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嗤之以鼻。“好日子?你所谓的好日子是什么样的?是每天可以吃上白米饭还是可以闻到乡间泥土气息?你空有一肚子学问却不懂一点人情世故。你配得上我女儿吗?你拿什么来养她?”
另一屋内湘湘一次次的敲着门。“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相公。爹你真把我当犯人关起来呀。快开门!”
这个书呆子不是不让他来吗?跑来送死啊!
湘湘她娘在屋里陪她,她是一个传统以夫为天的女人。丈夫的话就是圣旨!丈夫说一她不会说二。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她很心疼,可是这个家她没有做主说话的份。“没用的湘湘!”
都说女人似水心底也软一点。湘湘跪下来抱着娘亲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和欧阳飞吧。因为我的事爹恨死他了,这回他自己送上门来我爹会打死他的。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我是真的很爱欧阳飞,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
夫人面露难色。“湘儿快起来,不是娘不帮你只是相爷的牛脾气我也拿他没办法呀。”
“你真的打算赔上女儿一生的幸福?皇宫内院一进去你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你真的舍得?”
“孩子,姻缘天注定你就认命吧。”
湘湘摇头。“不!我不认命。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皇帝,我是欧阳飞的妻子我不能对他不忠。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我亲生父母,为什么你们这么狠心一定要剥夺属于我的幸福?”
唉!湘湘她娘长叹一声决定把事情真相告诉她。“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了。你不是相爷的亲生孩子,我嫁过来的时候肚子里就有了你。你走的这是我的老路呀!”
苏湘湘听完母亲的陈诉差点昏厥。一个叫了二十年的爹爹竟然是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怪不得这么多年她的相爷爹爹总是对她们母女不冷不热。怪不得在这个家她找不到归宿感。从小到大她就没有享受过慈祥父爱。任凭她多么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拼命的想讨好爹爹,可是到头来相爷给的还是那冰冷的眼神。
她咬牙激动的说。“我明白了!我说爹爹为什么急着把我嫁进皇宫呢,原来我是个托油瓶!我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想利用我得到他要的权位。他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也不会在乎我快乐不快乐。”
相爷夫人也哭了。“湘湘不是这样的,是娘让你受委屈了。你想跟欧阳飞在一起我不反对,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是皇上要的人,我们不答应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抄家灭九族的。你忍心看到我们一家人因你而死掉吗?一头是你的幸福,另一头是全家人的性命。权衡轻重也只能牺牲你的幸福了。这些不说,就眼前的情况你如果再固执欧阳飞的命就保不住了。”
灭九族!娘亲的话如当头棒喝惊醒了她。是她太自私了吗?她不能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家人死活。
另一边,欧阳飞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相爷告诉他“湘湘说她不再爱你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穷得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又能给湘湘什么?皇上是九五之尊你能跟他比吗?你要是真为湘湘着想就离她远点。因为你什么也给不了她,什么也给不起!”
“不!我不相信!除非湘湘亲口跟我说!只要她亲口说她不爱我,如果这是她的选择那么我成全她。”
相爷气得脸红脖子粗,苏湘湘要是肯开这个口,他又何必在这唱了许久的独角戏。相爷一声令下:给我打!把欧阳飞往死里打。
噼噼啪啪!相府官兵抡起棍子朝着欧阳飞就是一阵猛打。
突然大门打开,湘湘从里面冲出来喊:“停手!不要打他了!”她看着相爷视死如归的说:“爹,我答应你进宫去!”
欧阳飞顾不得屁股上的伤痛立即跳出来反对!她拉着湘湘的手说:“湘湘我不答应!你不是说要陪我直到永远吗?你不是说你讨厌宫中的众多规矩吗?”
苏湘湘甩开手面无表情的告诉他。“欧阳飞,我……不……爱……你……了!”
犹如遭到电击,欧阳飞倒退一大步。“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摸着你的心再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了?”
苏湘湘收好心神,嚼字清楚的讲:“你听好了!我说我不爱你。我去找你跟你结婚完全是因为我年幼无知,现在我想得很清楚了,这根本就是个错误!你说我贪图富贵也好说我无情无议也好,总之请你离开我。我要做贵妃不想当农妇。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给不了我要的生活。”
这一翻冷酷无情的话是彻底的击倒欧阳飞。都说女人翻脸好比天气还多变,今天他是真的见识到了。爱情就像鲜花盛开与衰败,它的鲜度这么快就消失。人脆弱的心灵如何能承受这天堂地狱、狂悲又狂喜的落差?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么他呆在这里也再没任何意义了。托着受伤的身心,欧阳飞慢慢离去。灵魂远走、思想停顿,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具如行尸走肉的空壳。
欧阳飞转身的瞬间,他没有看到湘湘的泪划过脸颊。对不起!忘了我吧!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新娘!
往日回忆点点涌上心头,一幕幕镜头在脑海中重放。爱有多深痛有多真。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湘湘这话如魔咒般缠着他。欧阳飞感到头昏眼花心脏一阵绞痛,一张口酸酸的物质从喉咙出来。他一擦嘴角是竟然血迹!失去了最爱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背景注定了他们的悲剧命运,然而他没有勇气看着湘湘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过了两天湘湘从蔡元那里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天妒英才欧阳飞去世了!苏湘湘精整日以泪洗面,靠着回忆度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或许上天怜见他们可以在阴朝地府再见。几天后皇宫的轿子如期而致,苏湘湘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万人艳羡的目光中进了轿子。声乐依就响起,鸳鸯帕上的喜字还如当初那般红艳。轿中的美人儿却没有当新娘子的喜悦。涂再多的脂粉也遮挡不住那双因哭肿而起的熊猫眼圈。死在去皇宫的轿中这不算欺君之罪吧。她不能辜负欧阳飞的一片深情也不想连累家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苏湘湘拆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剌进了自己的心窝。为了不给自己生的机会她还在发簪上涂了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