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闷在雪里却一动不动,又等了半柱香时间,确定二人再无动手之力,这才小心的爬了出来.他在雪中缓慢的恢复了不少灵力,对这两个怪物一般的人也是不敢大意,五元灵力全速运转,自旁边小心的绕到二人身边。
他一现身便惊动了垂死的两人,安国大郎看到是他,眼神露出了惊喜之色,那严华却是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动,只是说不出话来。
“李,李二郎,且来救救我。”安国大郎喉咙咕噜咕噜的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我铺子里有千金通宝,良材灵药数不清,都,都给了你,快来,我这有几枚碧草丹,先,帮我,帮我拿出来……”
李道玄小心的按照他所说的,自其腰间褡包里取出三枚发出浓烈草香的丹药来。
安国大郎迫切的张开了嘴:“啊,呵,快。”
李道玄捏着丹丸却不理会他,转身一脚踢在了黑袍人严华的脑袋上,将手中丹药在那蓝色眼珠前晃了一晃:“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用手指在雪上写下来,若回答的我满意,便给你丹药,若是有所隐瞒推脱,我便给你师弟,你若同意便眨三下眼睛。”
严华眼珠连眨,安国大郎却泄了一口气,瘫在地上,口中只念道:“莲生道士,那个****材儿,原来是你的姘头,怪不得那****二人在街头打情骂俏……”
李道玄右脚抬起将安国大郎踩入积雪中,这才问那吸血怪物严华:“那个去西海的女道士是不是手拿木如意,身穿青色道袍,看起来很漂亮?”
严华在雪上连写三个‘是’字。
李道玄又问道:“她被猪魔打伤,伤情如何,又逃到了哪里去?”
严华眼珠儿又转,李道玄立刻一脚踢了过去:“你眼珠再转一次,我便当你所回答的内容全是假的,若还想要命,就实实写来。”
严华摸不透他的来历,果然不敢再乱动眼珠,按照李道玄的问话,将自己知道的详细写了出来。
原来当日莲生是在深夜里遁进了西海猪魔的帐篷里,暗杀未得手,被猪魔所伤,却逃入了尼泊尔峡谷中,猪魔派遣手下四处搜寻,严华却是奉命来到乐安城附近搜索,正好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安国大郎,这才跟着到了此地,他来得晚了一步,没有看到李道玄跌入谷中。
李道玄将所问问题打乱顺序,换着法子问了两三遍,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收起碧草丹,对那犹自期盼的严华轻声说道:“多谢你了。”说罢脚下用力,发动狼突式,却以肩做牛角猛撞上严华的身子,此时他体内五元灵力雄浑,这招牛顶式又是借助了狼突的速度,只听啪嚓一声怪响,严华胸骨全碎,身子被他撞的斜飞半空.
李道玄双臂伸开,顺势一个鹰展式跳了上去,半空中横着一个熊抱式,稳重的土元灵力流转四肢,双膝再变牛顶式,膝盖用力,咔嚓一声竟然将严华的身子从中折断,这才脚踩尸体落到地上.
借助五元灵力施展的百兽式,一击得手如此猛烈,实战威力远超他心中所想,欣喜之余也有些震撼.
李道玄这是第一次杀人却半点负罪感都无,除了因为此人是生肖派的喽啰,更多的却是因为严华在他心中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吸血怪物.
安国大郎自雪中浮了出来,正看到这一幕,张大嘴巴,看向李道玄的目光更多了七分恐惧.
“我不杀你,毕竟相识一场。”李道玄将一粒碧草丹塞入他嘴中,继续道:“但我也没时间救你上去,你自求多福吧.”说罢就要离去。
“等,等等!”安国大郎吃了碧草丹,缓过了一口气,却望着扭曲在地上的严华说道:“我这师兄修炼的乃是‘珈蓝血体’,是专修血液的功法,你这样杀不了他,只需几口鲜血他又能活过来,你且取出我身上的‘烈焰硫磺珠’,烧,烧了他,那才真的杀了他。”
李道玄心中一凛,立刻到那胖子身边,按照他指点,从褡包内层里取出了一把小丹丸,正是安国大郎刚才捕捉小白熊使用的火红色丹丸.
原来这叫做烈焰硫磺珠!李道玄将米粒大小的丹丸洒满严华扭曲的身体上,运转火元灵力,手指尖一点火流之气扑出,立刻烧着了丹丸,那暗红火焰看起来很微弱,实际温度却非常高,暗火立时将那吸血怪物烧成了一团.李道玄退后一步转头刚要说话,猛看到安国大郎碧色的眼珠中满是狰狞之色,大手伸开甩动,一团黄豆大小黑红色的丹丸扑面而来,还未接触就开始燃烧起来,浓烈的高温火焰夹杂着爆裂之声卷上了李道玄的全身.
