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几根树杈子,再薅两把草叶子,重新将她的粪池陷井修理好。
夏小妞自身上的兽皮背包中抓了一撮白色的毛放于陷井上,又洒上些浮土。这白毛是她从雪的身上薅下来的。带着雪的气味的毛发放到到陷井上就会引着交配期求欢的雌性豹人自动跑到陷井附近来蹭背打滚,想当然尔也就会掉下去啦。
呃……
你要问为啥夏小妞要弄这么一个倒霉的陷井?
当然是收拾那些对雪有不良企图的雌性豹人了。
要说夏小妞偷偷干这“坏事”已经做了两个春季了,这是第三个春季。
每到繁衍的季节开始,夏小妞就会瞒着家人,跑到雪的地盘来,弄这么一个粪池陷井。
啥?
你说这太损了?
挖个大坑不就完了,为啥还要弄个臭烘烘的啊。
夏小妞说了,像她老妈那样防野兽的陷井,又是尖锐的树枝,又是锋利的兽骨,用来对待同族不好!
可是,只挖个普通的陷井,只是掉进去,不疼不痒的,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做了,就要力保有成效,不能做无用功。
那么,对于傲娇的猫科生物,损害形象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最痛恨的。
所以,夏小妞跑来雪的家门口对他求爱的雌性豹人备下了如此“厚重的大礼”。
拍拍手上的土,后退几步,看着眼前的陷井,樱红的小嘴得意的微微上挑,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古灵精怪的骨碌碌转两转。
“夏夏?”
浑厚的男声自夏小妞身后响起。
“啊?”夏小妞有一种干坏事被抓了个现形的感觉,略有些单薄的小肩膀一颤,猛回头。就见不远处,雪扛着猎物越走越近。
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和夜不相上下。早已褪去稚嫩的面庞,虽不及夜那般邪魅俊逸,却也别有一番俊帅阳刚的味道。再加上矫健的身姿,高超的捕猎技巧,引得无数雌性豹人竞折腰。
呃……
是竞落粪坑。
稳定了一下心神,夏小妞干笑两声:“嘿嘿,你回来了?”
“嗯!”
雪走近,一手扛猎物,一手将夏小妞托起,像抱孩子那样将她揽在怀里,这是自夏小妞出生便养成的习惯。如今小丫头的个头儿虽说长了一些,可也不如雌性豹人那般高大,身量也就比她老妈,鲁达玛略高出半个头,一百七十公分的样子,雪近两米的身高,抱起她来还是如抱孩童一般轻松。
“怎么过来了?”
若无其事的绕过夏小妞的粪坑陷井,抱着她向他的山洞走去。
这个陷井自小丫头第一天挖,他就知道了,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当看不到罢了。反正对于那些疭上来的雌性,他没什么感觉。
而每每看着夏小妞奸计得逞后的小得意,他都会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小丫头的笑容。
攀着雪的肩头,夏小妞抬手自他头上捋了几根头发下来,偷偷揣进包包中,留着做陷井用。眨巴着眼睛,抛出她百用不厌的借口:“老妈叫你回家吃饭!”
夏小妞了解自家老妈,雪更了解,不管鲁达玛有没有让小丫头来传话,只要雪回去,她都是万分高兴的。
雪睨着怀里的小丫头,也不戳穿她,应了一声,便抱着她,扛着猎物向夜的地盘走去。
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季。
没错,就是“季”。
鲁达玛没有把她的蛮荒历按年头来分,那样太长了,她按照季节来算。
每过一季,就长一岁。
鲁达玛有时候就想,夏小妞已经十八岁了,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伴侣呢?能不能像自己这样幸运,遇到夜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一心人?还是如同豹人那般每到春季都换一换?
禹倒是个让自己省心的,自打独立后便如雪那样,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圈了个地盘。上一个春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扛回来一个刚刚成年的小花斑豹子,呃,不对,应该叫雌性豹人。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就生生给留下当了媳妇儿。
鲁达玛还记得,当春季结束的时候,雌性小豹人死活都要离开,结果被禹敲晕了,用兽皮绳子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关在他的洞里,不让人家走。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和土匪似的,也不知道像了谁,自己可是很斯文的。
对,像夜,那厮当初也是二话不说把自己硬生生扛回了峡谷的。
而禹将夜那霸道的性格遗传了一个十成十。
要说那雌性小豹人也是个倔牛的脾性,得了机会就跑,跑不了多远就被禹扛回来。就这样一个跑,一个捉,鲁达玛看到最后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做游戏似的乐此不疲了。
直到冬季来临的时候,小花斑豹人才踏下心来和禹过日子。
鲁达玛依着她儿媳妇的性格给起了个名字:小蛮。
小儿子的生活都有了着落,闺女嘛鲁达玛觉得还小,她现在就发愁雪。
这孩子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怎么对于娶媳妇儿生孩子的事就不着急呢?她瞅着一到了春季,对着他放电、抛媚眼的雌性有不少啊,怎么就没一个成的?
可她也没见过豹人也玩“背背山”啊!
鲁达玛边琢磨着,边把鱼切成花刀放入滚油中。
前几天她成功的做出了番茄酱,今天她打算做个茄汁儿菊花鱼。
“妈……妈……我们回来啦!”
鲁达玛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她那宝贝闺女回来了。
做菜的空当,赶忙抬头扫一眼,大老远的就看到夏小妞坐在雪的小臂上,搂着他的脖子,朝自己乐。
“妈!”
离得近了,雪将扛着的猎物放在地上,跟鲁达玛打招呼。
“嗯!”鲁达玛应声,“你们两个去洗手,尝尝我的新菜!”
头也不抬的将几块炸酥了的鱼段捞出来,又放进去新的。
没一会儿,小蛮纵着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张嘴就叼了一块炸鱼走,也不怕烫。
要说这小蛮,是个挺直白的丫头,鲁达玛很喜欢。当然了,其实豹人都挺直白的,没有纯人类那么复杂的想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的永远不会变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