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栾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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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栾茀日记摘抄

1954年5月19日

不应该将过失都推到客观去,自己要负一定责任。

不能背着优越感,背着进步包袱。

为什么有人就会不受反动思想影响,在革命最艰苦的时候,投身革命,不畏牺牲。为什么又有些人就会受反动宣传影响,逃避革命斗争,而当革命基本成功的时候才想起革命。这种革命动机又是什么?要展开思想斗争,时刻检查自己思想深处潜伏的个人主义、自私打算。

必须树立新的恒心与毅力接受党的考验。

提高政治思想水平,澄清思想上的混乱与空虚。

革命人生观,要求诚恳地为党工作。

不要存在着“比”的思想,光看到别人缺点,不正视本身的不足。

要朴素、本分,努力把工作做好,戒浮躁,戒狂热。无论如何不能考验倒了。二十多岁如果经不起考验,三十多岁以后,暮气沉沉,要一蹶不振了,那么一切都不是说明问题了。要在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之后,让党知道自己过去一切都是说明问题的,要有为革命在一定时期内被冤枉的气概!(记住以上陈副教务长的话)

1954年5月29日

5月25日收到蕴瑜5月23日的来信。

她已病了四天,据医生说是忧悒成疾的,说快好了。

信中说:

“接到你太原来的第一封信,我一点也不难过或惊奇。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是必然的。国家不可能把军事工业放手给一个历史不太清白的人去研究。尽管你现在思想多进步,多么想从这一方面着手为人民服务,人民却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没有具体的成绩表现,然而与海外有过关系是事实,事实不能抹杀,人民不能钻到你的心里探讨你真正的品质。他们采取这种措施是迫不得已。这正是给你的考验。我一点也不怀疑你能够经得起这次考验。人可以从多方面工作,多方面学习。在太原也有你应该学的东西和肯帮助你的师长,跟他们学习去吧。要虚心、谦逊!不要太露锋芒,处处表现自己,使别人敬而远之。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你好。我要你心情愉快,更千百倍地努力学习,但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汉贤同志说:“你有这样一位同志,真值得骄傲。”

陈支书说:“她的情绪很对头,你要安心下来,要替党着想,台湾联系有困难,党的地下组织在了解情况上也有具体困难的。”告诉他,我们暑假要结婚,他说很好。

平凡地、朴素地、勤勤恳恳地、相敬相爱地度过一生吧。爱情的力量会给生命注入额外的生气。爱情最能说明一个人的品质。蕴瑜为我肯于付出任何牺牲,所追求的仅是像她所说“热情、勇敢、有志气的青年”,我感到惭愧,但也感到幸福、光荣。只要一息尚存,栾茀誓以全力贡献于人类最崇高的事业。回答革命先烈,组织考验、国家培养、学校教育与同志们的期望、蕴瑜的鼓励!

※※※※※※

×先生劝我要少得罪人……“以图苟安”。

自念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生死存亡,身外事耳。岂能蝇营狗苛,鼠窃偷安。

我需要时刻检查自己的思想,把一切个人物欲之私清除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考验电如斯,不考验也如斯。处顺境如斯,处逆境仍然如斯。天地间就有这么一种人,忠心耿耿,嫉恶如仇。客观上也许会怀疑他“树立威信,别具用心”,只要党的原则能存在一天,他迟早会昭然于天下。

必须时刻克制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

以无保留的诚恳对待同志。

能得几位品德好的同志,纵谈心底话,是人生一大幸事。旧社会中,东突西撞,梦寐以求的是公平、正义代替阴狠猜忌。眼见今天仍有许多人言不由衷,其愚诚不可及,其情实不堪悯。

诚实的人终究是真正的人!虽然他可能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甚至一生陷在雾中,但千年万年,仍是真正的人。

有三个星期,松懈了体格锻炼,食量大减,甚至较春阳同志还少。这是可怕的气馁现象。现在须要钢铁的意志,钢铁的体魄。消沉、衰亡是容易的,只须轻松一下就成了。坚忍不拔是困难的,包含了无数细致繁杂的思想斗争。

显然,我现在要想在组织上入党是有一道障碍,但是,我可以在思想上、行为上、品德上达到党员水平,也不辜此生。或许,在死后,组织会明白一切,应该承认我是经得起考验,应该追认为共产党员。

今晚起,恢复体格耐久力锻炼。

曲先生也劝我要集中力量,钻研化工原理,对于其他差事“一概不理”。劝我不要编德华化工字典。如果没有一件具体的较繁重的工作,占据着我的精神与时间,我就会感到生命是虚度了。去年春天编俄华化工字典未能竟工而中辍。德华化工字典,还是要继续,那怕三年五年,蕴瑜会对我有帮助,这会有利于后学。我不能把辛勤十载的语文工夫都抛弃荒废掉,趁着年轻,我应该多做些事情。

1 954年6月1日 星期二

谦逊与沉着仍然很差。虽然是诚恳,但急躁。带质问语气,这与不尊重别人,表现自己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对待思想上比较保守的老教师,更不够耐心。应该将眼界放远,胸怀放宽。

做一件事情要做到底,坚强、毅力!栾茀,这是你的弱点!

