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玛眼瞅着大邻将那头半死不活的牛蹄羊扔进羊圈中,她眨巴了眨巴眼睛。
大邻这是怎么个意思?
前几天不给他换熟食,生气了,忍不了了,跑来“强买强卖”了?他把这牛蹄羊扔到自家的羊圈里的意思就是必须要换,一定要换了?
鲁达玛觉得她理解大邻的意思了,转身回了洞里,将她做的腌肉啊,咸鱼啊,咸蛋啥的,装了两大背包,觉得差不多能抵了那一头羊的价值了,拖拽着放到了大邻的面前。
然后,尴尬的对着他抿唇笑笑。
那意思是:这些够你吃一阵了吧?
而大邻却以为,鲁达玛接受他了。
他学着夜的样子,伸手臂就要将鲁达玛圈进怀里。
这是他在脑子里想了无数遍的动作。做起来也一如他想象中的熟练。
然而,却没能将“美人儿”拥入怀中。
说实话,鲁达玛被大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大邻这是什么意思。本能的向后退了几大步,警惕的看着他。
脑中飞快的旋转着,大邻要意图行凶?杀人越货?
不对啊,他来换东西,自己将能给的都给了啊!
再说,豹人是凶悍,但也从来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有自己的骄傲。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鲁达玛努力的想着自己应该如何与大邻周旋,如何才能坚持到夜回来。
她的眼睛开始四处踅摸,如果周旋不下去了,哪里可以让自己容身,又可以不被大邻伤害。
如果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么,她呼救,二邻会不会看在自己曾经救过他的份上,也来帮帮自己呢?
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自鲁达玛脑中一一闪过。
如果大邻知道自己的示好被鲁达玛如此误会,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啊!
一抱没有抱到美人,大邻再一次出手。
却在这时,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响起。
随后,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将大邻扑于身下。
将大邻扑于身下的不作他想,除了夜没有别人。
在看见那如闪电般的黑色身影出现,鲁达玛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那感觉就像一脚踏空,正要坠入悬崖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了回来。
鲁达玛速迅的闪到安全距离。
她想告诉夜,自己很好,没有事情,可是看着夜与大邻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她禁了声,怕夜受到她的影响而分了神。
此时的夜是近乎疯狂的,那种自己的宝贝被觊觎的感觉令他如锋芒在背。这感觉和与雪在达玛面前争风吃醋是完全不同的。
他恨不得将大邻撕扯得粉碎。
大邻本还想着可以抱得美人归了,谁知道夜突然扑了出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木愣。但也很快作出了反应,自夜锐利的爪下挣脱出来。他与夜对峙着,随时准备迎战。
这样的场面在春天这个春心萌动的季节实在是太常见了。
连平常性情温顺的草食性动物都要头抵头、角抵角,拼一个媳妇儿带回家生娃儿,更何况豹人!
在这片山林中,经常可以听到雄性豹人为显示自己的强悍,为博得美人心,在角斗中所发出的咆哮与嘶吼。
鲁达玛本不欲往这方面想,但是,结合这些时日以来大邻的反常,再看今天夜的表现。鲁达玛知道,自己当了一回货真价实的“红颜祸水”。
话说,这真滋味不怎么样。
她远远的站着,看着夜与大邻相互跳跃、飞扑、抓挠、撕咬,并夹杂着嘶吼与咆哮。鲁达玛想大吼一声“大邻你没戏!我看不上你!”
却也知道,喊了也白喊,如果自己的语言他可以听懂,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豹人的方式来解决。
让夜打败他。
既可以成全夜的骄傲,又能让大邻死心。
只是,鲁达玛担心夜会受伤。
而事实证明,鲁达玛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邻虽说凶悍,却是在山林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这片山林可以说是豹人族群的聚居地,除了暴雨季的时候会有外来避难的凶兽会引起争斗外,这里和夜长大的地方相比,几乎可以称之为“乐园”。
所以,大邻如何会是自小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夜的对手。
夜的攻击,有着自巨狼那里学来的凶残,一招一式中却又带着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优雅。
很快,大邻便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他又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狼狈跳出夜的可攻击范围,半匍匐于地面,头部压低,自喉咙中发出一种鲁达玛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低沉而沮丧。
大邻认输了。
但是,夜似乎并不肯放过他。
夜的眼中透露出肃杀的狠戾,他咆哮着便要飞跃过去……
“夜……”
鲁达玛发出声音阻止。虽然大邻犯了夜的忌讳,可也不至于到了死的过错。
夜听到鲁达玛的呼唤,飞身回来,化了人形态,一把就将她搂在怀中。幽深暗紫的眸子散着淡淡的寒气,阴霾的瞅着大邻。他大邻傲娇的呲了呲牙,将怀里的鲁达玛搂得更紧了些,如一个帝王一般,在宣告主权。
脖颈处一道伤痕随着他的动作滴着血珠。
鲁达玛看着心疼无比,拿出小方毛巾轻轻帮他擦拭。
大邻深深看了鲁达玛一眼,见她并未给自己一个关注的眼神,神情黯淡的离开。
夜虽打了胜仗,却也未见他有多高兴,眼神阴郁的似能掉出冰碴子。不论何物,可要靠近鲁达玛三米以内,他都如猎犬一般露出尖利的森森白牙,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其咬死。
雪感觉到夜是真的很生气,所以乖巧的不与他争宠。
夜在“捧醋狂饮”了十几天后渐渐地恢复正常。
此事之后,鲁达玛再也未见大邻来与他们交换食物。因为住得近,偶尔可以看到二邻的身影,不过,他也不再和他们交换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