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生御剑而回,归心似箭。这没多远就见对面有宝物光华,心里很是忐忑,生怕是来阻截于他的,可这来人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御剑之人,甚至都没仔细看他一眼便疾驰而去。莫生这才舒了口气,光明正大的御剑而行。
莫生一路期望牡丹会没事,可看到山洞里的情形,这心猛的一沉。哪里还有牡丹的身影,地上只留着牡丹的元灵石,莫生摸着这似乎还有温度的灵石,眼泪却下了来,这泪眼模糊地看到石壁上有刻字,莫生抹了抹泪才看清上面写着:修为至高,幻化人形。莫生稍微心安,可这突然剩下自己也不免落寞。
他记得牡丹跟他说过的话,眼下只能自己修为至高才能幻化牡丹人形,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莫生忧愁这分别,思来想去还是依照先前的打算,先去寻找娘亲。毕竟他唯一的牵挂就是娘亲。
注意一定,莫生即刻启程,凭着印象寻到了云台山,此刻的黎明时分,小山村在雾气里显得十分的静怡。莫生降落到自己印象的水塘草屋旁,却满脸的失落。栅栏早已破烂倒地,满园的荒草,那草屋破旧不堪,一角甚至已经塌落。没有一点人气,莫生的心似乎从天上掉到了冰冷的湖水里。他怔怔地不知所措。
此刻太阳初起,阳光透过枝丫,穿过淡雾照射在草屋上,莫生的心在伤悲。这时村里两个早起的村民扛着锄头器具上地里去,路过这水塘看到这草屋前面站立着一位负剑的白衣少年。其中一位不禁好奇打量了打量,“诶,老王,你看这个人像不像莫生!”
那胡子拉碴的老王瞥了一眼:“哪里像了,那傻子莫生娘俩误食山果死了那么多年,坟头草都多高了,走啦……”
“真的好像……”
“山上庙里也经常来些修仙的,跟他都都差不多,我跟你说,上次我还见一个修仙的女子,啧啧,那女子…………”
他们说着离开了去,莫生回过头,看他们的身影在乡道上渐远,心里却是伤悲的。这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娘亲、他的家。这里的破败如果他的心境一眼,此刻遥望山体,却只能无奈。
莫生依循着记忆想要去拜祭下娘亲的,路过洁儿家的房子,心里更是难过,洁儿家也是残垣断壁,完全没有人气。
莫生心如死灰地在村坟地寻到了那碑石上还模糊显着莫字的坟头,莫生拔了杂草,这跪着却是心有泪,却眼流不出。莫生是觉得有些茫然,这早起去赶着牛群上山的牛娃路过看到这情景便驻足观看。
莫生偏头看他,许是牛娃觉得不认识,挥了挥手里的比他还高的牛鞭,一跳一跳地走了。莫生看着他那小小地身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这笑容却不禁显露了出来,可又迅速地被悲伤所掩埋。
村民上地的渐多,莫生再施了大礼反身离开,本想去山上看看那道士和和尚,可这半路听到那坡上牛娃呵斥那牛犊的声音,不禁想去小时候和洁儿常去的地方看看,这便移步上来了山坡。牛娃也不理他,自顾去追逐那调皮的牛犊了。莫生在洁儿常睡觉的树下坐了好久,只到他觉得似乎占了牛娃的地盘,这才起来。那经常去的山谷依旧树木茂密,莫生信步走了下来。
当年自己踩出的路径早已不见,到了谷底令他欣喜的是那荆棘还在,心里却是希望那石壁后面还是会出现那个浅浅而笑的女子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荆棘似乎是记得他,自动给他让开了道路,莫生近来看了看那石壁,感应了下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莫生的盼望又落了空,这无奈地笑了笑,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现在的他,是孤独的。没了牡丹,没了娘亲,更不知道洁儿的生死。心里却笃定要幻化回牡丹,毕竟牡丹可能是他唯一确定的亲人了。
莫生记得牡丹的教诲,他们曾私下探讨过,如果到了人间,那就先去游历山川美景,尝尽人间滋味,然后再去隐世修为,修仙得道。莫生突然就不像留在这让人伤心的地方了,莫生再次看了看这石壁,蓦的剑出,人剑合一而去。
他这刚一离开,一道白影显现再壁石前,是一个白衣女子,发髻却是道士装扮,粉白大目,端的如画上观音一般。这女子仰头看了看莫生离去的方向,自我否定似的摇了摇头。她看了这周围,什么都没改变,石壁还是那道石壁。
