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影响世界的62部科学名著
18820900000025

第25章 科学思想(24)

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以中国战败告终,举国震惊。随即,严复在天津《直报》上发表《论世变之亟》、《救亡论诀》、《原强》、《闢韩》等一系列政治文章,全面地提出了他的资产阶级民主思想,批判君主专制理论,强烈要求通过创设议会和提倡西学来挽救中国。此后,严复翻译了大量的西方的作品,对清末的文化启蒙作出了突出贡献。严复于1898年翻译出英国自然科学家赫胥黎的著作,取名《天演论》。该书对当时中国的科学界、思想界产生了很大影响,不仅仅是传播了一些先进的生物学知识,更重要的是“适者生存、优胜劣败”的生物进化观点,成了当时中国人民为自己的生存要奋起反抗压迫的鼓动力。戊戌变法后,他翻译了一系列西方资产阶级哲学社会科学的名著,并在书中加了大量按语,发挥自己的见解,成为当时传播西方资本主义新文化的总代表。辛亥革命后,他思想日趋保守,1915年他竟列名筹安会,倒退到赞助袁世凯帝制之地步。严复著有《严几道诗文钞》等。他著译的《原富》、《群学肄言》、《法意》、《穆勒名学》等总编为《侯官严氏丛刊》、《严译名著丛刊》。

【内容提要】

严复译述的《天演论》,第一次把进化论引入社会历史,借用今天经学家的公羊三世说,别开生面地说明了中国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为现实的变法造出了一种历史依据。它让中国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知道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公理,对于近代中国人所面临的变局提供了一种当时认为全新的解释。这种从来未有过的变革观念,呼唤着从未有过的社会制度,同时还带来了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一场革命,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人的世界观。

《天演论》即进化论,原是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的论文集《进化论与伦理学及其他》中的序论和本论两篇。严复意译了它的主要内容,并附加了许多按语,阐发了他自己的见解。1897年12月在天津《国闻报》上公开发表,1898年2月正式出版。严复在书中支持为赫胥黎所反对的斯宾塞的观点,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也和自然界一样,都是循着“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强者、智者自能生存,弱者、愚者则被淘汰。这种用生物的自然竞争来解释和取代社会阶级斗争的观点,为帝国主义弱肉强食、对外侵略扩张的政策提供了理论根据,在本质上是反动的。但在当时中国正面临被瓜分的特殊历史条件下,严复站在救亡图存的反侵略斗争的立场上,向人们大声疾呼,若再不变法图强,中国难逃优胜劣汰、弱者灭亡的厄运。这一点,是有着积极意义的。

作者首先提出“万物恒变,古今莫外”的观点。而这跟晚清守旧派坚持的“天不变,道亦不变”,当然“祖宗之法”更“不可变”的顽固意识是尖锐对立的。严复借赫胥黎之口道出“天道变化,不主故常”,“是故天演之事不独见于动植二品中也,实则一切民物之事,与大宇之内日局诸体,远至于不可计数之恒星,本之未始有始以前,极之莫终有终以往,乃无一焉非天之所演也。”(《导言二·广义》)那么,什么是物竞天择呢?严复指出,物竞为生物间的生存竞争;天择为生物之竞而胜者被自然界选择保留了下来,其争而败者则被自然界淘汰了。这就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作者在《导言十七·善群》按语中写道:“英伦民气最伸……如广立民报,而守直言不禁之盟(严注略);保公二堂递主国成以互相稽察”,成就了他“近三百年治功所进,几于绝景而驰”(《导言十六·进微》)的昌盛局面。

严复认识到人民无权利,国家也不会有权利;人民不自由,国家也不会有自由。《论四·严意》借此阐发民约之要云:“泰西法律之家,其溯刑赏之原也,曰民既合群,必有群约。”《天演论》其书十分重视人口问题。作者、译者反复言明人类间生存竞争是起于人口过多。《导言三·趋异》按语说:“英国计学家马尔达有言:万类生生,各用几何级数,级级皆用定数相乘也。”

