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华听陈一先说话吃了一惊,他打心眼里佩服陈一先的军事能力。王文华想一下马上表示:“团长,你说吧,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我绝对听从你的命令。”
“你再到张财主家里去试探一下。”陈一先说:“你去试探张财主儿子,我去李先民那边探一探风头。眼下,我分析就他们这两条线索,就你我二人知道。”
“我一定配合你。”王文华点点头:“我这就过去,回来我在准备今晚的行动。”
陈一先看王文华去了,这才转过身回到土地庙里来了。他来到通讯处,里边李先民冷冷地看看他说:“团长,你不用着急,军分区的还没回电报呢!”
“回不回到还不都一样吗?”陈一先说完满不在乎地坐了下来,然后不再理会李先民,伸脑袋看那边的两名收发员:“二位同志,你们是从军分区过来的吧?”
两名收发员一听,马上站立敬礼。其中一个高个子的说:“报告团长,我叫宋文生,原先是朱怀冰部一个团里的通信兵,被打散了以后参加的八路军,直接就在李政委的县大队。他叫张二娃,是军分区下来的,上过抗大通讯?培训过的。”
“好好好,坐下坐下。”陈一下笑一笑把手放到宋文生的肩膀上,随后问:“军分区的电报什么时候回啊?”
“快了吧大概?”李先民在旁边说:“陈团长,收发员在这边等军分区的电报。你来,我们俩到团部说几句话。”
二人来到团部,坐下,李先民先说:“陈团长,你看,咱们根据地才成立,你是团长,我是政委,根据地的建设主要以我们俩为主?”
“我的政委,这一点你说错了,应该是以人民群众为主。”陈一先说:“李政委,你要说什么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俩必须搞好团结。”李先民说:“要从我们党的领导机制上来说,我是政委,你是团长,你要服从我的领导。可是我发现,你做事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说的不对!我没有不尊重你,我说在坚持我的观点。”陈一先摇摇头说:“李政委,咱们这么说吧,你认为我的提议有没有道理?那绝对是有道理的啊是不是?有道理的话,你作为政委的就应该支持!再说了,这打仗的是本来就由我负责,你就不用插手就行了。还有,我的大政委同志,眼下我们根据地有个最大的问你你应该好好关心一下,我感觉这件事你应该好好管一管。”
“什么问题?”李先民一听马上一惊。
陈一先紧紧地盯住李先民慢慢地说:“政委同志,我们连?不,现在应该是王文华的一连,一连连续两次被日本鬼子险些包围,你作为政委?你怎么就不感到这其中有点问题呢?这明明是我军内部有奸细啊!我认为,你作为政委,一定要这个隐藏在我军内部的汉奸揪出来。”
“这?”陈一先一听马上低下了头,随后站起身来开始在屋里踱起了步子:“陈团长,你你你,?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依我看,太复杂。你看,你们在张大爷家里宿营,张大爷一家人险些被鬼子全部烧死,你还能认为张大爷是汉奸吗?真要那样的话,真个张家寨的老百姓都会和我们翻脸的。”
“那,以你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陈一先冷冷地问。
“你看你,又来了!”李先民有点不高兴地说:“我说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吗?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弄不好会打草惊蛇的。我们要慢慢来,等隐藏的敌人露出马脚,我们再对他们下手?”
“到了那时候,恐怕你我都成了日本鬼子的俘虏了。”说到这里,陈一先愤愤地站起了身。李先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陈团长,你想怎么着?难道你眼下有线索了?”
“你没有线索,你没有一点线索?怎么,怎么能一下子把隐藏在我军内部的敌人抓出来?”李先民刚说到这里,门外一声“报告”,二人都不在说话了。李先民停一下说:“进来!”话务员宋文生走了进来,随手递给李先民一张纸条:“军分区来电报了。”
李先民接过来看了看,随后拿着纸条对宋文生说一句:“好了,你走吧。”宋文生转身走出门外。陈一先伸手把纸条抢过来:“让我看看,军分区对这件事怎么个看法。”李先民也不说话,陈一先这一看不要紧,马上咧嘴笑了:“怎么样?李政委,我就说嘛,遇到一点事不要总想军分区打报告,让军分区给拍板!那样的话还要我们这团长政委做什么?现在怎么样?吕司令员的一见还不是跟我一个样?”