事务又繁乱了:写标语、出板报、写大字、译国外订货单。如果不抓紧时间,每天难得有多少自学时间,这是可怕的事务主义。一定要锻炼掌握时间:

(1)迅速处理——本身机敏些,多思考步骤办法。

(2)当日事,当日毕——不拖、不压。

(3)发动群众——不单干、包揽……

往往理智上认识到了,临到具体事情,思想一周旋,有时能照着做,有时就克制不了。个人主义病根深重至于此。

事情自己出力了,荣誉归于别人,这是没有什么的。

无论对待同志们的任何事情,要说在当面!

必须在工作与劳动中,树立风范,使人不以自己为前进的累赘。具体地说:教学工作自许成功。固定氮接受下来了。化工原理派下来了。要踏实准备。坚决警惕自己东张西望,浪费时光的老毛病。迅速掌握业务!党和行政,期望你这一点!别再自误误人了。

1954年6月3日 星期四

生活须要仔细体会。解放前的忧郁苦闷心情,历历在目,没有目标,找不到真正友谊,身如浮云。细想今天,各处都积极向上,没有饥寒的忧虑,没有人为的倾轧,要求于你的就是向好处走。栾茀!人生观先坚定下来,冒进必然返工!

1954年6月10日 星期四

人事的不睦,不应该使教学受到损失。狭隘的人,居功自傲者,伪君子者流不会有大的成就。栾茀!时刻戒惧,不要趁人之短,生命是短促的,尽毕生之力犹不见得有所建树,何必互相抵消力量。你生活的目的,是为了使别人幸福,不是飘渺的许愿,是你每时每刻的言行。这个别人,不是抽象的寄托,是你每天接触到的每一个平凡的人民。蕴瑜之所以肯于鄙弃物质享受,甘心情愿与你共患难,不是为了别的,仅是因为你一向有这个志向与实践,她敬仰你这一点品质,因而肯于牺牲自己的享受,帮助你去实现理想。你要记住,许多眼睛在期待你。你不能虚伪,狂傲,自私,褊狭。你应该是光明磊落的人。为人类多做些事情吧!这就是幸福!解放前身陷囹圄的革命志士他们多么渴望这个!而不可得看到人们满意的微笑,眼中闪耀着感谢的光辉,这是最高尚的享受啊!

1954年7月14日 星期三阴雨

我应把眼光放得远些,把生命的一切都寄托给祖国与革命的前途,不能再让其他事情分神。

应该首先是革命工作做得如何,再谈个人事情,特别是纠缠不清的事情,将影响的不仅是一个人。

把全部精神寄托到你所从事的事业上吧,你所译著的书,你所教导的学生,你所共事的许多同志。

1954年10月9日 星期六

近一个月来,性情逐渐变得开朗多了。

心中始终充满愉快情绪;

感到浑身充满了力气。

与之同来的是工作效率的提高!

我分析了其原因:

(1)同志们的帮助及影响:

(i)特别是汉贤同志时常鼓励自己要有青年气;

(ii)春阳、乐年同志活泼愉快性格的影响;

(2)内在因素:

(i)人生观明确了一步:

1)活着是为了使别人得到幸福;

2)根据一定条件,担任一定工作,主观希望要与客观条件相一致;

(ii)从空想等待转入踏实行动:

1)牢记赵宗复同志的话:“勿东张西望,浪费时光。”

2)坚决从实地出发,培养真正坚忍不拔的性格;

(iii)婚后生活满意,特别是蕴瑜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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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翻译到四点,自己也感到毅力及体力惊人。

我一鼓作气,于今夜把《气体分离手册》文字部分全部译完。为的是根据计划,向同志们兑现,也向蕴瑜兑现。

工作越踏实,逐步积累小成绩为大成绩,信心越高,眼界越远,心情越愉快,工作效率越高,越热爱同志及国家,同时也感蕴瑜是可爱与可敬的。

过去,忙乱一气,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日子溜过去了,一事无成,虽然表面很活跃似的,内心空空,摇摆不定,单想侥幸有所成就,结果徒自伤悲!

