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安徒生童话精选大全
1887800000116

第116章 比得、彼得和比尔

今天的孩子知道很多事,我们几乎找不出一件他们不知道的。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的是鹳鸟将孩子从井里或者水磨坊那里衔来,交给他们的父母。这个故事老掉了牙,已经没人相信。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些小孩子是如何来到水磨坊和井里的呢?有些人还是知道内情的。

明朗的夜晚,你会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不见了。流星就是天上送来的孩子,一个没有翅膀的天使。他悄悄地滑过天空,风儿把他放到一朵花里,这花儿可能是紫罗兰,可能是蒲公英,也可能是玫瑰。孩子躺在花面,很轻很轻,一只苍蝇或者一只蜜蜂都能背起他。蜜蜂飞来寻找花蜜,如果轻如空气的小孩挡住了道,它们不会把他踢出去,它们会把他平安地放到睡莲叶子上。在那里,孩子们爬进水里,在水里生长,一直长到被鹳看见,把他带到盼望有个小宝宝的人家。

鹳鸟的寿命很长,他十分关心自己送走的孩子过得怎样。他诚然帮不上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环境,可是他会想着他们。我认识一只德高望重的鹳,他曾经送过几个小孩,而且知道他们的故事。我请求他讲一个孩子的故事给我听听。他们之中的鹳竟讲了比得森家三个孩子的生活经历。

比得森一家生活美满。比得森是这座城市三十二个委员中的一个,他和这些人交往密切。那只老鹳给他送来了一个孩子,叫比得。第二年,鹳又带来了一个孩子,叫彼得。第三年送来的孩子,叫比尔。

比得、彼得、比尔三个小孩成了三兄弟,在比得森街角的房子里,他们茁壮地成长着,他们希望自己将来比镇里那三十二个委员的成就更伟大。

比得说他想当强盗。他曾看过一出名叫《弗拉·迪阿沃罗》的喜剧,他认为强盗的行为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彼得说他想成为音乐家,而比尔想做世人的“典范”。任何人问起他们长大后想干什么,他们都这样回答。

三个孩子上学校读书了。一个成绩最好,一个成绩最差,第三个成绩中等。他们有空就参加儿童舞会,没人看见时,他们大胆地抽着雪茄。渐渐地,他们的知识越来越丰富,交际越来越广泛。

比得从小争强好斗,顽皮捣蛋。他这种性格有一天让妈妈的新丝绸衣服成了牺牲品。

“别摇咖啡桌,我的小乖乖!”妈妈温和地说,“打翻了奶油罐,我的新丝绸衣服会脏的!”小乖乖抓住奶油罐,真的把奶油泼到了妈妈的腿上。

妈妈只好说:“小乖乖,你太懒了。”她相信这个孩子是有意志的,意志表现性格,是大有出息的征兆。

比得可能会成为强盗,但不是真正的强盗。他喜欢葵花,那只鹳鸟说,比得曾经在葵花里躺过。

彼得在一朵奶黄毛茛花里睡过,他生来就像个卖黄油的人,但他的内心深处,继承了比得森家族中的音乐天份。他一个星期创作了十七首新的波尔卡舞曲,然后将它们改编成配有小号和打板演奏的歌剧,多棒啊!

比尔曾在春黄菊里睡过,长得相貌平平。小的时候比尔很有科学头脑,而且具备欣赏大自然的眼光。他喜欢去森林,讨厌上学。长大后,两个哥哥相继订婚,比尔则忙于收集水鸟蛋。他对动物的了解远多于人类,他认为,在爱情问题上,人类不如动物。他观察过雌夜莺孵蛋时,雄夜莺呆在一旁,整夜为自己的妻子唱歌。比尔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也没想这么做。他也不想像鹳那样,当鹳妈妈带孩子睡觉时,鹳爸爸在屋梁上守着,一守就是一整夜。比尔却连一个小时也站不了。

有一天,比尔在看到一张蜘网后,他彻底放弃了结婚的念头。公蜘蛛织网来捕住苍蝇,养活自己的家室。可是母蜘蛛,为了爱情,她会吃了公蜘蛛。这是自然界动物衍生的一个现象。比尔认为,“妻子那样爱自己的丈夫,竟把他吃掉。人类是不会爱到这个样子的。”比尔决定永不结婚,永不吻人,也不让人吻他。可事与愿违,他还是得到了一个吻,死神之吻。

我们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后,死神会接到一道命令:“把他吻死!”于是,我们就死了。人的灵魂来时是一颗流星,去时却飞进了天国。天国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连鹳也如此,不论它看得多远,晓得多少,都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