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误打误撞暂时性地保住了工作,徐红对二宝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销售能力考核,劣势是不管是业务知识还是与人沟通力,二宝都是零,优势是她长了一张不经世事,懵懂无知的脸,她这样的年轻小姑娘对男性客户来说,且不论她脑子里有没有货,单是看着她的脸,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徐红让二宝先去仓库磨练磨练,再去维修部,一个月后再对她进行一次业务知识考核,如果还是一塌糊涂就请她走人。
仓库里工作的都是男人,卸车装车都是力气活,二宝有的是力气,小姑娘长得好看不娇气,人看着也老实,几个大老爷们都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对二宝很是照顾。
业务员接了单子,通知仓库发货,维修部的技术人员随车一起去客户公司,帮着客户组装机子。
二宝也身着牛仔工服,跟了几趟车,以前单是记产品名称型号,不容易记住,现在看到了实物,又看着技术人员将它们组装成大机器,二宝看得很是认真。
公司是靠卖办公用品起家的,后来加入电脑硬件销售,再后来又开始自主研发软件,现在软件销售已经占到总销售额的百分之八十,卓盛飞曾经考虑过砍掉一楼的销售部,库房,维修部,只保留四楼,后来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六喜儿打电话约二宝逛街,喜儿喜欢收藏品牌运动鞋,在卓盛飞的别墅里,有一间房间放满了喜儿买回来的运动鞋,他也不穿,只是摆那里看。
喜儿歪戴着棒球帽,打扮得很嘻哈,最近喜儿添加了新的喜好,奢侈品店里,一个喝水的杯子四千块,喜儿吩咐店员打包,除了杯子,他还买了水晶碗,筷子,刷卡的时候,喜儿眼睛也不眨的刷了八万。
二宝心里想着仓库里的鼠标、键盘、要卖多少才能赚回来这八万……
从工艺品店出来,喜儿又去看手表,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卓盛飞又出差,谁知道是出差呢,还是躺在新欢身边呢,喜儿磨着牙,恨不得一卡刷到解放前,让卓盛飞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二宝酝酿着措辞,委婉地开解喜儿,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逛街也不能让喜儿心情变好,自然更加听不见二宝的劝告,晚上回到公寓,二宝两条腿像断了似的。
周日朱珠打来电话,让二宝过去烧饭,朱珠说二宝烧的饭好吃,特意辞退了以前的保姆,一有心情就招二宝过去做家务。
二宝指着朱珠这条线能帮她敲开酒店业这块大蛋糕,朱珠明白二宝有求于她,而且那笔单子还欠下她一个大人情,朱珠干脆随着性子,不拿二宝当外人,当二宝是随传随到的免费保姆,兼按摩师。
厨房里炖着汤,朱珠趴在露台上的按摩床上,“左边。”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二宝系着围裙,两只手移到朱珠的左肩,力道均匀地给她按摩,就像顾晨希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二宝现在的心态很平和,这要换成以前的暴脾气,她已经把朱珠摁在地上胖揍了。
饭做好了,朱珠坐在餐桌前没什么胃口地吃着,二宝趴在地上擦地板,“屋里又没男人,你这姿势勾引谁呢?”看着二宝高高撅着的臀,朱珠冷言冷语挖苦道,她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是周末综合症吗?一到周末二爷和外遇的心情都不好了,二宝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勾着唇角无声地笑。
“有病,快滚,看到你就烦。”朱珠摔了手里的汤匙。
二宝起身准备走人,“收拾干净再走。”朱珠命令道。
从朱珠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二宝迎着夕阳溜溜达达往公交站台走,现在的日子过得特别充实,她像海绵一样吸取着知识的养分,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她的老师,徐经理说,业务员除了懂专业知识,还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客户,都要在五秒内迅速找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挤上一辆公交车,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二宝眼睛望着窗外,耳朵专注地听着别人的聊天,前面的两个女孩在讨论如何鉴别玉镯的成色,玉是一种有灵性的矿物,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二宝津津有味地听着。
回到公寓,下了一碗挂面,卧了两个荷包蛋,二宝端着碗去客厅,边吃边看电视,她看的是足球赛,这些节目二宝以前是绝对不会看的,现在逼着自己看,越是一窍不通的越是要了解。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二宝吃面的动作一僵,门开了,顾晨希拎着公事包走进来。
二宝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端着碗,嘴巴里包着荷包蛋,呆愣愣地望着他,她学了一个半月的人际交流,现在全部白费了,脑子一片空白。
顾晨希换了拖鞋,拎着公事包去书房,很快又出来准备去卧室冲个澡,“吃,吃了吗?”二宝咽下嘴里的荷包蛋,结巴地问他。
“想给我下毒?”顾晨希停下来,挑眉问。
二宝捧着比她脸还大的大汤碗,被他的话噎住了,顾晨希放下解衬衫纽扣的手,走过去看一眼她碗里的面,还有大半碗,上面飘着切得细细碎碎的香葱,一个荷包蛋,他直接抽走她的碗,坐下来吃面。
看着电视里放着的足球赛,顾晨希冷嗤一声,看得懂吗?
“你最喜欢哪个球队?”二宝问他。
“国足。”顾晨希答道。
二宝很是惊讶,国足的臭名声连她这个从不看球赛的人都知道。
“90分钟外加伤停补时,不管刮风下雨,球员体能如何,不考虑任何主客观因素,唯一能坚持几年如一日不射的只有国足。”顾晨希放下空碗,淡声说完,起身去洗澡。
难得他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二宝慢慢消化着他的话,想要吸取其中的养分转为自己的知识,总觉得这话有点怪,二宝微微蹙眉,仔细地回味每一个字,这个时候的二宝还没受过荤段子的洗礼,后来才渐渐明白关于”日”的学问:日记、日后再见、锄禾日当午,诸如此类举不胜举,只能说汉语是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一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