[经验]从工作成绩中建立乐趣与方向;根据计划执行。

[作法](一)教学:

(1)教好固定N一2,那怕一遍,有始有终;

(2)不骄,不卑;

(3)对于即将到来的计算工作量,虚心,冷静;

(二)生活:

(1)照计划办事;

(2)每2、4、6洗澡,周末扫除,看画报,给蕴瑜写信。

(3)坚持锻炼;

(4)为支持体力,不吝啬物资;

(三)学术:

(1)《气体分离手册》这学期正式誊清交稿;

(2)结合热力学学习,翻《气体热力学性能》;

(3)逐步译出《实验数据的加工》;

(4)结合教学搞出脱硫或无机物工学;

个人将来学术造诣方向:迄今算是确定,以化工为辅:

①煤气、工业气体——原料气、气化等;

②水——处理等;

③煤——学识。

1954年10月14日 星期五

我逐渐了解到自己性格和品质的某些方面了。

(1)不能沉静——总想做些什么,怕闲散,也不愿闲着,在短促的生命过程中渴望多做些好事;

(2)创造欲强一一不肯墨守成规,哪怕是最普通的事情,最快地模仿而又立即改进一步;

(3)敏感——急躁;

(4)自作多情——有些人道主义色彩。

过去,他们不了解,自己也体会不足,因而被乱戴帽子,自己也毫不在意地“检讨”个人主义,好表现……。

为了对事实忠诚,今后坚决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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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吝啬物资——以支持充沛的体力,创造更多更好的物资;

(2)不虚与委蛇——顶天立地,心安理得,实事求是;

(3)不缘木求鱼——宁退而结罢,踏实地苦学苦干;

(4)不随声附和——坚持原则,坚持计划;

(5)不垂头丧气——屡战屡败,但屡败要屡战;

(6)不尖酸刻薄——高瞻远瞩,雍容大度,以国家为怀,不以鸡毛蒜皮为意;

(7)不拖泥带水——别人能做的,尽量放手;

(8)不逞强好胜——鼓励别人的进步与成就;

(9)不口是心非——光明磊落,切忌两面三刀,见此说彼;

(10)不低级趣味——俗不伤雅。

以上是针对自己缺点,痛下针砭,切实执行;

以后即凭此以省吾身。

1954年10月24日

近来严格掌握时问,成效尚好。

除了能应付当前教课而不感匆迫外,系秘书工作也不感有多少负担;此外每天还能译1000字左右,多则2000字。

应该坚持下去。踏实地干吧!栾茀同志!今天是需要你毅力与决心的时候。

别犹疑四顾,生活前进得很快,谁不急起直追,谁就必然望尘莫及。

1954年11月9日 星期三

今天收到高等教育出版社来函,认为我所译《气体混合物分离手册》合格,决定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这仅仅是开始!

在这一生中,我要用五种语言文字出50种书哩。

1954年11月22日 星期一

今天在俱乐部举行团会。

大会上并表扬了八位同志。两位是文娱干事,其余五位都是在教课及助课上有成绩的团员助教。其中有我。团委姚惠清同志说:“栾茀同志担任化工四专业课,在备课上很认真,参考许多书,对于教学质量与教学方法都很重视……”起初使我吃惊,出乎意外,继之,想到就拿这一周来说吧,几乎都是午夜两三点钟才睡,有一夜为了备课,打过通宵。团组织果然是注视并鼓励着我的努力与前进啊!

我同时感到惭愧,自己所做还差得远哩!不禁涨红了脸,栾茀!你应该担当起这个荣誉,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努力不懈地干去!

1954年11月23日 星期二

化学教研组提议系内成立系务委员会,代替系会解决一般问题。初步提出由严开元、吴克明、栾茀、侯振华、马秀卿五人组成。以事关全系,决定下次系会从长讨论。

我越来越感到责任与我的资格条件不相称。

我应该如何地努力迅速提高业务与思想,为国家与人民多做些事情啊!

1955年5月29日 星期日

栾茀!警惕你一周来的消沉、懒惰。……虽然一周来看了五本书,但是教学法指示书一直没写完。THB译稿一直也没动笔,社会工作是处于被动与松弛中,身体锻炼也停顿了。这正是你精神上的脆弱。别人都在夜以继日地钻研、提高,你加倍地努力还恐未必能追上时代,可以喘一口气吗?可以让精神处于这种颓废状态吗?一周来,极力想从书籍中寻到动力,道理知道得也不算少了,究竟实际做了多少?快快回头,不要醉生梦死。当一个人完全把一切献给理想时,他就永远精力充沛,洋溢着乐观主义,不一定整天嘻嘻哈哈,但无论如何也不是疲沓消沉。

1959年10月23日 星期五

今晚看工会包场电影《万水千山》,心情激荡。要学习电影《万水千山》中李教导员的风格:

(i)永远热情、乐观,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为重。吃苦在前。

(ii)踏实完成岗位工作。

他是人类崇高、优美的灵魂的代表。我要做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