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碧馨气鼓鼓地跑下山,将陈雷拉起来,大骂:“你这个大家伙,看着还行,怎么就没抓牢冰雪呢?害得我没和慕容姐一起去帮公子打坏人!”
陈雷委屈地大叫:“天地良心,我我只是一个凡人啊,怎么能和你们比?你知道么?我手脚早冻麻了,都怪秋号这个臭小子,不告诉我”。
“啪!”涂碧馨的一个耳光,打的陈雷一阵趔趄,“噗通”一声就摔倒在雪地上。
涂碧馨小眼怒瞪,呵斥道:“敢骂我们公子,你找死啊?”
陈雷捂着疼痛无比的脸,满腔的怒气、愤怒、悲愤无法发泄,这还叫人活吗?一个小丫头片子,随手一掌,就打的自己七荤八醋。要是让自己大学同学知道,还不笑掉大牙?气愤、郁闷无比地盯着涂碧馨。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看着陈雷的表情。涂碧馨紧绷的严肃面容,忽然如春暖花开,笑呵呵地说:“你这人啊,还是个大男人嘛?不就打了你一下,难道不该打?度量这么”。
陡然,远处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传来,涂碧馨惊骇地用小手捂住嘴巴,扭头望去,那里的天地之气更狂暴了,陈雷也直愣愣地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紧接着,又是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
“啊!不好,公子有危险!走!”涂碧馨急促地说着,拉起陈雷就跑。还没跑出几十米,就望到远处的神女峰如发怒般,狂暴的雪山碎成无数雪块,像天女散花般,却没有那么美妙地激荡开来。
“雪崩!”涂碧馨、陈雷顿时脸无血色。没命地向前奔跑。
慕容红泪也听到几声巨响,紧接着就看到那恐怖的场景。雪崩!人类无法抵抗的自然灾害!
这时,他们应该远离这片危险境地,可是,三人头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看到秋号。
身陷雪崩中的秋号,数次提起功力,向上疾窜,可是,上升的速度远不如急压下来的冰山、冰块、冰雪!
“我靠,难道我会长眠此地不成?”
想着,念着,思绪不停,手脚也不停。
秋号。
依然毫不气垒地继续向上拱。
想到奔跑数日的野外,空旷苍茫的雪山景观这些都在进行心灵的洗礼。
自己于崇山峻岭、腾叠险峻的雪山中感悟大自然的神奇;于苍猊犬潜伏突击,而有惊无险中,深深明白队伍的额内涵!于母狼、小狼崽一家子的另一面中,体会到人性更深层次的内涵;于雪人和他酣畅淋漓地拼斗中,醒悟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未了。
是的!不仅要活着道格拉斯,还要揪出廖大福幕后黑手,这黑手到底是不是道格拉斯?更有那些挣扎在畸形权力下普通民众。
秋号渐渐地找到人生新的希望,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渐渐地找到自己追求。
可是,造化弄人的一场雪崩,难道真的是命数?
“有缘人?屁话!还没品尝一下有缘人的喜悦,就被雪崩镇压了”秋号郁闷地想着、郁闷地骂着。
从记事开始,一幕幕,似乎开始扫荡秋号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留下的是心路的历程和一些永久的刻骨铭心!
生命征途上坎坷,欢声笑语、悲欢离合,这也不啻是生命旅途中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渐渐地,大半天过去,雪崩的速度也慢下来了。
渐渐地,秋号精疲力歇;但秋号还是缓慢地挪动身体,他知道,一旦停下来,就真的与死神接吻了。离开旅馆的时候,也许自己抱着无所谓态度,可如今,对生活的向往比任何时候都那么强烈!
