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向天歌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那……那许帮主呢?”
“我爹葬身敌手!”向天歌目中含泪,“全帮上下只有我一人逃出。”
向天歌呆对半晌,轻声问:“是西玄门教的人所为?”
许潇潇低着头,又点点头。“是西玄门教的‘黑玫瑰’所为。”
向天歌怔忡惊惧,纳闷之际,只听许潇潇道:“向大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先去前方的客栈躲躲,到那再谈也不迟。”
向天歌心中竟是疑团,随许潇潇走了五里路,到了一个偏僻的庄上。远远望去,果然有一个小酒馆立在那儿。
二人迈入酒馆,发现酒馆空无一人。店小二立刻上前招呼,二人入座,要了两碗清茶,两碗牛肉。店小二笑道:“请二位爷稍等。”赶忙端碗上筷,传茶呼菜。
许潇潇低声道:“那‘黑玫瑰’由司徒墨,文容,李猛三人组成。黑玫瑰原有四人,老四徐超一年前被一绝顶神秘人所杀,江湖中人没有一人见过那神秘人的模样。只传闻他身着黑衣,来去如风,杀死徐超的正是三枚丧门针。”
听到“丧门针”三个字,向天歌心中一惊,昨夜杀手刺杀他时,那暗中相助之人施放的正是丧门针!不过仅品凭此点,并不能断定此人就是许潇潇所说的神秘人。
此刻店小二已端上热茶水,递上牛肉,并赠有两碟芸豆。客气道:“客官请慢用!”
见许潇潇脸上含满泪水,向天歌安慰道:“许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你我都有杀父之仇,此仇不可不报!”
许潇潇擦干泪水,说道:“欧阳英豪对‘沧海四杰’颇为愤恨,惟恐四杰联合武林各派好汉,使西玄门教教陷入武林各大派的包围之中。于是便先下手为强,欲对‘沧海四杰’逐各击破,以削弱正义实力。而四杰中我爹的武功最弱,于是便成为第一个攻击目标。”
向天歌暗想:“‘黑玫瑰’武功如此之高,竟只是月徘徊的手下,可见那月徘徊是何等角色!”又叹道:“麒麟帮一亡,势必在武林中造成巨大轰动,新月教将更加猖狂。沧海四杰变成了三杰,就更便于新月教的逐各击破了。”
许潇潇吃了口牛肉,点点头。
向天歌见他神色黯然,显然是父亲遇难后极度悲伤。当下也不便多问。于是也喝了口茶,夹着牛肉。
这时,店小二面带笑容地走过来,道:“二位觉得本店的茶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潇潇和向天歌相对一视,颇感诧异,正愕然,忽觉头部微微发胀,逐渐昏昏惶惶,终于身子一软,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店小二见两人倒下,大呼一声:“兄弟们,又倒了两个。出来抢钱吧!”
此话一出,屋子后堂“呼呼呼呼”冲出四人。四人一身土匪山贼打扮,手持大刀。其中一人大笑道:“你小子的蒙汉药还行啊!”
原来这店小二与山贼是一伙的,武功却极为低微。生怕许潇潇和向天歌武功高强,故不敢直接动手劫财,于是便使用了这种在茶水中下蒙汉药的江湖老把戏,将二入迷倒,再下手捞钱。这种把戏在高手面前一识即破,可许潇潇和向天歌武功全无,经验不足,才不幸中计。
眼看五人开始搜身,忽然店小二的笑声敛住了,他颤颤地指着门口,“黑……玫瑰!”另四人听他如此一喊,同时一怔,蓦然回首,只见远处有大队人马向这边走来,领头的三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黑玫瑰”!
三人顾不得钱财,撒腿狂奔,从后堂飞快地逃窜出去,再不见了踪影。风云突变只在一瞬间。两只黑物“嗖”地射向躺在地上的许潇潇和向天歌。转眼间黑物已进入二人口中。两人眼皮微动,睁开双眼。原来竟是两颗解药!
二人相互扶持着站起身来,回忆着刚才是如何昏倒的。待二人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双眸一亮,敢紧去摸钱袋,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向天歌最关心的还是那半张图纸,伸手一摸,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两人觉口中微苦,才料定是有高人将自己救醒,只是不知这解药是何人送入二人口中。
此时,“黑玫瑰”已走到酒馆门口,身后是西玄门教教的数十名弟子,两人插翅难逃,只能听天由命。
“哈哈哈,这不是金龙帮的少主子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爹倒也聪明,事先竟设计好了暗道,让你小子逃了出来。只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现在就让你们父子两见面!”说话的人身材魁梧,穿着红色武服,面相威武,目光深邃,手持大刀。这把刀银光闪闪,透出一丝寒光。
许潇潇冷笑道:“我本就没打算活着,否则我会傻到在这破酒馆等死,而不逃的远远的?”心中却道:“哎,我太疏忽了!好容易逃出来,却不到其它门派躲躲难。我死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向大哥……”
那手持大刀的又说:“好,还嘴硬。既然不怕死,我李猛这就送你上路!”
