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惨烈，顾小离生生地薅下顾韵蓉一小撮长发，顾韵蓉全面崩溃，终于发出凄厉的哭声。
房门被顾妈敲得山响，顾小离从地板上爬起来，昂首阔步地去开门，脸上的口罩被顾韵蓉扯下来了，口罩的绳子挂在一边的耳朵上，脸被顾韵蓉的长指甲挠了个满脸花。
看到顾小离花猫一样的血脸，顾妈吓得直打惊嗝。
顾小离吹了一声口哨，昂头走出去，二十几年的交战，终于打哭了顾韵蓉，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哭。
地板上掉着一簇头发，顾韵蓉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顾妈再次受到惊吓，打嗝声一下止住了。
去一楼拿出药箱，顾小离对着镜子处理脸上纵横交错的血印子，止了血，换了一个口罩重新戴上。
眼角也有血印子，顾小离扒拉着刘海，戴上一个蝴蝶结小发卡，刚好能遮住血印子。
顾小离甩着两个胳膊走出院门，暑假到了，村里的小孩三五成群的结成了小团伙，东一堆西一堆的占地为王。
顾飞家最是热闹，门口的空地上弄了一个长方形的充气泳池，一堆孩子像下饺子一样，光着臀，扑通扑通的往泳池里跳。
眼尖的顾芝老远就迎上来，跟顾小离打招呼。
顾小离停下来，跟她闲聊几句，跟顾兰比起来，顾芝就显得太可爱了。
“发卡挺漂亮。”顾芝被顾小离脑门上的粉色发卡雷到了，言不由衷地拍马屁。
“我女儿的。”顾小离不在意地笑笑，临时拿了大妞二妞的发卡。
“带大妞二妞来玩水，泳池里的水是顾飞早起刚放的，干净得很，孩子也多，孩子喜欢跟孩子玩。”顾芝热情地邀请。
“好。”顾小离客套地点头。
厉云峰也买了个小型的充气泳池，大妞二妞玩绰绰有余，肯定是要比顾飞家的大泳池干净。
表姨熬了一锅黏稠的银耳八宝粥，双胞胎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
厉云峰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陪吃，不知道顾小离打算怎么跟他秋后算账？
她生孩子他没赶回来，就跟他闹了一年多的脾气，他们的婚姻差点就破裂了。
越想越头疼，厉云峰放下汤匙，单手抚额。
顾小离甩着膀子，一阵风似的走进来，脑门顶上戴着跟大妞二妞一模一样的发卡。
口罩遮住了脸，露在外面的眼睛倒是笑眯眯的。
海啸来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
厉云峰不动声色的观察，估摸着顾小离正在酝酿一场大海啸。
平静地度过一个上午，双胞胎进入午睡时间。
厉云峰走到外面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等着顾小离发飙。
一双手臂从后面缠住他的腰，“老公。”她贴着他的后背，赖赖唧唧地叫道。
“嗯？”厉云峰绷紧神经，进入备战状态。
“你去海滨啦？徐静宜也去了？”顾小离完全不按招数出牌。
“嗯。”厉云峰承认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小离轻捏一下他的腰。
“徐静宜怀孕了。”厉云峰故意掐头去尾，说得很暗昧。
“谁的？”顾小离淡定地拍拍他的小腹。
她的冷静超出厉云峰的预期。
“你爸的。”厉云峰沉吟道。
顾小离轻叹一口气，两只手上下轻抚他的腹部。
“你早知道了？”她如此平静的反应，厉云峰只能如此猜测。
“嫁给你之前。”顾小离低声说。
她居然瞒得天衣无缝，连他都没告诉。
厉云峰心里产生一丝不快，“是不是你们家人早就知道了？”他语带嘲讽地问，到头来，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顾韵蓉肯定不知道，我妈，我不能确定。”顾小离幽幽地道。
也是，依着顾韵蓉一根筋的性子，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你们家，就顾韵蓉一个蠢的。”厉云峰讥讽道。
“昨晚怎么回事？”顾小离两只手顺着他的小腹往下移。
“你不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厉云峰坏心情地打开她的手，他知道顾小离是聪明的，现在发觉她岂止聪明，简直是狡猾。
跟别人狡猾也就算了，就连跟他都玩起了心眼。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顾盛元擦臀，顾小离在一旁冷眼旁观，大概要偷笑了。
“老公，我已经替你报仇了，痛扁了一顿顾韵蓉。”顾小离软声说，两只手再次乱摸。
“她有什么错？好好睡着觉，被我占了便宜，又被你痛扁一顿？”厉云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旁，低头看着她，语气不善地说。
顾小离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他身上突如其来的怒气从何而来？
“顾小离，你心眼太多了，当年诱拐我去你公寓，你是故意把公寓布置成那样子的？”厉云峰开始怀疑她的深情似海都是演出来给他看的。
“什么意思？”顾小离懵懵地问，什么诱拐？
是他突然袭击跑到她家门口，她可从没对他发出过邀请。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故意摆着我的东西，让我感动，一时头脑发热才跟你。”厉云峰冷笑道。
他的白牙晃得顾小离眼疼，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他终于肯说实话了，他先是感动，然后头脑发热跟她一起，发现她还是个处，只能对她负责任，这就是他跟她结婚的原因。
厉云峰等着她的回击，她不说话，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委委屈屈的样子，活像他又虐待她了。
“你又哭什么？”他皱眉问，最讨厌她掉眼泪了。
顾小离垂着头一言不发转身回房，爬到榻上蜷成虾米。
敢情他跟顾韵蓉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屁颠颠地跟顾韵蓉打架，全成了一场笑话。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厉云峰跟进房间，要吵就吵到底，她吵一半把他晾一边，这算什么事。
顾小离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她现在很伤心，不想跟他说话。
“又想来半死不活那一套？”厉云峰暴躁得一脚踢开椅子。
“我现在不想说话。”被子里传来顾小离带着鼻音的声音。
“什么时候想说，你给我一个时间。”厉云峰咄咄逼人。
“三十分钟以后。”顾小离给出一个时间。
厉云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