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被岩止吻得七荤八素的,她哪里能是岩止的对手,到了后面,也只能和岩止干瞪眼了,可小嘴却抿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开口说话便又被岩止堵得连呼吸都不畅了。
她这小动作看得岩止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直接将她抱回了寝殿,往床榻上一放,轻尘立即打了个激灵,两只手紧紧抓着岩止先前拿来将她的身子包裹起来的干巾不肯松手,岩止只是满含笑意地扫了她一眼,也不捉弄她,拿了另一块柔软的干巾便丢到了轻尘的头上。
轻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坐在那一动也不敢动,一脸纳闷,岩止就坐在她身后,个头仍旧比她高大不少,轻尘又埋着头,更显得娇小,他的大手仔细地擦拭着轻尘的头发,这回轻尘估计是害怕岩止饿狼扑食,安分得很,任由他帮她擦着头发,乖巧极了。
岩止满意地挑了挑唇,像是奖励她,说道:“银长得很好,又胖了不少,比谁都能闹腾。”
轻尘听到了岩止谈论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脑袋也不那么埋着了,嘴唇一翘,连眼睛都弯弯得像月牙似的:“今日你可让我见他?”
岩止听了便觉得好笑,这丫头现在满心满眼就只有那小子一人了:“今日银满了月,按规矩是要大宴的,等到了那,晚上你就能见到他了。”
轻尘这下来了精神,也忘了前两天还和岩止置气不大理人呢,立即转过身来,那双漆黑的双眸亮晶晶的,看起来她的心情果然是愉悦了不少,岩止看了没好气地在轻尘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起身唤了侍女进来侍奉轻尘更衣打扮。
银是岩止的长子,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匈奴王,更何况银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便被择作了大地之神之子,可见这位王子殿下的身份何其的尊贵,是多么地受到岩止的重视,这满月在匈奴原本就不似在中原那样是个重要的日子,但人们也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来向这位统治着匈奴帝国日渐壮大的匈奴王和他的子嗣示好效忠罢了。
今夜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庆贺银的出生才是,匈奴各个部落之长与那些臣服于匈奴羽翼下的附属国也都会派了人来道贺,这阵势大概会比每年的秋猎还要盛大。
但轻尘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她听到能见到银便来了精神,任由蜂拥而入的侍女们围绕着她动手动脚地打扮起来,以往轻尘的耐心不佳,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和颜悦色地任人摆布的,每一次就算要服侍她打扮,只要她不说话,黑着脸,那可怕的气场就会吓得服侍她的侍女们直打哆嗦。
岩止在一旁眼含笑意地看着她,那眸光温柔,似一曲流水涓涓微风徐徐的轻歌,带着情真意切的宠腻和惊艳,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情谊绵绵,简直可以让这世间所有风光都瞬间黯然失色,看得轻尘面红耳赤。
侍女们都退了下去,轻尘站在那,反倒有些忐忑地瞪着岩止,岩止双眸一眯,神秘优雅的淡绿色光彩越发浓烈起来,她穿着一身气度不凡的匈奴王妃装束,那五彩缤纷的腰带象征着她尊贵的身份,碧绿的玛瑙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动人,轻尘本就生得清秀,以前是目光清冷了些,如今却因为银儿而显得温和柔软了不少,岩止一时竟然错不开眼了,只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给看化了才甘心。
轻尘皱了皱眉,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这身打扮,胡装不似秦装那般长裙曳地的繁琐,但要真雍容华贵起来,的确会让人惊叹,可见岩止半天没有说话,轻尘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是不是怪里怪气?
见轻尘皱眉了,岩止嘴角的笑意更深,好半晌之后才悠然地吐出三个字:“很好看。”
轻尘这才敢怒不敢言地抿了抿唇,岩止已经庄重地牵了她的手,不再似以前那般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
轻尘的手落入了岩止宽厚的掌心中,温热的大手与自己的手心接触,顿时如同一道电流兹兹地从他的手心钻进了她的手心,然后顺着手臂往心窝里钻,她心中的感觉异样无比的,这样走在他身侧,竟和以往任何时候与他在一起的感觉都不一样,像是……真正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妻,能与他比肩,为他孕育子嗣,陪他到老的妻……
月上头顶,狂欢已经开始了。
轻尘和岩止来得晚了,见他们来了,这些各部贵族和属国来使才纷纷起身,能入座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其他的贵族家眷也只能在各自能待的地方吃酒吃肉闹腾着。
岩止和轻尘自然坐在最上首的主座,两侧两列都是部族之长和大臣以及属国来使的座位,草原上早已经闹腾开了,篝火一蹿一蹿地向上冒,六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竟也怡人得很,两侧的众臣子见岩止和轻尘来了,嘴里都纷纷说着道喜的话。
因为是为小殿下所设之宴,本就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气氛自然轻松热闹得很,看他们的王牵着娇妻心情愉悦的样子,王妃大人的气色又如此的不错,众人也不管是真的为了银王子的安然健康而高兴还是各怀别的心思,一个个看上去倒都是眉开眼笑的。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不知骚动从何处开始,霎时间宴席上的女人孩子们都扯着脖子往这瞅,只见王子殿下正由他的乳娘抱来,身后浩浩荡荡的是一干侍女侍从,阵势大得让人看傻了眼,单于大人果然是很看重这个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