许潇潇也举起手中的剑,作出应战姿势。
李猛狡黠一笑,一计刀光便斩了过来。危急之际,忽然三道银光从后堂射出,“嗖嗖嗖”,只听“当”地一声,一道银光与银刀相击,那第二道银光却径直向李猛射去。李猛急忙收刀回挡,“当”地又一声,光刀相击。第三道银光飞向李猛小腹,李猛银刀正挡第二道银光,当下来不及下挡。生死关头,丢刀在地,身体飞旋,那第三道银光几乎擦着他的身子射向身后,身后的一个新月教弟子却被银光射中膝盖,血流不止。
从银光射出,到第三道银光击中手下,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李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连续挡避三道银光,其反应之讯速,功夫之深,可见一般。当即便有数人鼓掌感叹。
身后的弟子膝盖处仍在流血,他捂着膝盖,哼哼唧唧,爹妈地乱嚎,甚是痛苦。
一个身着乌衣,戴着铁手的武士见状,用铁手的两只利爪在那人膝盖的两侧运足内力,一捏,一枚银针嗖地跃出,射入酒馆的木门上。“丧门针!”向天歌一惊,正是在麒麟帮为自己保住性命的丧门针。这样一来,此人即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个高人!
李猛抱拳高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缩头缩脚。不如站出来,李某期待着与这位高人交个朋友!”
话刚落音,后堂便传来哈哈的笑声:“那当然,这便出来!”
刹那间,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向后堂望去,只见一道黑影缓缓映入轮廓。众人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见他全身黑衣,面戴黑色铁面具,手持一柄长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气度非凡,巍峨挺立,不禁让人敬畏三分。
李猛“啪啪啪”鼓了三下掌,笑道:“好!真可谓闻名不如见面。大侠豪气袭人,气度凛然,非同凡响。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李猛一向自视甚高,眼下对这个黑衣人大为赞赏,可见此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听黑衣人平静地答道:“不敢。在下杜若。其实,姓名只是个代号而已。有些人一生作恶多端,死后姓名遗臭万年。依我看这种人倒是无名无姓为妙,免得被人传骂。李大侠,你说是吧?”
李猛狠狠地瞪他一眼,嘴上却笑道:“大侠所言极是。只望大侠行个方便,许家大少爷的命我们要定了,望大侠不要阻拦!”
杜若漠然道:“恕在下多事。要取这二人性命,必须先将在下撂倒!”
李猛右手持刀,左手在银光闪闪的刀身上从刀柄到刀尖滑了一遍,道:“那‘黑玫瑰’就不客气了!”
杜若冷笑道:“三位大侠向来行动一致,倘若一齐对付在下,在下实在荣幸!”
这一招激将果然有用。李猛盎然道:“只要大侠把我三人一一打败,我们定当放人!还是我先领教大侠高招!”话音刚落,便跃起举刀杀来。
杜若见他从空中腾空杀来,立即向右疾退,李猛银刀斩空,并不停顿,迅速提刀上扬,杜若急速仰首向后翻腾,双腿上踢过程中欲顺势勾住敌人银刀。李猛来不及收刀,左掌劲力杀出,欲击敌双腿,想借掌腿交锋之间隙把刀撤回。谁料黑衣人右腿不闪避,竟奋力击出,以单腿去接双掌。
李猛大喜,料想:“用脚接双掌本已吃亏在先,更何况身体腾空,腿脚无法接力运劲,这一掌下去,非让你腿脚骨粉裂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杜若出右腿竟是虚招,蓦地外拉变向,左腿仍径直攻向敌人。一惊之下,右腕已被对方左腿踢中,手一麻,银刀“当”地落地。杜若借对方右腕之力上蹬后翻,间隙中顺势拔剑出鞘。待落地立定之时,长剑已出鞘在手。李猛急忙下身拾刀,杜若长剑闪电般杀来。李猛来不及拾刀,只得横闪避开。杜若穷追不舍,长剑横斩。李猛来不及上跃,危急之际,仰身避开。身子上仰之际,只见一道白光擦着鼻梁飞过,好不惊险。
杜若抓住时机,趁敌人躲避剑击,无力顾及地上银刀之时,边出长剑,左腿欲趁机勾起地上银刀,再一招“横光掠影”,长剑分出数道剑影,李猛暗念此招非同小可,但见空中犹如数把长剑斩刺过来,实不知哪把是真,哪把是假。情急之时只是飞速向后闪退。
眼看身后已无退路,李猛想这终究不是权宜之计。于是一招“分身错影”,飞绕过剑影的包围。总算避过一劫。
谁料杜若这招“横光掠影”只是投石问路。借出招之际,左脚勾起地上的银刀。待李猛分身错影避开,杜若已将银刀握于左手。
刹那间,已是双刀在手。李猛一面自责自己上当,一面又想起方才那招“横光掠影”非得全力避让不可,否则性命难保,虽银刀被夺,但仍暗自庆幸。
要知这李猛虽名声显赫,但毕生的威力都集中于这柄银刀上。一旦银刀脱手,则招数完全不能使用,武功可谓丧失一半,以至于方才如此狼狈。
眼见宝刀沦于敌手,李猛料想再战将以空手对一刀一剑,必败无疑。当下咬咬牙,愤愤道:“李某无能,银刀被夺,只得认输!”
一旁的向天歌和许潇潇见杜若武功盖世,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黑玫瑰”之首李猛打败,不禁鼓掌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