“去死吧!”安国大郎喘气狰狞道。加料的烈焰硫磺珠,如此近的距离,他认定李道玄必死无疑。
就在火焰烧身之时,电光火石之间,李道玄体内的火元灵力已然发动,将火中燃烧的灵力吸收干净,只有爆炸的气波刺破了他的表面肌肤,肌肤皮破后露出骇人的一团血迹.
李道玄胸前衣衫全被烧毁,胸膛血糊糊一片十分吓人,其实只是伤了表皮,大部分却被吸收了.只是那大颗粒版本的‘烈焰硫磺珠‘太过霸道,还剩余不少火焰在周身流转,却被火元灵力驱动,在他手掌上滚动成一个小小的暗红火球.
李道玄长叹一声,伸脚将安国大郎的外袍踢掉,手中火球毫不犹豫甩到了这一击不中目瞪口呆的胖子身上,对方只惨叫了一声:“饶命!是意外!”便被火焰吞食。
李道玄提起他的袍子裹起身子,忍着胸前灼热刺痛,自我反省道:“李道玄,今日你可得记住这个要命的教训,杀恶务必杀尽!”
那暗红火焰里不多时便多了两具焦黑尸骨,李道玄看到安国大郎焦黑尸体上那黄布做成的褡包颜色依旧,似乎未被烧毁,忙伸手捡了起来,入手毫无被烧的热感,沉甸甸的似有不少东西,便顺手塞进了袍子里。他心中一动忙去翻了翻那吸血怪物严华的尸身,遍寻一圈,只摸到了三块竹板大小毫不起眼的薄薄玉片,二话不说再塞进怀里,这才提起风穴洞口装小白熊的口袋,施展百兽式,自山壁慢慢爬了上去。
这一番折腾,已是黎明时分,天边暗红的天狼星逐渐变淡,却有一抹儿朝阳之光隐隐透出。
李道玄将安国胖子那宽大的鹿皮袍子再次裹紧身体,摸了摸怀里的战利品,这才提着口袋登上了白耳山。
白耳山上原有一个破旧道观,后改成了边防驿站,是这方圆五十里内唯一的休息之地,却因负有沟通乐安城与西海戍边军的重责,虽然简陋却日夜驻扎着一个老军士。
往日里李道玄打猎买卖时也曾见过几次,算是相识的熟人,他便推开驿站破败的木门,只见破屋内烧着炭火,老军士捧着一罐黄酒,地上摆着半只烧熟的野猪,看样子是喝了一夜的酒。
见到李道玄进来,老军士醉眼蓬松,伸手拿起一支粗竹,扔进火内烧的劈啪作响,怪笑道:“这守岁用的爆竹,还是白耳山上的最好使,难得新年时候二郎你不在杏花馆里搂着骚娘们舒坦,来看我这个老残废。”
李道玄只微微一笑,掏出一串承玄通宝,将铜钱随手放到地上才说道:“老军爷,屋后那匹老马还能跑么?”
老军士看那串通宝少说也得二三十枚大钱,眉开眼笑,一拍胸膛:“兄弟,什么老马,那可是上等的塞外黄鬃驹,你不知道啊,这几日西边动静不小,怕是要打起来了,老夫还想着骑马再战他一回呢。兄弟你若有什么事,老夫这就去办。”
李道玄摆手道:“不急,我待会写封家书劳烦您送到乐安杏花馆里,送与我姐姐。”
老军士猛灌一口酒,猴急的摸起地上的铜钱,嘿嘿一笑:“甚好,甚好,正可以见见杏花馆里的老相好。”
李道玄自怀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宝贵绢纸,幸喜贴身收藏未曾损坏,再讨了笔墨,研磨一番提笔挥书,随口道:“老军爷,您说西边有战事?那可不能去喝花酒哟,莫耽误了大事。”
老军士正忙着擦牙漱口,还换了一套新装,闻言笑道:“不过是西边大峡谷里那什么党项部族小打小闹,屁大点的地方,归了咱们大唐还想翻腾,放心吧,老夫耽误不了正事.”
李道玄便不再理他,只将这几月来发生的事简单写在信上,却不提莲生遇险的事,只说了一句修道有成,还需努力,上元佳节后再回乐安城。写完后再读一遍,想想又加了一句:“姐姐之身便是道玄之身,姐姐之苦便是道玄之苦,切记安养身体,莫多挂念。”这才吹干墨迹并折好,再取出一块碎金一并递给了那整装待发的老军士:“老军爷,若是姐姐问起我,你便说‘红光满面,隐隐觉得有一股仙气扑来。’这句话可要记清楚了。”
老军士笑眯眯的接过金子和信,下死劲瞅了瞅李道玄:“咦!可不是一股仙气扑来么。”这才笑着出去了。
李道玄顾不得胸口隐隐的疼痛,想到莲生既然被那什么猪魔所伤,逃入大峡谷,那必然是往明珠所在的西羌部族去了。心道若是被猪魔的手下发觉,不但师父有难,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也难保命,说什么也得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