人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心灰意冷时候,甚至能想到自杀,可一旦有了那么点希望,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渴求生命。
很远很远的地方,母狼气喘吁吁地放下自己的两个孩子,惊恐地望着漫天飞溅的冰雪!记忆中,也看过几次雪崩,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汹涌,这么狂暴。那个恩人和雪人竟然如此神奇,仅凭打斗,就引发剧烈的雪崩。
渐渐地,看到雪崩停下来,母狼和两个小狼崽嗷嗷直叫地往上冲,凭着敏锐的嗅觉,嗅出恩人被冰雪深压的地方,母狼在前面挖,小狼崽在后面,用小爪抓移冰雪。
半天过去了,已经看不见母狼了,她已经深挖到冰雪底下了,两只小狼崽早累的筋疲力尽,但依然在机械地爪移动冰雪,每块冰雪上都留下母狼和小狼崽鲜红的血泽。
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悄然临近,看着这奇异的一幕。
从它们的动作上,慕容红泪深深明白,小狼崽和深坑中看不到的大狼,不是在捕捉食物,而是在抢救什么,而那里,正传出自己跟踪而来的熟悉的味道。
狼在救公子?这太荒唐了,也太叫人难以相信了!
狼这家伙,是个忘恩负义,损人利己的家伙;是卑鄙无耻的盗贼,专门偷羊、偷猪等家畜;更有欺软怕恶的劣根性,群狼遇到一个人的时候,居然敢吃人,但是遇到人多的时候,就吓得只逃。这种畜生怎么会救人呢?
况且,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饲养狼啊,公子更不可能会饲养狼,从聊阳市到压库鲁斯,几千里的路程,换了几次车,也没看到公子带狼啊,如果带了,再怎么隐蔽,她也能发现,凭狼的速度,怎么可能跟上汽车、火车的速度?
可是,眼前的一切,无法解释。
感觉那丝微弱的熟悉的感觉,慕容红泪不在多想,立即飞掠过去,帮着小狼崽弄冰雪。忽然看到人来,呆滞的两只小狼崽吓了一跳,爪子下一滑,咕噜噜向山下滚去,斑斑点点的鲜血滴落到雪地上,留下两条刺目的血红痕迹。
看着这凄惨、感人的一幕,慕容红泪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脱框而出,身子一纵,追上小狼崽,一手一个,将它们捞到怀中,回到深坑旁,轻轻将它们放下,两只小狼崽吓得浑身直哆嗦,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母人。
慕容红泪擦拭了一下眼泪,深坑下抛出来的冰雪,依然有节奏地一块一块地累积,来不及照顾小狼崽,慕容红泪飞奔过去搬运冰雪。
慕容红泪一边迅速搬运冰雪块,一边看着小狼崽那一直流血的四肢,想到凡间的一些事,不禁感叹万千!有时候,凡人连畜生都不如。
小狼崽见来人也是帮忙救恩人的,恐惧感渐渐消退,立即颤颤巍巍地爬起,距离慕容红泪稍远一点,将冰雪往下扒。
后来,涂碧馨、陈雷也赶来了,迅速加入抢救秋号的队伍中。
涂碧馨看着这惊异的一幕,终于忍不住,将小狼崽它们强行都抱起,一边哭着,一边匆忙往伤口上撒点药,就放在一边,做着手势让它们休息后,自己赶紧搬运雪块去。两只小狼崽实在太累了,见救恩人的人多了,心神就稍稍那么松点,就昏过去了。
雪崩下的秋号,渐渐地,再也无法向上挪动一点;渐渐地,秋号品尝到清醒死亡的滋味;终于,意识渐渐模糊。
慕容红泪、涂碧馨、陈雷三人扒着、扒着,就发现深坑里没有了动静。慕容红泪立即纵身,跃进深坑,只见一只母狼软软地倒在里面,嘴巴、四肢血肉模糊!特别是嘴巴,一边流血,一边喘着粗气,流出血红色泡沫。
那样子,再不抢救,一定会死掉的。
心下猛地下了个决定,默默地祷告:“公子,坚持住,我必须救她,如果换做你,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慕容红泪抱出母狼,大喝道:“涂碧馨,到下面挖,陈雷在上面搬运,我要立即救这母狼,否则,她会死掉的。”
涂碧馨、陈雷望向母狼的眼睛,就像对待朋友一样,是尊敬的眼神!什么话也没说,就按照慕容红泪的吩咐去做了。
是的,这时候的母狼,在他们眼中,不再是一个畜生,不再是令人唾骂的狼,而是值得尊敬的朋友!
常听人一叫,就是“谁跟谁啊?我们是朋友!”真的吗?
朋友千千万,真心有几何?
实在是亵渎了“朋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