李先民叹口气:“好吧,陈团长,你就安排今晚这次作战行动吧。我带领二连在张家寨驻守。可是,陈团长,万一鬼子要来偷袭张家寨,怎么办?”
“那就说明我们内部有奸细。”陈一先狠狠地说:“我们这次这么秘密的军事行动,鬼子要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怎么就会那么巧乘虚而入我们的张家寨根据地?到时候,我一定要仔细调查,查个水落石出!”陈一先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李先民自己在屋里愣了一下,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猛然站起身来几步走了出去,追到土地庙大门外追上陈一先,上前一把拉住低声说:“陈团长,我终于想明白了,你是在怀疑那个奸细是我对不对?我告诉你说,你错了你?”
陈一先伸手推开李先民:“李政委,这样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我只是在推断,推断,明白不?你是谁啊?我们的政委!你要成了鬼子的奸细,那我们根据地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瞎想啥啊你?政委,你就好好想想那个大汉奸是谁吧,这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们不能急时把那个家伙找出来,我们根据地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你说是不是?”
李先民愣了一下没再说话,陈一先随后说:“政委,你就是在瞎猜忌!我猜疑谁也不能猜疑你啊是不是?好好好,你就专心领着人民群众一心搞生产吧,我去安排一下今晚夜袭王村据点的事。哎,政委同志可要注意,我们去攻打王村据点,你们在这里可要小心鬼子的偷袭。”
陈一先说完走了,留下李先民一个人愣在那里。看到陈一先走远了,李先民这才回到庙内,急急地来到通讯处说:“宋文生同志,你向军分区在发一封电报,就说我们请求支援。”
宋文生抬头看看李先民说:“是!”随后就开始拟写电报稿。这时候,二连长王二贵走了进来:“哎,政委,就今晚进攻王村据点的事,军分区怎么说?”
“能怎么说?”李先民有点不高兴地说:“陈一先多能耐?我看他比司令员的军事能力都高!哼哼?打王村……我看啊,弄不好就会?”李先民说到这里看看通讯处的两个人,然后招招手和王二贵一起回到了团部。刚刚坐下还没等李先民开口,王二贵就先说:“政委,我来这里就是给你说这事来的。他陈一先领着两个连去打击王村据点,打赢打不赢先放一边,反正他们那边没有压力。我们就不一样了,万一鬼子来偷袭怎么办?我们手里可就是一个县大队改编的新二连,我们手里的这个连三个连中装备最差的。他陈一先这么干,这不是把我们县大队往火坑里边推吗?”
“哼!……这不算什么!鬼子真的要来偷袭,我们大不了撤退。”李先民说着狠狠地坐下来,随后说:“老弟,还有比这更让人生气的呢!方才我和陈一先谈了一次话,认认真真地谈了一次。我从陈一先话里边听出,他竟然怀疑我是隐藏在我军内部的奸细!”
“什么?”王二贵一听马上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还了得?他,他陈一先不就是军分区里下来的一个连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把你政委放在眼里了不算,竟然还敢怀疑你说汉奸?政委,我认为,你应该马上向军分区打报告把这个团长撤换掉!你是政委,你有这个权利!他陈一先不过是一个团长,还是今天用一个连长变成的。他横什么横?”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先民摇摇头,爱抚地把手掌放到王二贵的肩膀上说:“兄弟,要说这个陈一先,人家还没有明着说我是汉奸,这也是我自己的猜疑。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等机会,等机会,抓住这个陈一先的什么把柄,然后我们再通过军分区把他搞掉。我想好了,到了那个时候,就让你来当这个团长。”
王二贵一听马上激动的站了起来:“政委,我?还是你想的周到,你能顾全大局。我我?今后还要向你多学习,你要多多帮助我。要不然,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如何能挑起团长这么大的担子?你放心,这个陈一先,我一定多加注意,有什么问题我及时向你报告。我也看出来了,山上下来的这一拨人没有吧我们县大队的放在眼里?”
“你又错了!”李先民摇摇头,然后用手指着王二贵笑着说:“兄弟,你一定要记住。再怎么说,我和陈一先的矛盾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绝对不能演变成敌我矛盾。我们必须承认,这个陈一先在军事上还真的有那么两把刷子。这一点,你我都比不上陈一先。不过话又说回来,打仗嘛,做事在人,成事还要在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