这女子起手轻划,这石壁显得透明异常,那里面显现出一个石房,很简陋,可这女子的感觉却似看到了家一般。她移步进来,这石壁在外看又变成了石头,内里这女子抚着墙壁,里面的她依然是那个她,外面却没了那个逗她笑的男孩……
莫生想着一路北上去京都,顺着官道步行是他最好的选择。月把下来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这衣服破旧,背着剑如同一个浪荡的武生一般。莫生一路看着世间百态,虽说有不尽人意,可也平常心看待了。这般多姿多彩,他却更可惜牡丹没能同来,娘亲没能在,他喜欢上了酒,酒能让他模糊间忘却忧愁,掩盖过去的悲伤。
这走着走着就混进了一个戏团,平日里负责除看护器具,就是看来看戏的人和买酒了。可戏团越走越远,莫生不能再跟了。这便跟班主告别,班主没说什么倒是可惜了他这么个青年却混混沌沌地过日子。
莫生折路北上,他只需跟着官道上的游商前进,更好的是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酒。这地势渐陡,前面就是山地。这行人也是渐少,这些商旅来往都知道这山里不太平,这就商量出一法子,依傍那押镖的队伍。他们集资给遇到的这队镖师,这些镖师也乐意赚些外快,欣然同意他们跟在队伍后面。
日落西山,莫生啃了些干粮在树下喝酒,远处商旅点燃了篝火在闲谈,那些镖师除了几个放哨其他的都就地休息了。莫生这困顿起来,刚合上眼就感应到上方有宝物掠空的声音,这是修仙人士。令他奇怪的是来人落在了附近,没了声息,却似再监视着莫生他们的队伍。
莫生肯定不会是灵娘的法力,可心里也担心是冲自己来的,毕竟不管是按照人间的律法黑色东正寺的规矩自己都是他们缉拿对象。
然而天明了那人迟迟也没动手,莫生早已解除防御,让自己融入到这人群里。队伍重新开始上路,莫生没敢感应,他既然黑夜不动手,那么白天恐怕也是不会动手的。这么走了一段,这悄悄感应了下,那人似乎道行并不高没察觉或者察觉了只是这么远远跟着。
这么夕阳西下,这人也没动静,莫生心里也是忐忑,这刚想这人是不是只是在后监视,是不是前面还有埋伏。
这刚想来两旁鸣锣喊叫,他们一行三十多号人被一群着装奇怪的山贼给包围了。商旅们吓的堆在一起不敢动,莫生也集在中间。这镖师都亮出了兵器互相对峙,这会从半山腰慢悠悠走下来一位硕肥矮胖的土匪,留着八撇胡子,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树枝扎着。小眼睛眯着成了一条缝,这天都秋末了,他还拿着个破芭蕉扇来回扇着大肚子。
这当头的镖师显然是不认识这人,看他近前退后了一步,“不知山上的兄弟怎么称呼?”
“你不认得我?”这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诶,我也不认识你啊,哈哈…………”
他这一笑,镖师的脸色就不好了,没见过道上有这种不讲规矩的人。他递了个眼色,手下新领神会,这是要有硬仗啊。这群人拿着刀的手有的都浸出了汗,这胖子看了看这些人,拿扇子一指:“既然我们都不认识,这就好办了,东西留下,你们都可以走了!”
“哼,胆子不小,你也看看津门镖局的牌子……”
他这话没说完,这山贼突然发难,这漫天的石灰粉和辣椒面了。这镖师没想到他们来阴的,这一个不留神就被踹趴下了,这几个反应快了,这刚挣扎几下架不住他们人多就又给弄趴了。这胖子这头上不只什么时候罩上了破布,拿扇子扇了扇,用脚踩了踩被绑在地的镖师头头,“津门镖局,呸,狗门镖局吧!哈哈……”
“哈哈……”
这同伙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莫生他们被山贼几个人用刀围成了圈。这呛的捂着鼻子不敢睁眼。
莫生刚想法施救人,这铃铛般的声音从天而起,一个一身白衣的秀气书生赫然显立在镖车上,那些山贼一愣随即丢弃手里的兵器就四散奔逃,这个山贼胖头目一看是这位这刚想转身就跑,这迎面碰到一个笑盈盈的花白胡须和尚,吓的一个后退,一屁墩做到了地上,感觉爬起来给和尚磕了个头,又转向这个白脸书生,哭腔央求道:“姑奶奶啊,饶了我吧!”
这白脸书生瞪了他一眼,这环视了一下旁边这旁边的镖师和莫生他们的商旅队伍。这回身飘然而下,这些商旅们看到这心里都叫好了。
这些镖师吃了亏,这会不知是敌是友,都警戒着。白脸书生不理会他们,胖子见书生过来,这一个劲地磕头,“姑奶奶啊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闭嘴!”这书生的声音听来像是个女子的。
这胖子吓的一顿,不敢再说了,和尚捋了捋胡子再旁看着,书生一横眉:“要不是大师在,今儿非活埋了你!”
