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一日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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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品 德(9)

曾国藩的为人处世、治军带兵的“诚”字诀,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事业当中一样受用。“心则忠贞不二,言则笃实不欺”;“言而无信,便一钱不值矣”;“以诚换诚,无人不诚”;“驭将之道,最贵推诚”;“血诚相待,一呼云集”;“必诚必信,鬼服神钦”;“至诚不欺,英雄基业”曾国藩说:“人达到了‘至诚’的境界,就好像到了‘至虚’的境界一样——事情发生了,就去接受、应对;事情没有发生,也不去着急盼望、拔苗助长。处在处理理情的阶段,不会手足无措、缺乏条理;事情过去了,也不会怀恋、耿耿于怀。既不去欺骗他人,也不自欺欺人,更不去无端地疑人防人。这样当然就可以把自己的自然天赋毫无遗漏地发挥出来,从而成就一番事业。”我们应该永远诚心待人,虚心处世。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变初衷,终有顺理成章的那一天。心虚而不讲客套,不挟私见,终有为大家所理解的那一天。

☆☆以直道教人,以诚心待人 王永彬

以直道教人,人即不从,而自反无愧。切勿曲以求容也;以诚心待人,人或不谅,而历久自明。不必急于求白也。

——《围炉夜话》

用正直的道理教导别人,即使别人不听从,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千万不要曲意请求别人的宽容与谅解;以诚恳的态度对待别人,即使别人不能理解,但天长日久自会明白,不一定非要急着向别人表白。

编者手记

人应该以正直的道理去教导人,因为正直的道理最能使人净化心灵、升华境界。我们应该在迷茫时给人指点迷津,在消沉时催人奋发向上,在艰难困苦中给人以战胜困难的力量。然而,由于人们思想境界、认识水平、心理素质的种种不同,人们接受正直道理的情况也不同。有的人欣然接受,有的人勉强接受;有的人有选择地接受,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接受,在另一种情况下就不能接受;有的人干脆就不接受,对正道的道理的一概采取排斥的态度,甚至逆反“正道”,反唇相讥等等。

对于那些不接受正直道理的人应取什么态度呢?强制接受不可能,因为道理是要入心的,不是硬往手里塞的;委曲求全以获得他人的宽容,更不可取。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万万不能曲以求容。因为曲以求容,不是显示了你的大度,而是让正直的道理低头。以损害正直的道理,去宽容那些愚昧、乖僻偏执或狭隘,就等于扼杀了真理,葬送了正义。因此,决不能以损害道义去换取宽容,而应该始终不渝地坚持正确的道理,采取有效的方式方法使人们乐意接受和内化正确的道理。

人应该诚实相待,诚挚相交,因为“与人以实,虽疏必密;与人以虚,虽戚必疏”(《韩诗外传》卷9)。然而,“诚心”不是一目了然的。“诚心”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因此人们对“诚心”的理解和回应也是不尽相同的。当诚心不为人理解、接受,甚至引起误会和隔阂时,应该怎么办呢?怨恨是不善的,真正对他人竭诚相待的人,是不会怨恨他人的。急于辩白不妥,有时越是急于辩白,越会被人误认为你的诚心可疑。最好的办法是,让实践和时间去检验你一如既往的诚心。当然,对于那些当即能点破的疑团,且对方是明理人,就要及时点破,防止郁结于深,惑非丛生。清朝金兰生《格言联璧·处事》中说:

以真实肝胆待人,事虽未必成功,日后人必见我之肝胆;

以诈伪心肠处事,人即一时受惑,日后人必见我之心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诚心待人,人总能感其诚;假意处事,人总能识其假。即使诚心待人,而终不能为人谅解,而反蒙怨诽,也不必自怨“太诚实”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也就心安理得了;心安理得,就能安乐常在。

☆☆只要真诚,总能打动人 傅雷

我认为一个人只要真诚,总能打动人的;即使人家一时不了解,日后仍然会了解的。……因为我一生作事,总是第一坦白,第二坦白,第三还是坦白。绕圈子,躲躲闪闪,反易叫人疑心;你耍手段,倒不如光明正大,实话实说,只要态度诚恳、谦卑、恭敬,无论如何人家不会对你怎么的。我的经验,和一个爱弄手段的人打交道,永远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对付,他也不会用手段对付你,倒反看重你的。你不要害怕,不要羞怯,不要不好意思;但话一定要说得真诚老实。既然这是你一生的关键,就得拿出勇气来面对事实,用最光明正大的态度来应付,无须那些不必要的顾虑,而不说真话!就是在实际做的时候,要注意措辞及步骤。只要你的感情是真实的,别人一定会感觉到,不会误解的。

……

大多数从事艺术的人,缺少真诚。因为不够真诚,一切都在嘴里随便说说,当作唬人的幌子,装自己的门面,实际只是拾人牙慧,并非真有所感。所以他们对作家决不能深入体会,先是对自己就没有深入分析过。这个意思,克利斯朵夫(在第二册内)也好像说过的。

