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熬好了糊糊,她都会把夜强制的拉起来,让他吃。开始的时候夜还没有防备,鲁达玛还能喂进去两口,后来有了经验,他就咬紧牙关,不再让鲁达玛得逞。
勺子与碗喂不进去了,鲁达玛把心一横——上嘴!
又不是没嘴对着嘴互咬过,什么矜持不矜持的,害羞不害羞的,卫生不卫生的,都没命重要。她把夜按在地上,骑在他的腰上,搬住他的脑袋,含一口糊糊,撬开他的嘴,尽数哺喂进去。
也许夜没有想到,鲁达玛会有如此“惊人之举”,傻愣愣的任鲁达玛喂了他一大碗下去。
鲁达玛也没想到夜会如此“乖巧”,这令她十分有成就感,转身又去盛了一碗准备继续。再回来,就有些傻眼,那个俊魅的妖孽男,转瞬间就成了一只黑色的豹子,半卧在那里,一双幽深暗紫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她,跟防贼似的。
鲁达玛有点儿傻眼,她瞅瞅毛绒绒的夜,再瞧瞧手里的碗,这个样子叫她如何喂呢?掰开嘴往里灌?明显没戏。来个堵嘴?
呃……
这个不是说她怕夜变豹子的样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现在的夜在她眼里就是巨大号的罗小黑。这厮变了豹一张嘴能把她的脑袋含嘴里,对于她这样的樱桃小口,想要堵严实了,太难了有木有。
鲁达玛抱着大木头碗一屁股坐到夜的身边,一双美目怒瞪着他。怎么让他吃个饭比哄孩子还费劲呢!还得斗智斗勇的。
鲁达玛琢磨了半天,她觉得传世的才是精华,中国上下五千年,代表小女人的先辈们总结出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可以尝试一下——哭!
鲁达玛坐在里开始酝酿情绪,回忆她原来世界的种种,想她的老爸老妈和家人、朋友,又转而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陌生的大草原危机四伏,身无长物的自己,病秧子不醒人事的夜……
鲁达玛突然觉得老天对她何其不公,别人待在家中吹空调玩电脑的时候,自己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倒霉地方,为了活命斗巨蟒、斗巨兽。还有这别扭的天气,只要自己刚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它就开始灾害不断,如今还要面临断粮断柴的危险……
这些遭遇,对于一个才二十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确实太过残忍。
想着想着,鲁达玛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刚刚还一派小狮子样,斗志昂扬的鲁达玛突然一下蔫吧了,让夜很是奇怪。他凑过来,将毛绒绒的大脑袋探到鲁达玛的胸前,“啪嗒”一滴水珠正砸到他的黑鼻头儿上。
鲁达玛哭了……
夜轻声“唔噜”着用脑袋拱她。
鲁达玛背身不理他。
夜再蹭到她面前,用长长的尾巴缠上她的腰,轻晃。
鲁达玛将他的尾巴扒拉到一边。
夜几次卖萌都以鲁达玛的无视告终。见鲁达玛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夜有点无措,他化了人形,伸出长臂圈住她。
“达玛,不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鲁达玛反而哭得越来越厉害,连肩膀都抽搐起来,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鲁达玛心里难受,她不是怪夜不吃东西,她很明白,夜不吃是为了留给自己。可是,他越是这么,自己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夜是她的依靠,是她心中那根擎天的柱子,她无法想象有一天他饿病了,更甚至饿死了,自己会怎么样。如果没有了夜,她想自己应该会像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向日葵,剩下的只有枯萎、凋落……
“达玛,不哭!”
傻乎乎的夜,本就不善言辞,被鲁达玛这么刹不住车的一哭更是慌了神儿,他的脑袋里只有这四个字。
看着夜一脸的担忧和心疼,鲁达玛哭得更欢,几乎嚎啕起来,她要把自打到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于是,夜更手足无措了,他只会将鲁达玛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嘴里不停叨念着:“达玛不哭!达玛不哭……”
鲁达玛发泄了一通,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抽噎着望向夜,把边上放着的一大碗糊糊推到他的面前。
夜摇了摇头,又推回给鲁达玛。
鲁达玛什么话也不说,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并且十分委屈的看着他抽噎。她将碗又向着夜推过去,带着哭音儿只说了一个字:“吃!”
见夜摇头,鲁达玛哭得更大声。
夜很怕见鲁达玛哭,他会觉得心里有小虫子在咬。他伸长手臂想再次将鲁达玛手揽进怀里,却被鲁达玛拍掉了大手。而那一大碗糊糊也被再次推到了自己面前。
鲁达玛绷着小脸,一副你不吃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夜最终妥协。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强势不能达到目地,那么就绕个弯,以柔克刚,效果往往会令人意想不到。
经过鲁达玛的一哭一闹,夜妥协了。开始与她一起吃糊糊,这令鲁达玛很开心。
然而,土豆也终有吃完的一天,不过,更悲催的是,土豆还没有吃完,柴禾却要用光了。没有办法之下,她和夜只能冒着雨捞一些浮木上来,劈成小块,码放在火盆边,将它们烘干。火实在太重要了,不光是做饭,还能驱除潮气与寒气,更重要的是烧热水。在这种天气里,他们不能喝生水,万一引发痢疾,就和等死是一样的。
雨已经下了六十多天,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泛滥的洪水中开始随处可见动物的浮尸。可以想见,大多数的陆地都已经被洪水淹没,并且水很深。
说实话,如果不是夜的淡定,鲁达玛都怀疑,这是上帝在进行第二次的世界大清洗,她都有造“诺亚方舟”的冲动了。
鲁达玛很奇怪,如果说,这场洪水已将陆地尽数淹没,那么处于森林低洼地段的峡谷应该早就被没了顶,没可能让自己与夜还安生的待在山洞中。是什么原因令峡谷中的洪水水位保持着几乎不变的高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