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一头撞在了书桌脚上，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她固执地滚到他脚边，哇地一口吐在他的脚面上，头顶上传来顾晨希的怒吼声，二宝眯瞪着眼睛，得意地无声冷笑着。
顾晨希踹了几次，她像鼻涕虫一样粘在他的脚面上，呕吐物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他忍着恶心，抬脚朝洗手间走去，二宝两只手紧抱着他的小腿，被他一路拖着离开书房。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出来，顾晨希顾不上除衣，直接站到花洒下面冲澡，湿透的衬衫黏在身上，他抬手解开纽扣，盘在他脚边的二宝，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她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着精神病院的夏装，蓝白条纹的棉衬衫。
她张开嘴巴，一张一合地喝着水，脸红得像盛开的桃花，一头乌黑长发散了一地，鼻间没了酸臭的味道，顾晨希从地上的女人身上突然看出几分风情。
他弯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她疼得直呲牙，三下两下剥光她，在她身上抹上沐浴乳，用力地揉搓，转身将她压在凉凉的瓷砖墙面上。
二宝正舒服地贴着凉凉的墙壁，“疼——”突然她很不舒服，她一只手向后挥着，想要打开他。
顾晨希才不管她疼不疼，他一手紧扣着她的腰，噗噗的做着运动。
“滚开！”二宝生气地发着脾气，中气不足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你想跟谁？”顾晨希一手扯着她的长发，逗弄着她。
“跟黄毛做，黄毛会唱歌，会跳舞，会偷警车，他被抓起来了，等到我二十岁就能放出来。”二宝断断续续地讲给他听，她现在心里满满的装着对黄毛的爱意，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头飘逸的黄发，他动感的舞姿，他温柔的歌声，唯独记不起他的五官，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深深地爱着黄毛。
顾晨希慢慢扭动着腰身，“继续。”
对她的乡村情史，他不甚感兴趣，只是想要逗弄她，就像猫逗弄老鼠一样，“黄毛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高，嗯——”她软软地说着。
“他也这样整你？”顾晨希****着她的脖颈。
“黄毛比你能干，比你厉害！”二宝颤声道，现在在她心里黄毛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化身。
顾晨希扣紧她的腰。
“黄毛，是黑社会老大，等他出来，先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再把林裴吊起来打一顿，再把院里的厨师吊起来打一顿——”二宝掰手指，细数她想要吊起来打的人。
“林裴和厨师怎么得罪你了？”顾晨希仰头冲着澡，懒声问。
“菜里有苍蝇，绿头大苍蝇。”二宝刻意避开揍林裴的原因，她只是一时脑子有些糊涂，她又不傻，等到体内的药排干净了，她就是正常人一个，她心里清楚得很呢。
林裴跟大宝的事，她一个字也不会说。对大宝买凶杀顾莱的事，她现在腾不出脑细胞来分析，直觉不太可能，大宝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不可能犯傻去杀人，何况那个人还是跟她八辈子扯不上关系的顾莱。
洗完澡，二宝昏昏沉沉地躺在客厅沙发上，闭上眼睛耳听八方，只要顾晨希的脚步声响起，她就睁开一只眼睛，警觉地盯着门口，防止他一个人出门。
门铃响了，贺筠竹拎着菜站在门口，自从好朋友顾莱去世后，她悲痛之余，又抽出时间过来照顾，顾晨希的日常生活，因为顾莱的缘故，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就比以前更加亲昵。
顾晨希给她开了门，他刚洗过澡，头发有些湿淋淋的垂在额前，少了平日的清冷，透出几分颓废的性感，闻着薄荷味道的沐浴露香味，贺筠竹的心怦怦直跳，“来了。”他随意地跟她打招呼，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菜。
“嗯。”贺筠竹应一声，跟着走进屋，顺手关上门，她有种错觉，仿佛她是买了菜回来的新婚妻子，他则是她的老公。
沙发上躺着的二宝，抬起头，睁开一只眼睛望去，然后又放松地躺好。
看到消失大半年的二宝再次出现，贺筠竹一怔，愣愣地望着客厅沙发，“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白着脸，轻声问。
“你可以当她不存在。”顾晨希拎着菜去厨房，建议道。
顿了几秒，贺筠竹跟着他走进厨房，她低着头接过他手里的方便袋，拎到水池，将刚买的鱼倒进水池。
难过的眼泪在她眼眶里直打转，贺筠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顾晨希刚要跟她说话，发现小姑娘早已泪流满面，“我喜欢你。”她低低的声音说。
顾晨希看出来小姑娘对他有意思，因为她是顾莱的朋友，贺老的孙女，他一直拿她当晚辈看，她很纯，像纸一样白，尤其在顾莱去世后，顾晨希抱着某种补偿的心理，尽可能的善待她的朋友。
要说男女之情，顾晨希从没对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起过那种龌蹉的心思，“我的保姆回来了，以后——”顾晨希开口道。
贺筠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头扑进他怀里，勇气过后才感觉到尴尬，她一动不动地僵立在他怀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次尝尝我的手艺。”顾晨希自然地抬起一只手搭到她肩上，揽着她往水池走，走到近前，他松开她的肩，卷起衬衫衣袖收拾水池里的鱼。
看他动作娴熟地刮鱼鳞，开膛去内脏和鱼鳃，用刀逐片将鱼肉片成薄薄的鱼片，鱼骨剁成均匀小块，贺筠竹看呆了，这才知道她原先那点厨艺实在是鲁班门前耍大斧。
鱼骨熬汤做锅底，鱼片涮着吃，涮火锅前，先喝一碗奶白色的鱼汤，再涮鱼片吃，味道很是鲜美。
二宝循着香味，摸进餐厅，爬到一张椅子上，鼻子嗅着香味，“吃鱼，吃鱼。”她嘴里嘟囔着，等着护士发饭，脑子发沉，她还当自己是在精神病院呢。
顾晨希坐着不动，贺筠竹只能去厨房，添加一副餐具，二宝脑袋趴在餐桌上，一手摸着汤匙舀了碗里的鱼汤往嘴里送，“吃鱼，吃鱼。”她要求道。
贺筠竹用漏勺舀了一勺鱼片送到二宝碗里，“坏种。”二宝边吃嘴里边咬牙切齿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