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真诚的“不懂”,比不真诚的“懂”,还叫人好受些。最可厌的莫如自以为是,自作解人。有了真诚,才会有虚心,有了虚心,才肯丢开自己去了解别人,也才能放下虚伪的自尊心去了解自己。建筑在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上面的爱,才不是盲目的爱。

而真诚是需要长时期从小培养的。社会上,家庭里,太多的教训使我们不敢真诚,真诚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做后盾的。所以艺术家先要学做人。艺术家一定要比别人更真诚,更敏感,更虚心,更勇敢,更坚忍,总而言之,要比任何人都less imperfect(较少不完美之处)!

——《傅雷家书》节选

编者手记

有了真诚,才会有虚心,有了虚心,才肯丢开自己去了解别人,也才能放下虚伪的自尊心去了解自己。真诚,是人性中最美好的品格。它入如一泓古朴幽雅的湖水,淡抹而美丽;又似一片清净明澈的蓝天,高远而深邃。一个人能否做到真诚,不仅体现了他的自身价值,而且体现了他的人格力量。以真诚面对人生,是一种问心无愧的从容;以真诚面对世界,才能获得极大的心理平静。傅雷是将真诚放在第一位的,指出“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他希望儿子以真诚面对艺术,做一个德艺俱佳、人格卓越的艺术家,而不只是一个具有高度技巧的“演奏家。”事实也正如傅雷所期望的那样,傅聪在异国漂泊的生活中,从父亲寄来的一封封家书里,从父亲的言谈举止中汲取了丰富的精神和艺术养料,从而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对艺术有了更真挚的爱,终于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艺术家。

在现在社会,对于真诚,人们并没有给与足够的重视,许多为人父母者,他们往往急于求成,对“一技之长”看得很重,忽视了“做一个真诚的人”,于是,他们的孩子得到的仅是一个熟练的“匠艺”的教育,而没有让艺术真正融入到自己的生命。今天,我们重温这封记载了父辈精神寄托的家书,牢记这位历经沧桑的饱学长者对才华横溢但又出入人世的忠告,努力成长为一个真诚而有所成就的人。

☆☆谈诚实 刘炯朗

今天我想谈谈“诚实”这个观念,大家都听了很多也懂得很多。

有一句名言:“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诚实是最好的策略,我们常常用这句名言来规范、督促自己,用这句名言来训勉后辈,其实“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话有三个层次的解释。第一、诚实是最有效、最能够让你得到最好的结果的策略;第二、诚实是最容易执行的策略,诚实地做是很简单的,因为,做事只有一个原则,叙述只有一个版本,做起事来不要伤脑筋,叙述起来不会有漏洞;第三、诚实是唯一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坦然舒泰地做事的策略,是唯一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没有惭愧、没有后悔的策略。

我曾经听过一个小故事:有一位保险业务员去访问他要推销的对象,当他说明他的来意之后,他推销的对象说:“我已经买了一个人寿保险的保单了。”这位业务员说:“那让我替您看看您的保单,评估一下,您的保单是否为您提供充分的保障?”他看了之后,跟他的推销对象说:“以您的年龄、经济及家庭状况来判断,这是一个很适当、充分的保单,您不需要再跟我买额外的保险了。”他的推销对象听了之后,有点意外,因为业务员通常都会找点借口,要客户多买一点并不一定需要的保险,但是这位业务员非常专业,非常诚实,就把他介绍给他的好朋友一位大老板,结果这位大老板买了一份很大的保单。

这个小小的故事,验证了“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这句话,我选这个故事作为例子,不但它是一个好例子,也玩了一点小小的文字游戏,因为在英文里,保单叫做insurance policy,在这个小故事里,也可以说To sell insurance policy,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

林肯说过:“你可以永远欺骗部分的人,你可以欺骗所有的人一段时间,但是你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的人。”You can fool some of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and all the people some of the time,but you cann't fool all of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这句话跟前面所讲的“诚实是最好的策略”,可以说是对称的,说谎是最坏的策略,第一、到了最终,说谎不可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好结果;第二、说谎是执行起来非常辛苦的策略,有一句老话说,最安全的谎话就是真实的说,也有一句话说,“不管你是多聪明的说谎者,总有一个比你更聪明的人”;第三、说谎是让你内心很痛苦难过的策略。

大家都听过伊索寓言里“狼来了”的故事,有一个牧羊童在村子外面的山上牧羊,有一天他觉得无聊,突然大叫:“狼来了!狼来了!”村子里的人,听了都跑到山上来抢救他,他哈哈大笑,说:“你们都给我骗了!”这样发生几次之后,当有一天狼真的来的时候,就没有人上去救他了。的确,说谎是一个不好的策略,因为,当你有一天说出诚实的真话的时候,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了。

让我再讲一个小故事,期中考的时候,四个学生迟到,他们跟老师说,周末开汽车出去玩,赶回来考试的路上,车子的一个轮胎爆了,他们要停下来修补轮胎,所以就迟到了,请求老师让他们补考。老师说可以,老师让他们公开坐在课堂的四个角,卷子发下来,他们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题目:“那一个轮胎爆了?”