“阿弥陀佛!”和尚微笑着抗议书生的演员。
书生尴尬地笑了笑:“上次你们不是说改邪归正了吗,回去种田了吗?为什么还干这打劫的勾当!”
胖子一脸的委屈:“姑奶奶啊,这帮兄弟都懒惯了,干农活都不乐意啊,我…………”
书上一个要抽他的姿势,胖子吓的一趔趄,赶紧哀求:“姑奶奶仁慈,大师仁慈,下次一定不敢了……”
“还有下次?”书生一个佯装发怒。
“不,不,没有下次了,回去我就以身作则,再不干这犯法的勾当了。姑奶奶宽宏大量,慈悲心肠,饶了我这次吧!”
书生看了看大师,大师点了点头,这书生一跺脚,“拿着这个,以后好好务农,胆敢再犯,取你的狗……活埋了你!”
“是,是!”那山贼接过书生那给他的一个符咒,小心踹到怀里,蹬溜地跑了。
这镖师听得明白,这感觉过来施礼:“在下津门镖局吴中天,谢大师,谢公子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和尚回了个礼,“路途遥远,施主路上小心!”
镖师见书生旁立不语,大师又不记恩情,心里是想结交这类奇人,“大师恩德,无意为谢,兄弟们来,给大师磕个头!”
这些镖师一呼来都来了,这都行大礼,大师这面上很是无奈,紧忙相扶。
可就在这时,那窥伺已久的那人终于出手,这如一阵狂风乍起,那白蓝色光华便打开了其中一辆镖车的镖箱,来人灰色衣衫,批头散发遮住了面容,这书生意识过来,这灰衣人已经得手,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施法就想离去。
书生哪里肯放过他,一个纵步就要来捉他,这人不忌凡人,光华大剩如利剑窜空。书生一跺脚,跳下镖车往山林里而去。
这些人看的目瞪口呆,和尚遥看空中,摇了摇头,“都请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这劫掠镖车的人施的障眼法好是厉害!”
听大师这么说,镖师们都点头称是。大师很少好奇:“那盗人抢走的是什么?”
镖师赶紧回话:“不瞒大师,此唐彪是江南宁家的,具体什么东西我们不清楚!”
“哦!“大师点了头,“施主还是报官的好,天色渐晚,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镖师欣然接受建议,施了礼,赶紧安排离开,这会商旅的队伍乱了,“那个酒鬼呢?酒鬼不见了!”
“是不是刚吓跑进树林了?”
“不会被山贼掳走了吧?”
这七嘴八舌的,倒是没人去真的找,镖师也不在意,再次呼喊赶紧离开,这些商旅也紧跟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和尚看他们渐离,这才回身进了旁边的树林,这么拐过一树便不见了身影。
原来莫生眼看这灰衣人抢得东西离开,却新奇他抢的什么东西,他趁商旅们不注意,进到树林,法施追去。这灰衣人显然没料到来人会这么快跑到他前面。他停止了前进,不知道前面这个胡子拉碴的的奇怪男子要干什么。
“你抢的什么?”
“与你何干?”
莫生听她话音是个女子的声音,这眉头紧皱,“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请还回去!”
“就是我的!”这女子一个恼怒,这行法击了过去。
莫生凝法还击,这女子没想到前面的男子这般法力,这还没近前,他的法施已经压迫而来,她一咬牙,拼尽力气想搏一搏,没想这阻力全无,她还好奇,后面那白衣书生便喊着紧逼而来,她见他看着自己呆愣,顾不得其他,紧忙法施御宝而去。
莫生却淡淡一笑,原来他法施力道形成的迫力,他看到了这女子胸前挂着一个如牡丹的元灵石一样的元灵石。莫生顿觉怜悯,收回了法施。这女子才得以逃脱。
可这后面的白衣书生尾随而至,他们措身而过,莫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狠狠瞪着他的眼神,这书生的面容和他在皇家花园劫持的少女一般模样。莫生来不及确认,这书生便疾追那灰衣女子而去。
莫生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却感应到有个强大修为的人从书生来的方向他过来。莫生感觉会是那个和尚,紧忙落地避开。这感应到他追随书生而去,他才舒了口气,还是地面的好,他现在是没伴了,摇了摇酒壶,酒也没了,哪里有酒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大山里,这官道上蓦地降落下一白色身影,正是那个白面书生。她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施法感应了一下周围,这轻轻叹了口气,便又施法飘向空中,这微微的清风飘过似乎带着一句轻声燕语:“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