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痛连着心，她虽然不动，也能感觉到那是噬骨的痛，手指骨已经全部破碎了，她是医生，知道就是现代社会最先进的医学，也未必能让自己恢复如初了。
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楚先生……”楚凡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笑：“好有趣的称呼，公主殿下。”
语气有些不善。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为白小夜医治，不过，却是看在萧以歌的面子上。
“楚凡。”萧以歌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了楚凡的话：“你有没有把握医好小夜？”
他不想这个时候让白小夜再面对太多。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要等到她恢复的差不多再问。
看了萧以歌一眼，楚凡耸了耸肩膀：“试试吧。”
笑了笑，白小夜不看两个人，她已经从楚凡的态度上感觉得到，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个女人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心底叹息了一声。
“不必勉强。”白小夜冷哼了一声，她还是有着傲气的。
只是一向乐观向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却一连遭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她真有些无法接受了。
甚至有些绝望。
“小夜，放心好了，他会医好你的。”萧以歌却是一直笑意融融的看着她，一边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
竟然是一脸的宠溺。
让白小夜有些不适应。
这样的动作只有那个人才有资格的，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抱了另外一个女人……
心突然就好痛，原来，自己看到的美好都是假的！
“小夜，你怎么哭了？”本来还笑着的萧以歌却愣了一下，手指就有些僵，揉着她额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是不是，又痛了？”
摇了摇头，白小夜缓过神来，却是连动手擦眼泪都做不到。
一动，痛得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叹息了一声，楚凡也上前一步，低头看着白小夜，一边伸出手握了她一只手腕，细细看了看，眉头越拧越紧。
“程文轩，的确够狠。”楚凡看罢，也笑了笑，再看萧以歌：“我让你准备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萧以歌忙点头。
“都拿来吧，她的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楚凡虽然不愿，却还是直了直身体，又低头看白小夜：“我会尽量医好你的手，不过，能不能恢复如初，就不能保证了。”
白小夜睁开眸子，看了楚凡一眼。
一身青色长衫，一双单凤眼，鼻梁挺直，嘴角轻轻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长发束在头顶，有两缕长发垂在肩头。
就那样直直看着白小夜，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多谢。”白小夜收回视线，轻轻说了一句，自己虽然也是医生，但是眼下，根本无法自救。
楚凡的笑又清冷了几分，收回了嘴角的笑意：“不必，要是没有以歌，我绝对不会出手救你。”
一脸的冰冷。
然后转身离开。
不再多看白小夜一眼。
眨了眨眸眼睛，白小夜也笑了笑，然后闭上眸子，没有再说话。
“不要理他。”萧以歌再上前揉了揉她的长发：“以后，再也不用回去冥王府了，这里，便是你的家。”
白小夜却摇了摇头：“多谢你，不过，只要我的身体一好，我就会离开这里，一定不会麻烦你。”
她并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欠人情给萧以歌。
这个人是知道白小夜的底细的，那么，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定也清楚自己不是他要找的白小夜。
但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小夜，不要这样……”萧以歌的笑有些僵。
“对不起，我不是白小夜。”白小夜别过头，不看萧以歌。
“以歌……”萧以歌正要再说什么，楚凡走了回来，手中多了一盆药：“将她的手放在这里，会疼，不过，忍一忍就好了。”
萧以歌忙闭了嘴，抬手接过那盆药，皱了一下眉头，再看白小夜。
“没事，我会忍住。”白小夜苦笑了一下，她虽然不想看楚凡的脸色，可是无奈，自己的手若不能医好，到哪里都无法生存下去。
就算要报仇，也没有办法。
所以，只能忍了。
“我帮你。”萧以歌从始至终都是温柔如水的模样，一边将白小夜抱了起来：“不要动。”对于她的挣扎，他只是轻声说着。
“啊……”当双手放进满是药物的盆子里，白小夜还是高声惨叫，随即又紧紧闭了嘴巴，咬着牙，生生忍了。
这痛，比当初程文轩捏碎自己的手指时要痛百倍千倍……
楚凡和萧以歌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娇生惯养，脾气暴躁，坏事做绝的朝阳公主吗？
她竟然能将那痛生生忍了，不吭一声。
倒让楚凡另眼相看了。
“她不是白小夜？”楚凡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萧以歌：“难道她是白小雨？”又摇了遥头，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
白小夜，白小雨，本是双生姐妹，一个朝阳公主，一个朝华公主。
都是天月皇朝的骄傲，更是貌美如花，天姿国色。
只是白小夜性格暴躁，心狠手辣，残忍嗜血，无情无义，而白小雨却是温柔贤淑，心地善良，所以，众人包括皇上在内，都是喜欢白小雨的。
连程文轩也请旨要娶白小雨为正王妃，两人正是暗里私定终身。
只是，不等白小雨如愿嫁给程文轩，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了，做到这一切的人，便是白小夜。
更是白小夜成了程文轩的正牌王妃……
一入王府，便死在了那桶冰水里。
真真是悲哀之极。
“是的，她亲口说的。”萧以歌手中握着玉骨扇，眼睛看着外面的火红似海的腊梅，有几分迷茫，更有几分失落。
“她的话，你也敢相信吗？”楚凡正了正脸色，皱着眉头，一边摇了摇头：“我永远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一脸的坚决。
“可是……她真的变了，你没有发现吗？”萧以歌还是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矛盾，他也希望白小夜就是白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