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西郊的一个仓库前,四五个烟草稽查队员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一组雕像。警车顶部的警灯还没有来得及熄灭,警察们就掉转车头,准备离开。
烈日当头,仓库旁边唯一的一棵树同样沉默地伫立在那里,是杨树,墨绿色的叶子低垂着,树身泛着银色的光。洞开的仓库大门像是一张咧开的嘴,仿佛在嘲笑他们。
警车熄灭了警灯,缓缓地开走了。乔玉国动了动头,漫无目的地左右环顾了一下,太阳照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妈的!接到线报的时候,明明说这里正在进行假烟交易,才十分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烟草稽查队员愤愤地说。
乔玉国没有回应他的牢骚,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
“这小子,别看才二十岁,比他爹二狗当年厉害多了,看来是深得马同林的真传……”一个脚有些跛的老稽查队员喃喃地说。
“二狗?马同林?他们是谁?”那个年轻的烟草稽查队员问。
跛脚的老稽查队员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那可是几年前S市私烟市场的风云人物,我这条腿,就是当年在突袭二狗的时候被他砍的……”
年轻的烟草稽查队员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良久,他问了一句:“那他们现在呢9”
跛脚的老稽查队员看了一眼乔玉国,没有再往下回答,乔玉国背着手站立着,依旧一脸阴沉。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年轻的烟草稽查队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跛脚的老稽查队员,他不敢给乔玉国,乔玉国阴沉的脸让他有些胆怯。
跛脚的老稽查队员接过烟,用两个指头轻轻揉了一下,看了一眼,问:“这烟哪来的?”
“朋友给的,怎么了?”
“别抽了,这是假烟,你还干烟草稽查呢。”跛脚的老稽查队员垂着眼睛,冲他笑了笑。
“啊?不会吧?我抽着感觉没什么问题呀!”年轻的烟草稽查队员惊讶地说,边说边忍不住把烟拿起来,仔细地看着。
“现在的假烟,技术含量已经非常高了,逼真度和口味都和真烟很接近,一般人也分辨不出真假,不过好歹你也是干这一行的,拿着一盒假烟还当真烟给人递,说出去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赶紧扔了吧。”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轻轻地抖动着,只片刻,又归于寂静。乔玉国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