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忙端起碗筷说:“阿姨,我帮你吧……”
没等雪阳妈妈说什么,李伊已经走进了厨房,雪阳爸爸跟着走了进去……
雪阳妈妈倒了一杯水,走到了囡囡的房门前……
“我问你,这个李伊也是在韩国的吗?”
“是,怎么了?”
“出去韩国跑了一圈,女朋友就换了?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这个事我不想解释……”
“好……不用解释,我问你,小澜呢?”
“走了……”
听到这,雪阳妈妈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大家都闻声赶了出来,雪阳妈妈的眼泪落了下来,双腿也不听使唤,想要往前走,却差点摔倒。
囡囡和马雪阳一同扶住了她,囡囡哭道:“妈……”
说着,和马雪阳一起把妈妈扶进房间,安顿在床上……
雪阳妈妈死死拽着马雪阳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问:“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
“小澜……什么时候走的……”雪阳妈妈并不知道,儿子说的走,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前段时间吧……不太清楚。”马雪阳躲避着这个话题……因为每听到一件关于她的事,他的心,都会很痛……
囡囡揪着马雪阳的衣领,喊道:“你怎么可以不清楚!她刚刚走,你就带了新的女孩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马雪阳不耐烦的叫道:“她都已经订婚,你要我怎么样,跪着求她回到我身边吗?”
雪阳妈妈被马雪阳说的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订婚……”
这时,李伊冲了进来……她听不下去了,再让他们往下说,迟早会把洛澜的死讯说出来……
“雪阳,你出去一下,我想和阿姨还有姐姐谈谈……”
囡囡起身,向门外走去,冷冷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李伊叫道:“我请你,听完……”
马雪阳转身走了出去,李伊确定门外没有任何人后,把洛澜的死讯,以及她们隐瞒马雪阳的事情,告诉了雪阳妈妈和囡囡……
雪阳妈妈抹着眼泪,哽咽道:“最终还是离开了……”
囡囡一边帮妈妈擦去泪水,一边说:“妈……不要这样,被小阳看到会问的……”
接着,对李伊的语气好了一些,说:“我知道,她告诉过妈妈,要妈妈保密……”
马雪阳轻轻敲了敲门,叫道:“小伊,我们该回去了……”
李伊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雪阳妈妈的手,说:“阿姨,我先走了……”
雪阳妈妈点头,说:“路上小心。”
在雪阳妈妈的心里,洛澜的位置,非同一般,雪阳在家,最亲近的还是妈妈。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看的出来,马雪阳对洛澜的每一个关怀,每一个宠溺的眼神,都是前所未有的……
不管他说的洛澜订婚了,走了是什么意思,她都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虽然,他表面上表现的若无其事,说说笑笑,但是自己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儿子心里的那份痛……
囡囡和马雪阳一样,她从小到大,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她自己有时候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如她认定了洛澜这个弟妹,见到李伊时不由自主的厌恶感……
她也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二十多年里都没人改变的性格,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洛澜已经注定不可能回来,不可能再听到她叫姐姐、叫阿姨……
她知道,弟弟也是一样,认定了一个人,认定了这就是自己的爱情。
又怎么能轻易放下,现在,他对小澜是恨,恨她的谎言,恨她的欺骗。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小澜真正的谎言,会怎样……
城市的一角,一个寂寞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在人行道上,手里拿着钱包,走一步,扔一张一百的钞票在路边。
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回头看着一长排的一百元钞票,自嘲的笑着:这就是钱……哈哈……
这时,一个衣衫不整,脏西西的小女孩,背着书包从自己的正对面一张一张的捡着,很快,走近了自己。
杨亚诺暗笑:又一个见钱眼开的孩子。
小女孩捡起最后一张一百元,整理齐,递了上来,道:“姐姐,你的钱!我刚刚数过了,两千块钱呢,是我妈妈半年的工资耶,怎么可以就这样丢掉……”
杨亚诺怔了一下,随即蹲下来,看着这个小女孩,穿着脏脏的,旧旧的校服,书包也已经漏了洞。
骨瘦如柴。皮肤又黑又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但是眼神纯净,水汪汪的,在瘦的还没有人手掌大的脸上,显的更加的大而有神。像是童话里的娃娃一样,或者,是灰姑娘会更恰当。
一阵风吹过,夏天的风,柔柔的,暖暖的,可吹在自己脸上,却感到一些刺痛……
“为什么要还给我……拿回去给你妈妈,不是更好吗?”
女孩摇了摇头,说:“妈妈说过的,要拾金不昧才是好孩子,这样就算穷,别人也会喜欢……”
杨亚诺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天真的笑着,前面该长门牙的地方,空洞洞的,原来,正在换牙期。“我叫罗兰。”
杨亚诺惊道:“洛澜。”
女孩嘟起嘴摇头道:“不是啦,姐姐,是罗兰,不是洛澜……”
杨亚诺笑着自己的神经质,继续问:“好,罗兰,上小学了吧?衣服怎么这么脏呢,书包也是破的,妈妈不给你洗衣服,不帮你买新书包吗?”
罗兰慢慢低下头,说:“妈妈生病了,所以钱都用来给妈妈买药了,好不容易请求老师的同意,才只买了一套校服,所以没有可以替换的新校服了……”
杨亚诺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罗兰,关心道:“那爸爸呢。”
罗兰把头埋的更深,默默道:“爸爸在工地上班,从楼上摔下来,死掉了……”
说着,罗兰哭了起来,眼泪滴在杨亚诺的胳膊上,滚烫……
杨亚诺顿时清醒了过来,把罗兰拥在怀里,说:“带姐姐去你家好不好……”
跟着罗兰穿过几条街,杨亚诺的脚已经有些痛了,越过崎岖的小路,走到一个巷子里一间破烂不堪的砖瓦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