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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东汉党争之祸(2)

陈蕃爱憎分明,对待真正的高洁之士礼敬有加,对欺世盗名之辈则严厉惩处。同郡人徐稚品德高尚,素有名声,历任郡守招请他去,他都一一拒绝,而时任郡守的陈蕃则一请便到。陈蕃极为敬重徐稚,特意为他设了一个床榻,徐稚离开之后,就把床榻悬挂起来,以示只有他才配用此床。郡内还有一个叫赵瑄的人,父母死后他为之厚葬,也不封闭墓道,还搬了进去,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乡邑之人到处称赞。州郡长官也几次备礼隆重地请赵瑄出来做官,但都被他拒绝了,这样一来他更为世人所敬重,名声也越来越大。而赵瑄被推举给陈蕃时,陈蕃却没有轻信,亲自到墓中查看,发现赵瑄在墓道里不但娶了妻子,还有5个儿子。陈蕃大怒,立刻治了赵瑄的罪。

李膺字元礼,颖川襄城人,出身望族。李膺不善应酬,交游也不广泛,但素有威廉之名。李膺任司隶校尉时,就曾大力打击权宦势力,最为著名的便是处死张朔一案。张朔是权宦张让之弟,贪残无道,甚至杀害孕妇。听说执法严峻的李膺成为自己的上司后,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了哥哥家。李膺得知后,带人闯进张让家抓人,审讯完毕后马上处死。张让向桓帝诉冤,桓帝召见李膺,指责他不请示便杀人的过失。李膺没有认罪,反而说得皇帝哑口无言。自此后,大小权宦都处处小心,连沐浴日都躲在宫内,不敢出来。桓帝见后非常奇怪,问他们为何不敢出门,这些人边叩头边流泪说:“我们害怕李校尉啊!”

除了用实际行动打击浊流派外,清流派还通过舆论手段来影响政治,即在太学进行“清议”,并举行游行示威。

“清议”是士大夫们针对朝政的好坏,并对官吏人品的高低及吏治的清浊进行评论,然后广为传播,成为乡谣。清议虽对改善吏治起不到根本作用,却对宦官、佞臣构成了压力,迫使他们不敢过分猖狂。

游行示威是太学生们营救入狱士人的行动,营救朱穆与皇甫规便是其中二例。

朱穆在担任冀州刺史时,权宦赵忠丧父,违反朝廷定规,偷偷地制办了金缕玉衣等陪葬品。朱穆听说后马上下令查处,掘开坟墓,搜齐证据后,捕其家属下狱。这下捅了马蜂窝,桓帝在左右宦官的唆使下,将朱穆撤职。此事在太学生中引起强烈不满,刘陶联合几千人到皇宫门前请愿,为朱穆鸣不平,迫使恒帝赦免了朱穆。皇甫规因为拒绝中常侍徐璜等人的索贿,被陷害下狱。太学生张凤等联络三百余人至皇宫门前请愿,终使皇甫规出狱。

利用清议、游行示威等手段,太学生们有力支持了士大夫反权宦的斗争,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清流势力。这也让权宦集团恨之入骨,积蓄实力准备猛烈反扑,最终酿成了著名的“党锢之祸”。

三、党锢之祸

公元162年,杨秉任太尉,与司空周景联合上书,要求将宦官的爪牙从各级官位上驱逐下去。得到桓帝支持后,捕杀或免官达50多人,天下人莫不肃然。在地方上,清流与浊流之间同样展开了争夺。南阳豪强张汜依附权宦,胡作非为,郡太守成缙查明其罪后,不顾朝廷的赦免之命诛杀了他,令宦官们愤恨不已。不久,山阳太守翟超没收了中常侍侯览的财产;东海相黄浮诛杀了权宦徐璜之侄徐宣一门。但翟超、黄浮等人也遭到了报复。

公元166年,有一名叫张成的方士,以方术曾经结交了不少宦官,连汉桓帝也很相信他的占卜。一次占卜之后,张成当众推断不久皇上要大赦天下。张成怕人不信,居然叫自己的儿子去杀人,以便日后验证。张成算得倒挺准,只是没算准会撞到李膺手中。李膺拘捕了张成的儿子之后,果然有宦官求下了皇帝的大赦令。李膺更加愤怒,按律杀了张成的儿子。谁也没能料到,就是由于这么一件事,引发了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

张成的弟子上书,诬告李膺结交太学生,共成一党,诽谤朝廷。汉桓帝自从依靠宦官力量剪灭了梁冀之后,日益荒淫,便下令逮捕李膺,然后清剿党人势力。李膺、杜密等三百多人被捕。对于逃亡的各地党人,权宦四处搜捕,悬赏捉拿,朝野上下顿时阴云密布。

捉拿党人的诏书到了各郡,各郡的官员不管真的假的,都上报党人名单,多的有几百个。只有青州平原相史弼一个没报。青州于是派了一个官员到平原去查问,责问史弼为什么不报党人的名单。史弼说:“我们这里没有党人,叫我报什么?”那官员脸一沉,说:“青州下面有六个郡,五个郡都有党人,怎么平原偏偏会没有?”史弼回答说:“各地的水土风俗不一样。别的地方有是别的地方,为什么平原就一定也有党人呢?”那官员拿史弼没有办法,就胡乱把平原的官员收在监狱里,回报朝廷。

