看着我们,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师傅当时挺不高兴,事后却悄悄告诉我,其实这样挺好,人多,阳气足,那鬼魂就越心虚。

当时四个老人将信将疑,我和师傅几乎是被全程盯梢,走哪盯哪。我们进去看孩子,白天再看,情况更糟了,面色灰黄,死气沉沉,手足冰冷,像尸体更多过像人。

面对雇主怀疑的目光,师傅丝毫不乱,仿佛这里只有他和那可怜的小姑娘。他让我把公鸡放血,血洒在房间四角、窗户和门户处,每一处都要有。放完血,公鸡让主人家拿去炖了,与白酒一起摆在大门外地面上。

艾草分成几束,除了小姑娘房间门和大门外,每一扇门和窗都要挂上。之后,师傅拿出一只碗大的小铜钵,将一团艾草混合白酒点燃,放在小姑娘床下正对头部熏蒸。

“我做这些的时候,你要仔细记着,每一种案子我只带你一次,过后会给你讲道理。”师傅说,“只一次,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雷厉风行,说到做到,这就是他的风格,后来我多少也被熏陶到一点,就不自夸了。干我们这行的,也会懒癌上身,每个月总有那么二三十天不想工作,这太正常了。

言归正传,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师傅取出一枚银针,在小姑娘人中上轻轻扎了一针,挤出一滴血。

长这么大,并不是第一次见血,男娃娃家调皮胆大,电视上也罢,现实中也好,见过的不少。黑的臭的都有,但那小姑娘的血我却是第一次见,清汤清水的,粉红色的,就像是兑了极少色素的白开水,我吓坏了。

“看见没,这就是生魂离体日久,生命力消失的象征。再过两天,鬼月过了,这血完全褪色,孩子就没救了。我们来昆明,叫她遇上我们,实在是造化。”师傅跟我说。

爷爷脾气比较急,看师傅扎针,顿时要冲过来制止。少数民族兄弟体格比较壮,我当时又年轻,差点没拦住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不要乱动我孙女,她最怕打针了……”老人带着哭腔说,听得出,他内心已经崩溃了。

“老哥,你想救不想救你孙女了?想就到楼道里等着,不想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师傅毫不客气地说。

“爸,咱死马当活马医,就信他一回。”儿子赶紧上前拦着,俩人走时差点把门口的鸡汤白酒弄洒了。

他俩出去后,师傅沾着那小姑娘的血珠子,在一块白手帕上写了几个符,口中念念有词,而我在旁没命地打镲。

这个时候是半下午,正是高原城市日头正盛的时候,屋内原本阳光充沛,忽然间阴下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光线还是充足,但你看到的景象就是雾蒙蒙的,仿佛身在水底。

我当时愣了一下,手里打镲的力度变小。只是觉得浑身湿冷,很不舒服。

“快打别停下!”师傅吼我。

“哦!”我慌忙加把劲,狠狠敲打。

这时候小姑娘房间里的门窗开始自动开关,推拉窗玻璃被拍打得砰砰响,但你却看不见是谁。房门呼啦啦关上又被猛地推开,就像是有人生气摔门而去一样。只不过生气摔门只摔一下,而这‘人’,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

砰砰的巨响让屋内三个女的瞬间吓哭,师傅则不住的念咒,声音抑扬顿挫,虽然不好听,却非常有力量感。

师傅在和屋内的那只鬼较量着,随着他声音的高昂,门窗巨响的频率在不断加大,甚至屋内无风自起,作业本、书包被乱丢,我脑袋还被铅笔盒砸中,差点毁容。

说实话当时我很担心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过师傅就是师傅,在僵持了三四分钟的时候,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师傅停止念咒,极速命令:“快把孩子房门挂上艾草!”

大家七手八脚把艾草挂上,现在却轮到客厅乱糟糟,沙发、茶几不断发出响声。真皮沙发上这里凹陷一块那里凹陷一块,就像有人在上面乱踩一气。茶几上的茶盘被扫到地上,玻璃杯碎成渣渣。

那厮在客厅肆虐,好几次想从阳台冲出去,奈何阳台早挂了艾草,主卧、厨房和厕所门也不例外。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主家老少几个缩在一起,哆哆嗦嗦看着。神神鬼鬼,平时都被讲成迷信,谁都没想到自己有亲眼看见的一天。

最终,一道旋风在电视柜前刮起,我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就映在电视机里。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鬼。

淡淡的,就像一缕烟雾,有头有身有四肢,但就是看不清面孔。只有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事后师傅跟我说,碰到这种红眼鬼千万不要逞强,这是怨气冲天,戾气很深的鬼,厉鬼。

师傅捏诀的手在颤动,声音也在颤动,看得出他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了。他不再念咒,眼睛闭着,嘴皮子却不断的蠕动,就像在跟谁讲悄悄话。

十几分钟后,客厅也安静了,一阵风从大门刮过,师傅松了口气,睁开眼。

“好了。”他说,“去给孩子准备点吃的。”他话音未落,屋里就传来孩子的呻吟声,在叫爸爸妈妈。

一家子顿时哭惨了,一拥而入,抱着孩子哭成一团,奶奶则一边哭一边盛粥。

那一次案子报酬很丰厚,厚厚一沓裹在红布里。师傅也没客气,不过转手就只给了我一千,学徒嘛,就是这么苦逼。

后来我问师傅,那天的鬼到底是什么鬼。师傅说,那是难产死的冤鬼,一尸两命,心里不痛快,想着抓个替死鬼,好让孩子转生。恰好那做护士的妈妈火气不旺,就被祂给抓到了,也算是倒霉。

祂把小女孩的生魂钩出来,每天吓唬,不许她回家,小女孩没法子,只好跟着爸爸走。刚才祂离开的瞬间,师傅就把小女孩领回去了。

师傅还说,那天要是他稍稍迟疑一点,满屋子人都要遭殃。

“这么凶,为什么不干脆把祂打散算了?”我又惊又怕。

“你个死娃子,动不动就打散,这么没德行。六道轮回,修行多久才能脱生成人你知道吗?”师傅打我脑门一巴掌,骂道,“慈悲为怀,我们摄灵师干的是跟鬼魂打交道的行当,可不是杀灭生灵的行当。”

……

和上笔记本,我从记忆中挣脱出来,师傅的谆谆教诲还回荡在耳边,而眼下这个案子,和之前那个也是有几分相似。

“这附近一定有谁家的孩子遭殃了。”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