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风雅间二三十丈外的地方,让开了一道口子。不大,仅仅只够约摸三个人并排通过。并且两边,各有一行人提着刀剑,虎视眈眈。想来,该是不放心,生怕龙十六等人,再起了什么幺蛾子。
“是……是……走……”低垂着皓首,任凭,先前被打乱了的一头如墨的芳华,如瀑般的向前倾泻汇聚,几乎,要将全部的颜色,给遮掩了去。
倒是让人有些好奇,这层遮掩之下的面孔,是什么模样。
不过,当然他是没有给出这个机会,撒开脚丫子,领头便是顺着那道几乎可以用狭窄来形容的小口子,逃也似的窜了过去。好似唯恐,风雅间会临时变卦的说。其他二十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也没有说些什么,默默的照样离去。
诺大的山谷,顿时清静了许多……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山谷上方的山崖顶端一处,一抹黑影,静静的望着仓皇逃窜的青龙会二十六名龙卫,不经意的,攥紧了拄着地面的重剑剑柄。“没用的东西,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咣当,
甩了手里的兵器,任凭一抹寒芒,在空中呈现自由落体运动,重重的摔在脚下的绵软的沙地里。丝丝缕缕,颗颗粒粒的沙子碎屑,更是好死不死的,沾染上了,这把甚至还镶嵌着名贵金属和不知名的流光溢彩的宝石的长剑。
分明,肉眼可见的名贵身份,此刻,却是被人随意丢弃,毫不留情的任凭,它好似,要默默的,沉寂在这片荒凉之中。
而做了这一切的主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飞速的翻身下马,任凭,衣衫和空气,发出了剧烈的摩擦,霍拉陡然作响。迈开步子,径直的冲着满满的占据着自己的瞳子的一抹倩影,奔去。
晃过龙卫等人,也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什么的。提手一拉,一扯,宽阔的胸膛,伟岸的臂膀,便是将一副娇柔,裹入怀中。尖俏的下巴,深深的埋进,一头乌黑柔顺的,甚至是世上最好的绸缎,都无法比拟的秀发当中。闭上眼眸,似是要抛却其他的一切,唯独,刀削的鼻子,贪婪的吮吸。
淡雅的清香,不沾染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庸脂俗粉。倾入心脾,就好像是,在品味,一盏用上好的虎跑泉水,冲出的岩壁大红袍。两个字,舒坦。
心,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是宁静了下来。“暖,你没事……真好……”
“额……间……”这份突然的亲近,惹得身子,莫名的紧绷。秦暖只觉得双耳似是嗡的一声作响,然后,连累,脑子里面,徒留下惨淡的空白。
多么温暖的怀抱,多么舒适的怀抱,适中的力道,分明清楚的让自己感觉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心。尤其,独属于他的淡雅沉稳的气息,就好像是一艘航行了许久的船舶,遇上了一个可以停下歇歇脚的
港口。一个,可以让自己放下所有的沉重,徒留安闲的地儿。舒适的,让人恍惚,若是有可能,甚至是就这般的一辈子,也是没有什么不好。
纤纤玉手,不受控制的,在某人的腰后,一点一滴,似是要向上攀登。好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加的贴切。然而,也不知道为何,到底,还是缓缓的悬了下来。“间……”
“嗯……暖儿……你没事……真好……本王好怕……真的好怕……本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似一壶沾了最上好的烧开的虎跑泉水的龙井,香气,无声却又是无比活跃的,倾入心脾到每一个角落。暖暖的,恍若是生了奇特的热量,甚至是能够将自己,给整个的融化。
心,莫名的感动。
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此刻不该想些其他的,她,到底还是不安分的微微动着身子,一双纤纤玉手,挤入了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微微用力,似是想要将他给撑了开去。“你怎么……会在此……”
感受着肌肤相触的人儿的小动作,风雅间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份疏离,这般的疏离,她,到底是和自己,生了嫌隙?
分明,依照自己的气力,压根就容不得秦暖一个小妮子动弹。偏偏,似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抽去了自己的全身的所有的气力,连累,这幅环着可人儿的臂膀,也缓缓的松懈了开来。
任凭,某女后退几步,与自己拉开了几分的距离。
一双环着的手儿,在下垂的过程中,忽而抬起,忽而暂停,到底,终究是暗淡的落下。
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装作,对这份隔离,恍若无知。“本王一直派人探寻你的踪迹,一听说你涉险,便来了。”
“哦……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一个谢字,这般的见外?”
朱唇蠕动,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我……哦……”
甚至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那么在乎的人儿,自己,却是偏偏要违心的,划下一道界限,将自己和他,给隔绝开来。
“暖,有一件事……本王知道……现在说,或许有些不太合适。只是,眼见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涉险……本王好怕,真的好怕……下一次,会来不及救你。”
“……你……你要说什么?”眉头微动,似是意味到了什么。只是,却是又有些不太确定。
懵懂,迷茫,他,这幅颜色,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牵扯的,心儿,不自觉的,忐忑。
“如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跟本王回京都苓岚城,我们成亲,从此成双成对,永不分离。本王再也不要……你一个人冒险……”
“成亲……”恍惚,青天白日之下,走在大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一道霹雳,不偏不倚的狠心击中。
所以才会,只是觉得,耳畔嗡的一声响,连累,自己的脑子里面,被人丢了一枚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