被捕的党人在监狱里,宦官对他们进行残酷的折磨。他们的头颈、手、脚都被上了刑具,叫做“三木”,然后被蒙住头一个挨一个地拷打。由于当时被捕的都是有名望的人士,很多人以不在党人名单为耻。一些儒生纷纷上书,称自己也是附党,应该连坐。这下桓帝感到难办了,只好置之不理。

李膺等人入狱,并没能钳着朝野之口。因为宦官专权,实在不得人心。城门校尉窦武是窦皇后的父亲,与太学生有些交情。太学生贾彪劝说窦武出面营救,窦武也对宦官擅权不满,便与尚书霍胥联合上书。汉桓帝释放了李膺等“党人”,遣送他们各自回到老家,禁锢终生,不准回到京师,更不准做官。这就是第一次“党锢之祸”。

四、二次党锢

第一次党锢之祸使清流派受到沉重打击,但没有被彻底击垮,被禁锢的党人还得到社会的广泛同情,声望空前提高。

公元167年,汉桓帝驾崩,灵帝即位,外戚窦武辅政。窦武为了打击权宦,起用了陈蕃为太傅,士人胡广为司徒。为了壮大势力,他们重新起用了李膺、杜密、尹勋等人。一时间,士人们对铲除权宦势力,无不翘首以待。但宦官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中常侍曹节、王甫,他们与灵帝的乳母赵娆勾结,组成了宦官集团的核心。

灵帝继位这年的夏天发生了日食,陈蕃、窦武趁机利用这个“灾异征兆”上奏太后,控诉宦官越轨不法,培植亲信,扰乱朝政,触犯天颜,应当全部诛杀。但太后却道:“宦官自古有之,即使其中一些人有罪,亦不能全部杀掉。”不过,太后还是任由二人处死了作恶多端的宦官,并允许窦武的一个侄子统率一个常备军。

不久,太白金星又越出轨道,熟知星象的天官刘瑜向陈蕃指出,这种现象不利于大臣。陈蕃、窦武为了扩展势力,任命了一大批士人掌管京师要职,继而上奏了一批准备捉拿的宦官的名单。

因为太后还是比较相信宦官的,奏章被搁在一边没加理睬。这一来打草惊了蛇。曹节、王甫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他们从太后那里抢了玉玺和印绶,把太后和汉灵帝软禁起来,然后以汉灵帝的名义宣布窦武、陈蕃谋反,把他们杀了。

宦官再次掌权,李膺、杜密等被撤职回到家乡。一些名士、太学生们由此更加痛恨宦官。宦官也把他们看作死对头,找机会再次陷害。

有个名士张俭,曾经告发过宦官侯览,侯览一心报复。正好张俭家赶走了一个仆人。侯览利用那个仆人,诬告张俭跟同乡24个人结成一党,诽谤朝廷,企图造反,要求汉灵帝再一次下令逮捕党人。汉灵帝才14岁,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党人,自然照办。

逮捕令一下,各州各郡又骚动起来。有人得到消息,忙去报告李膺。李膺坦然说:“我一逃,反而害了别人。再说,我已经60岁了,死活由他去,还逃什么!”就自己进了监狱,不久被拷打而死。杜密知道免不了一死,也自杀了。

汝南郡的督邮奉命到征羌(今河南郾城)捉拿士人范滂。到了征羌的驿舍里,他关上门,抱着诏书伏在床上痛哭。消息传到范滂那里,范滂说:“我知道督邮一定是为了不愿意抓我才哭的。”马上跑到县里去投案。县令郭揖吓了一大跳,说:“天下这么大,哪儿不能去,您到这儿来干什么?不如我不做官了,跟您一起逃跑。”

范滂感激郭揖,说:“不用了。我死了,朝廷也许能把抓党人的事停下来。我怎么能连累您。再说,我母亲已经老了,我一逃,不是还连累她吗?”县令没有法子,只好把范滂收在监狱里,并且派人通知范滂的老母亲和他的儿子跟范滂来见面。范母来到监狱,对范滂说:“你能和李膺、杜密两位一样留下好名声,我已经够满意了。你也用不着难过。”范滂跪着听母亲说完,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儿子说:“我要叫你做坏事吧,可是坏事毕竟是不该做的;我要叫你做好事吧,可是我一生没有做坏事,却落得这步田地。”旁边的人听了,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像李膺、范滂这样被杀的一共有一百多人,还有六七百个人在全国有声望的,或者跟宦官有一点怨仇的,都被宦官诬指为党人,遭到逮捕,不是被杀,就是充军,至少也是禁锢终身。经过这两次“党锢之祸”,朝廷里的比较耿直的官员都遭到打击,大小官职差不多都由宦官和他们的门徒包下了。

追根溯源,“党锢之祸”起因于官僚士大夫、儒生等清流派与以宦官为首的浊流派的斗争。一些比较正直的官僚、儒生为了挽救社会危机,缓和阶级矛盾,提出了一些改革主张,坚决要把宦官赶出政治舞台,选拔清贤奉公之人。在经济上也提出一些改革主张。尽管收效甚微,但党人的作为在当时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这场惊心动魄的政坛纷争虽以党人的失败告终,但正直的党人为挽救社会危机,不畏强暴,冒死直谏,怒斥奸邪,“杀身以求仁”的气节永远激励后人,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