您还要听一个故事吗?有一个人买了一批很名贵的雪茄菸,特别为这批雪茄菸买了火险保单,当他把这些雪茄菸都抽完之后,他 向保险公司申请赔偿,因为这些雪茄菸都给火烧光了,当保险公司不肯赔偿的时候,他向法庭告诉,法庭判他胜诉,因为法官认为这批雪茄的确是被火烧掉的,保险公司付了赔款之后,马上倒头来控告他,因为他犯了纵火、破坏财产的罪。就像我们上面讲过,最聪明的谎话都被更聪明的人把它戳破。

对于“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话,大文豪萧伯纳也有他的意见。他说:“我们必须先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诚实的世界,然后我们才可以诚实地告诉我们的一下一代‘诚实的确是最好的策略’。”这句话可以说是来自很现实的观点,在一个不诚实的世界,说谎的人反而会占到便宜。但是我们也要反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在不诚实的环境里,做一个诚实的人?从而改变这个不诚实的环境。我们不应该等周围的环境变成一个诚实的环境,我们才开始做一个诚实的人。出污泥而不染是一个开始,把污浊改变成透明清晰,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的责任和目标。我记得一个小故事,有一所大公司的一批员工出差到外地,他们住的旅馆,因为是周年庆,给他们打了折扣,当他们向公司报帐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照原来价钱报帐,把差额赚下来,只有一位员工,很诚实的按照折扣后的费用报帐,当上层主管发现报帐的差额的时候,作了一个调查,把所有照原价报帐的员工都撤职了。

对于“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话,有一个叫做Richard 的牧师也有他的意见,他说,如果一个人把“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话奉为圭臬的话,他就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因为这句话来自很理想的观点,诚实应该出自内心,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因为我们要问心无愧,如果我们把诚实看做成功和获利的策略,也许我们在内心中并不是一个诚实的人,诚实是目标,而不是达到某一个目标的手段。

我们都同意谎言不是好东西,不可以说谎,但是这其中有一个特殊的例外。“白色的谎言”也就是无伤大雅的谎言,我们有时候难免会讲讲,“白色的谎言”来自英文White Lie。比较古老的时候,白色代表没有恶意,没有伤害性,所以“白色的谎言”就是不会引起伤害的谎言,甚至是善意的谎言。譬如,您到医院去探望一位生病的朋友,虽然他病容憔悴,您会说:“您的气色不错”,那就是白色的谎言;朋友请您吃臭豆腐,您勉强吞下去,却又极力赞为美味,那就是白色的谎言。

很多年以前,我和内人、小女儿在巴黎住了一年,有一位好朋友,常常和我们一起吃饭,有一次他说要请我们去非常有名、非常有特色的餐馆吃饭,我们听到他的描述之后,迫不急待,一家三口就赶快跑去吃了一趟。过了几个礼拜,这位朋友真的非常隆重地请我们去这家餐馆吃饭,进去坐下之后,他问我:“你有没有来过这间餐馆?”当我看到朋友兴奋的表情时,一句白色谎言“没有,没有”脱口而出,等到服务员来点菜的时候,我的朋友叽哩呱啦和她讲了一阵法文之后,转过来跟我说:“这位服务员说你们来过,她认得你们。”我觉得骑虎难下,笑笑说:“她认错人了吧?”我的朋友和服务员叽哩呱啦再讲一阵法文之后,说:“服务员说她没有认错人,她特别认得你们可爱的小女儿。”我无可奈何地一笑:“也许亚洲人看起来都一样吧?!”谎言的问题越补越大。

最后,让我给您提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有一个旅人走到一个交叉路口,路口的两条路,一条通向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永远讲真话,另一条通向另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永远讲假话。当他看到交叉路口站着一个人的时候,他要向他问题,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一个村子的村民,不知道他会讲真话还是假话,请问他怎样问这个人一句话,让他可以来决定交叉路口的两条路的方向。

编者手记

《管子》说:“非诚贾不得食于贾,非诚工不得食于工,非诚家不得食于农,非信士不得立于朝”。说的就是如果不诚信,从经商到务农什么事也做不成。只有以“诚”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工作,才可能事业有成。北宋的哲学家程颐说:“学者不可以不诚,不诚无以为善,不诚无以为君子。修学不以诚,则学杂;为事不以诚,则事败;自谋不以诚,则是丧其德而增人之怨。”意思是,修学、为人、谋事、待人都必须“诚”,否则就会为人不善、修学不精、为事不成、自弃其忠、增人之怨。所以说诚是百得之源、成事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