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去皮放入烤面包机，番茄切片，火腿切片，煮好的鸡蛋切片，叮一声土司烤好了，顾小离拖拉着拖鞋，身着宽松的棉T恤，站在开放的流理台前，悠哉悠哉地做着三明治早餐。
没了厉奶奶的指桑骂槐，没了表姨的全权代劳，没了顾妈的念叨，顾小离第一次有了身为女主人的满足感。
仔细一想，自从嫁给厉云峰以后，就没真正享受过二人世界，身边总是充斥着长辈，厨房也不是她的地盘，一日三餐吃什么，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厉云峰跑完步回来，看到边做早餐边扭臀的女人，心情不由得跟着好起来。
“尝尝。”顾小离切下一块小巧的三明治，送到他的嘴边。
正好是一口可以吞下的，厉云峰张大嘴巴一口吃进嘴里。
他喜欢吃中式早点，连汤带水的吃进嘴里很舒服，对三明治，厉云峰向来是不感冒。
“怎么样？”顾小离吸着手指上沾到的沙拉酱，问他。
味道没有厉云峰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也谈不上好吃，偶尔吃一次勉强可以忍受，比起三明治，眼前的女人更加秀色可餐。
厉云峰轻扯一下她的T恤，露出一个圆润白皙的肩头，他俯身细细啃噬她的香肩。
看来味道不怎么样，顾小离拿起一小块三明治，尝了一口，她觉得味道还不错。
大妞二妞睡醒了，两人自己爬下小床，飞奔出房间，看见一楼的爸爸妈妈，她们眼睛一亮，手牵着手往楼下走。
楼梯铺着柔软的楼梯毯，即便她们摔倒也不会疼。
顾小离轻轻推开伏在她肩上的男人，拉上下滑的衣服，遮住红色的印痕。
“要不要让表姨过来帮忙？”厉云峰望向两个女儿。
“不要！”顾小离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难得一家四口独处，实在不想再有外人介入。
“你不喜欢表姨？”厉云峰有些诧异，他以为顾小离跟表姨相处得很好。
“比起表姨，我更想跟你在一起。”顾小离将手伸到他腰后，一把抓住他半个臀，低声道。
厉云峰后背一下绷紧了，坏蛋！他幽怨的眼神满是控诉。
顾小离咧咧嘴巴，乐不可支地摇头晃脑，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她的房子，她的男人，她的娃，全都是她的！
一家四口坐到餐厅吃早餐，对五颜六色的三明治，双胞胎也不太感兴趣，她们的胃口跟厉云峰如出一辙。
喝着牛奶，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三明治，算是给了顾小离天大的面子。
昨晚顾小离跟厉云峰打听了厉明山的财务情况，目前有点吃紧，厉明海去了英国，跟当地的贵族学校签了合作协议，对方将会提供师资资源的支持，想想在一个小镇，出现一支外教队伍，到时势必能吸引一帮家长的注意力。
厉明山暂停打造卫星镇，一切回到根本，以教育为核心，只要学校打出名气，有了源源不断的生源，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顾小离也觉得这大概是唯一的出路了。
天气渐冷，徐静宜也像进入了冬眠期，不再折腾，只要孩子生出来，一切都会明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徐静宜开始焦躁不安，夜里被噩梦缠绕，梦见她生了一个黑乎乎的小孩。
汤姆是美国籍的黑人，徐静宜在柜台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他，私下两人约过几次，汤姆能说流利的的中文，徐静宜想着嫁给他，改变自己的国籍。
汤姆回了国，再没跟她联系。
徐静宜拿不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汤姆的还是顾盛元的。
万一是汤姆的，想到他那墨汁一样黑的肤色，徐静宜一下惊坐起来。
走到无人的水泥路上，徐静宜用力地蹦跶，想要把孩子跳出来。
原本是打算借着孩子，赶走顾小离，谁知道用力过猛，连厉云峰一起赶走了，找不到跟他独处的机会，厉云峰这个山头，徐静宜知道自己是攻不下来了。
“静宜，干嘛呢？”顾飞开车经过，停下来好奇地问。
攻不下厉云峰，顾飞似乎也不错，徐静宜定定地望着他。
她对同龄人不感兴趣，只对成熟男人感兴趣，从顾盛元，到汤姆，每一个都是有家室的。
“我脸上有东西？”顾飞被她盯得直发毛。
徐静宜拉开车门坐进去，“睡不着，能陪我兜兜风吗？”她轻声问。
顾飞看看她隆起的肚子，发动车子，“孩子真是云峰哥的？”他不确定地问。
“可能是，可能不是，我也不知道。”徐静宜低声说。
“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是顾小离，她有什么？”徐静宜轻声问。
“面相好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顾飞开玩笑道，老实说，他心里对顾小离也挺反感的，因为她的挑拨，他跟厉云峰之间才有了嫌隙。
书房里烟雾弥漫，厉云峰真想砸了手机，电影拍摄进度一拖再拖，要起钱来倒是不含糊，当初说好的三千万，现在已经追加到五千万了。
“曾晴晴，你在玩我吗？”厉云峰咬牙问。
“我哪敢玩您啊。”曾晴晴娇声道。
厉云峰直接挂断电话，他转了一笔钱支持厉明山，又在曾晴晴的电影上砸了五千万，快到年底，到了跟各大卖场收尾款的日子，铺货快，收钱就慢了，当真是欠账的是大爷，赊账的是孙子。
厂子的现金流快断了。
顾小离热了一杯牛奶送进书房，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我没抽烟。”厉云峰一脸无辜地指指烟灰缸，一支烟像香一样插在烟灰缸里，他只是点燃了香烟闻烟味，一口也没抽。
顾小离摸摸他的脑袋，将牛奶杯递给他，清空烟灰缸里的烟头。
年关，年关，为什么要过年呢？
厉云峰一口气把牛奶喝光，工人的工资，年终奖金，加起来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金流吃紧？卡里有四百多万。”顾小离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他面前。
这是她全部的积蓄，还有顾盛元留下来的钱。
听他接电话，她能猜到一些，特地回娘家，跟顾妈借了一笔钱。
“不需要。”厉云峰将卡推得老远。
“不是白给你的，我是放高利贷，驴打滚的高利贷，你只能用一辈子来偿还。”顾小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柔声细语道。
眼眶有些发热，厉云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