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玛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夜留下的口水,戏谑道。
找到了油龟的活动区域,鲁达玛开心极了,特别这油龟蛋,简直是意外收获啊。在蛋壳上面敲个小洞,插根“灯芯”进去,夜晚的洞里不就有光了吗?只这做灯芯的材料,要费点心思。
介于自己现在是伤员一个,便决定过两天脚好的差不多了来抓油龟,顺便再找些油龟蛋。如果自己的时间判断不错的话,现在正是乌龟的繁殖期,龟卵应该不少。
回去的路,夜是不能背着她走了,因为还有夜逮的一只大油龟要一起带回去。这只虽相较于那只咬了夜的尾巴的油龟要小两圈,可也挺重的。于是夜干脆变了黑豹子,驮了抱着油龟的鲁达玛往回走。
养伤的几天里,鲁达玛窝在家里认真的研究怎么才能做一双像样的鞋子。
家!鲁达玛将这方圆几十米崖上崖下视为“家”。而夜便是她的亲人,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人。许多日来的相处,夜给了她实足的安全感。她已经把夜当做相依为命的依靠,夜是人又或是兽,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鲁达玛挑选了半天做鞋底的材料,最后决定,以木头为底。她先让夜帮她将木头劈成木板,将毛刺儿打磨掉。比着自己脚的尺寸截段儿,打磨成类似脚的形状以做鞋底儿,再央了一边打瞌睡的夜,沿着鞋底儿的边打出一圈小孔。将裁剪好的兽皮一层一层,钉了五六层在上面。然后放在地下,用脚踩了踩,嗯,挺软的,不硌脚。
瞅着鞋底儿还算满意,和想象中的样子不太远,便开始上鞋面。想着冬天,鲁达玛打算做双靴子,靴桶要高到膝盖,还要很保暖的那种。她将鞋面做成双层,将兽皮上的毛剃下来洗净晾干,絮到里面。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做出了一双样子笨拙的靴子。
虽说不好看,可鲁达玛还是很开心的,套一只在右脚上,跳来跳去给夜看,没办法,左脚受伤还没消肿。
夜瞅着鲁达玛脚上穿的东西来了精神,半眯的眸子也睁圆了。他拿起另一只靴子就想往自己的脚上穿。鲁达玛急了,这大小是照着自己的脚做的,夜那大脚丫子要是杵了进去,自己这一天辛苦就白瞎了。
“夜!这个太小,你穿不了的!”
鲁达玛急切的扑过来,自夜的手中抢下她的宝贝靴子。
本是满眼新奇的夜顿时愣了几秒,随后,暗紫色的眸子中染上了受伤的神色。他对着鲁达玛眨巴眨巴眼睛,化身黑豹子纵身越到了崖上,回“家”了。
望着夜消失的身影,鲁达玛叹了口气,刚刚她是有些反应过度了。怎么办呢?帮他也做一双吧。本来觉得夜用不到,天若冷了,他应该会变做黑豹子,有一身厚实的皮毛,保暖效果当然比穿衣服好得多。
眼前这般光景,夜就像个半大的孩子,好奇心本就重,靴子这东西对来他说也算是新鲜玩意儿,见自己有了,哪怕穿不到,他也一定想要。
天已有些擦黑,现在的天气,白天与晚上的温差越来越大。
鲁达玛自身边拿了块兽皮披到身上,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禾。借着火光,开始给夜做靴子。
虽说有了油龟和龟蛋,她完全可以回到崖上的洞里点了“灯”做靴子。可是鲁达玛不舍得用。不论如何,那一只蛋就是一个生命。若非需要保存火种,她真不想这么大肆“杀生”。
穿越到这里来,每天看着夜将猎物捕回来,剥皮切块,架到火上烤熟。鲁达玛就会想:一条生命又葬身到自己的肚子里了。哎!真是应了那句话“君子远庖厨”。
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没少吃肉,那时未曾亲眼看着宰杀,也就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鲁达玛有时候也笑话自己,假好心什么,肉烤熟了不照样吃得香甜?穿到了这个世界,过着弱肉强食的日子,那就“适者生存”吧。学学活佛济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让它们早死早托生吧。就是自己不会念那超度的经文。
鲁达玛打算先给夜做靴子桶。靴子底儿没有夜的帮忙她做不成,就是能做她也不知道夜的尺寸不是?
天越来越黑,不知何时,夜悄无声息的到了鲁达玛的身边,长臂一伸就将她扛上了肩膀。
“喂!夜!你要干什么啊?”
鲁达玛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夜本是在山洞中生闷气,等着鲁达玛来哄他。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未见。天都黑了,鲁达玛也没回来。
夜沉不住气了,会不会又遇兽被袭击了?想到这里就急忙跑了下来。见鲁达玛在火堆边正在缝着什么,二话不说扛了她便走。夜的想法很单纯,也很简单。天黑了,就要回家睡觉,你不回,我就扛你回。
“哎呀!夜,你先放我下来,听话!我在给你做靴子!”
鲁达玛挣扎了半天,才自夜的肩膀上爬下来,按着夜坐在火堆边,借着火光比着木板量他脚的尺寸,划好了线再交给夜,让他截段儿,打磨。
夜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鲁达玛不回“家”是在帮他做那个穿在脚上的皮桶子。这回他高兴了,麻利的将木头鞋底打磨好,打了孔,便开始围着鲁达玛转圈,时不时的还过来舔舔她的脸,蹭蹭她的脖子。
把鲁达玛闹腾烦了,照着脑门儿给了他一巴掌。
夜也不生气,一边发出似喘息的笑声,一边还蹲在鲁达玛身边蹭。
熬了大半夜,终于将夜的靴子做好了。
夜是半点不留财,拿到手里就套到了脚上。许是热,又许是靴子底儿是木质的过硬,夜穿不习惯,没一会儿又脱掉了。
大概是觉得鲁达玛辛苦半夜做的,自己没穿一会儿,故他脱靴子的时候都没敢抬眼看鲁达玛,夜里睡觉也小心翼翼,连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眼神还有些躲闪。
那小表情、小眼神儿,一下子就取悦了鲁达玛。她暗自在心中偷笑,假装看不见。
夜每天采回那种紫色叶脉的草叶子,一部分看着鲁达玛吃下,一部分自己嚼碎了帮她敷到伤口上。再背着她爬下崖,做饭清洗,他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