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感觉十分美妙,二宝走下出租车,边走边低头窃笑,听徐经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打算把她当成接班人培养,越想越美,二宝捂嘴笑得浑身直哆嗦。
“希希,开门。”仗着三分醉意,二宝摆起了谱,包里揣着钥匙不拿,硬是让人家给她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的鬼叫声,顾晨希冷着脸去开门,门一开,脸红得像虾子一样的二宝便一头扑进了他怀里,“希希,我回来了。”她双手抱住他的腰,仰头冲他乐得喜上眉梢,春风得意。
顾晨希一手推上门,“洗澡去。”他嫌恶地推开浑身酒气的人。
“希希,一起洗嘛。”二宝不甘心地邀他共浴。
“我洗过了。”顾晨希抬脚往书房方向走,二宝不勉强,自己去洗澡。
很快淋浴间传来嘹亮的歌声,“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二宝冲着热水澡,放声高歌。
“希希,希希,小希希,我家有个小希希,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顾晨希合上书,皱起眉头听那不绝于耳的魔音。
洗完澡,二宝的三分醉意也没了,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去煮咖啡,“咖啡,咖啡,小咖啡,我家有个小咖啡,就不告诉你——”她嘴里愉悦地哼着小调儿。
“闭上你的鸟嘴!”忍无可忍的顾晨希大声喝斥道。
二宝一下闭紧了嘴巴,摇头晃脑地在心里继续哼唱。
煮了两杯咖啡,二宝端进书房,一杯放到他手边,一杯她自己喝,“看书呢?”她盘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抿一口咖啡,明知故问道。
顾晨希不理她,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吃饭了吗?我今天应酬去了。”二宝主动交代今晚自己的行程。
“以后我可能会经常有应酬。”二宝有些抱歉地盯着他的侧脸。
“你想说什么?”顾晨希烦不胜烦地挑一下眉,抬眸望向她。
见他终于有了聊天的兴致,二宝赶紧放下手里咖啡杯,盘在椅子上的腿放到地上,端正地坐好了,“一路走来,我要感谢的人特别多,感谢帮助过我的人,感谢给我逆境的人,我也要感谢你——”二宝动情地说。
听她的说辞,像是获奖感言,有种即将升天的志得意满,顾晨希眼神凉凉的看着她。
二宝抿抿唇,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今晚是我人生的大转折,公司高层比较赏识我,在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升为经理,到时公司会给我配车,配秘书,我会世界各地的飞,参加各种会议,所以可能就没时间给你做饭,打扫房间了。”二宝非常抱歉地说。
看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哪个不开眼的上司会器重一个白痴?
“没关系。”顾晨希收回视线,翻了一页书。
二宝将头歪到他的肩上,“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我觉得特别像女孩子的名字,我的名字恰好又像男孩子的名字,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寓意,注定了以后我主外,你主内?”二宝感触良深地问他。
顾晨希按捺住扔她出去的念头,“第一口咖啡的滋味,第一个鸡腿带来的安慰,太阳下山,太阳上山,冰淇淋流泪,第二口咖啡的滋味,第二个汉堡带来的安慰——”二宝手指抚着咖啡杯纤巧的把手,触景生情地轻声吟唱。
她五音不全,也不爱记歌词,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情,将一首歌改得面目全非。
顾晨希的唱歌瘾突然被她勾起来了,他美其名曰庆祝二宝升职,带她去KTV唱歌。
二宝换上衣服,欢天喜地的跟他出门。
顾晨希开车去离公寓最近的KTV,要了一间迷你包厢。
这种现代化的KTV,二宝是第一次来,以前在镇里她只去过迪厅。
点了几首张学友的歌,顾晨希拿着麦开唱,二宝坐在点歌机器面前,哈着腰研究机器,顾晨希正唱到高潮部分,突然就被切了,他恼火地瞪一眼二宝。
“过来,给我伴舞。”防止她手欠,顾晨希朝她勾手指。
二宝没接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只能凭着音乐的节奏,临场发挥,顾晨希唱你好毒的时候,二宝模仿公鸡,脖子有节奏地一伸一缩,他唱得越快,她脖子就动得越快。
他唱慢歌的时候,二宝就模仿公鸡慢慢地走路,唱到伤感的地方,二宝深深地垂下鸡头,轻蹭胸口的鸡毛。
她跳来跳去都离不开公鸡,顾晨希递给她一个麦,允许她跟在后面和声。
二宝每一首歌都只会唱最高潮的那一句,她直着喉咙跟在后面嚎,几首歌下来,嗓子就有些哑了。
顾晨希给她一个独唱的机会,二宝挑选了祝你平安,“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这首歌在精神病院是必唱歌曲,有病人出院的时候,会长久地趴在铁门上,朝里面的人深情演唱这首歌。
作为最后一首谢幕歌曲,顾晨希点了“现代爱情故事”,这是一首男女合唱的粤语歌。
“女:离别没有对错,要走也解释不多,现代说永远,已经很傻,随着那一宵去,火花以消逝,不可能付出一生,那么多。”顾晨希低沉的声音唱着女声歌词,二宝呜呜呜地跟在后面哼,她是第一次听这首歌。
“男:情尽时就要放过,我怎会想穿心窝,若是厌倦了,再不蹉跎,如共你分开,应有机会在爱一个,不可能付出一生,空虚过。”顾晨希接着唱男声歌词,二宝继续呜呜呜地跟在后面哼唱。
回去的时候,顾晨希让二宝开车,等到公司一给她配车,她就要自己开车了,二宝想着考驾照的事要赶紧提上日程。
夜里二宝辗转难眠,“我这个人不能激,越激我的潜能越大,如果给我一个杠杆,我能撬起地球。”她枕在他的臂弯里,感慨道。
顾晨希闭着眼睛,一只手捏着她的脸,他觉得二宝是越来越臭不害羞了。
第二天一早,二宝第一个赶到公司,九点的时候徐红叫她去办公室,“昨晚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没事。”二宝感动地答道。
“我很喜欢你,卓总看你昨晚在酒桌上的表现,不太满意,他的意思你不适合我们公司的文化……”徐红委婉地说道。
二宝头重脚轻地走出经理办公室,笔记本电脑要上缴,抽屉里印着二宝名字的名片被苏晴拿去,扔进碎纸机,二宝走出公司,外面的太阳晃得她眼晕,走进隔壁的银行,二宝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能动弹,她被公司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