赫胥黎原著中有关于世运的论述:“在任何时候,自然状态都是经历无数世代的一种不断变化过程的暂时阶段,对我来说,这一点如同近代史中所确立了的任何命题一样,是一个确定的命题。”严复为申明其译述主旨,特提出世运见解。世运的词义是:一个时代盛衰治乱的气运。严复认为,迷信与宗教密切相关,宗教产生于史前社会后期,原始人威慑于自然力之肆虐,误认上天有神灵在主宰下界,因而相信它、膜拜它。进入阶级社会,自然灾害加上阶级压迫,人们痛苦更深,统治者又宣扬人间之祸福命运悉归神灵操纵,于是宗教迷信便深入人心。可见宗教是人们意念受到歪曲、虚幻的一种反映。宗教之名目虽异,而其性质则同。他在《论二·忧患》中写道:“大地抟抟,诸教杂糅,自顶蛙拜蛇、迎尸范偶,以至于一宰无神,贤圣之所诏垂,帝王之所制立,司徒之有典,司寇之有刑,虽异类各殊,何一不因畏天坊民而后起事乎?”统治者提倡宗教是为了“坊民”,一语道破天机。《导言二·广义》揭发信教者所谓天地剖分、生物入世,均系“真宰”之力。而严复却用“天演”作解,“彼教徒之所云全是虚妄之辞。”作者断言“小之极于行倒生,大之放乎日星天地;隐之则神思智识之所以圣狂,显之败政俗文章之所以沿革”,皆属进化过程之产物,上天不存在神灵,下界也不由它主宰。译文斩钉截铁地说:“用天演之说,则竺乾、天方、犹太诸教宗,所谓神明创造之说皆不行。”用进化论阐解万物,宗教迷信就行不通了。

进而,严复在其《导言八·乌托邦》中写道:“欲郅治之隆,必于民力、民智、民德三者之中求其本也。故又为之学校庠序焉。学校庠序之制善,而后智、仁、勇之民兴;智、仁、勇之民兴,而有以为群力群策之资,而后其国乃一富而不可贫,一强而不可弱也。”民力、民智、民德三者以“民智”为最重要。人民有了智慧,能致力于国家之开发,经济渐丰,道德渐高,犯罪率少,社会安定,国家自会兴隆。

严复并不排斥正当的利益,他在书中统一了“义”与“利”。在《论十六·群治》按语中,他说:“民智既开之后,则知非明道则无以计功,非正谊则无以谋利。功利何足病,问所以致之之道何如耳。”明示功利不应菲薄,合于义的“利”是必须致之的。晚清统治者搜刮民脂民膏不遗余力,而对如何富国强兵则一筹莫展。因此,严复主张向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学习。《导方十四·始败》按语云:“大利所存,必其两益:损人利己非也,损己利人亦非;损下益上非也,损上益下亦非。”严复设想的全国上下都能获得的功利是国与民不可一日无的,是应予争取而未可厚非的,是符合亚当·斯密的学说的。

严复批判旧学,说它既不征验物情事理,又守旧、自以为是,故旧学如一汪死水;它也从不对照公理、法则一查其真伪,故旧学停顿了,如原地踏足。

《译例言》云:“原书多论希腊以来学派,凡所标举皆当时名硕,流风绪论,泰西二千年之人心民智系焉,讲西学者所不可不知也。兹于篇末略载诸公生世事业,粗备学者知人论世之资。”在严复译述西方新学之前,中国士大夫对欧洲、对希腊的学术文化几近无知。他有鉴于此,于笔译《天演论》之际,用不少篇幅绍介希腊文化,以启晚清士人探究西学之欲望。

最终,作者再次强调,自然、社会中的一切事物尽处于变动不居状态。外界环境一旦突变,比方原先的温带之地或变为寒带、或变为热带,则该地域之生物倘不适应那变化了的环境即为自然选择所淘汰。《论十六·群治》说得很清楚:“凡脆弱而不善变者不能自致于最宜,而日为天演所耘以日少日灭。故善保群者常利于存,不善保群者常邻于灭。”岂止动植物如此,国家民族又何能例外?中英鸦片战毕,清廷一天天腐败愈甚,就因那一伙统治者不能适应已经变化了的世界,仍想以天朝大国自居,一意维护旧法,所以“常邻于灭”,这又是严复在借赫胥黎之口说出他忧国之殷。

严复在《天演论》中表露的哲学观点主要来自赫胥黎。赫胥黎最早提出哲学范畴的“不可知论”一词,而其自然观则属于唯物论体系,他构想的物质本体是绝对的不可知之物,唯此本体则是实有的,非虚幻的。精彩语录

1、用天演之说,则竺乾、天方、犹太诸教宗,所谓神明创造之说皆不行。

2、小之极于行倒生,大之放乎日星天地;隐之则神思智识之所以圣狂,显之败政俗文章之所以沿革。

3、凡脆弱而不善变者不能自致于最宜,而日为天演所耘以日少日灭。故善保群者常利于存,不善保群者常邻于灭。

4、大利所存,必其两益:损人利己非也,损己利人亦非;损下益上非也,损上益下亦非。

5、天道变化,不主故常。是故天演之事不独见于动植二品中也,实则一切民物之事,与大宇之内日局诸体,远至于不可计数之恒星,本之未始有始以前,极之莫终有终以往,乃无一焉非天之所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