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铁翼雄心（5）
就在日军陆航调兵遣将，妄图一举扫平衡阳机场，彻底瓦解我空军最后的战力同时，衡阳机场通讯室内谭昭眉头紧锁，一筹莫展。谁能想象作为基地主官堂堂中央空军少将军衔的他穷尽心力拼凑不出一支救援力量，甚至连让部下返航的请求都直接驳回，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37年至今，残酷的空战消耗了大批年轻的飞行员，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成长就陨落在天空，单凭血肉之躯一腔热血怎么和日军源源不断驾驶着性能卓越战机的经验丰富的飞行员相抗呢？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青年投身空军，远赴大洋彼岸系统学习进修，待到他们学成归来就是空军反攻之时，只是那天还很遥远。这也是他决然拒绝章翼救援行动的原因，不是不值得，而是空军人才凋零损失不起了。
悠远纷乱的思绪被匆匆脚步声打断了，
“空委会回电了吗？”他问道，副官摇了摇头，望着谭昭红肿的眼睛轻声劝慰道：“长官，您太劳心了，您先休息会吧，这里我盯着。”
谭昭充耳未闻，自言自语道：“也是，乐陵，黟县只剩一个战斗机大队本就人员不齐，战机老化，更肩负保卫陪都驱逐日机的重任，我虽然挂着空委会副主任的头衔，也难动分毫，其实我又何尝不懂，空委会那帮蛀虫老贪，只会中饱私囊，从中渔利，哪懂一点战术指挥，战机机动调配整合战力才是上策，被动防御，各个击破弄得今天独守困局，真不知谁人之过？”
副官赶忙阻道：“长官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谭昭哼了一声颇为不屑却也闭口不言。
空气中气氛一时极为尴尬，副官干咳一声正要圆场突然桌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抓起来一听顿时面色大变。不等他说话那头抢先挂了电话，副官张口结舌呆在当场，话筒滑落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正在闭目沉思的谭昭问道：“怎么了，”
“长官部参谋处的电话，说军山乡已被日军占领，毗邻的大青山一线在其火力控制范围，无法冒险派出部队接应迫降飞机，而且，，”
“而且什么？说。”谭昭声音低沉透出一股怒气。
“大青山长年云雾笼罩，能见度低，山高坡陡崎岖不堪，即使迫降也是机毁人亡，不值得为了几具尸体日军激烈冲突。”
“简报上不是说大青山一线驻有我军三个师兵力，他娘的，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开溜了，早在40分钟前要求协助支援的请求现在才回复，算他妈什么意思？”
平时温文儒雅待人和气的长官大都发雷霆都开始骂娘了，可见事态严重到何种地步。
副官怯怯懦懦；“简报是十天前的，肯定早就撤走了，据说日军准备从江北那边发动攻势，应该是加强防御了。而且长官您也知道，我们和陆军那帮家伙一向不对付，关于驻防调动情况简报也是想起来给一份，爱看不看。”
谭昭倒看得开；“以往陆军兄弟求爷爷告奶奶说尽好话盼菩萨一样指着我们空军出动，不求别的，只要小鬼子的飞机不来扫射轰炸就烧高香了，可我们呢，不也是装聋作哑缩在基地不管不问，这不逮着机会给我们小鞋穿。”
副官不甘心道：“要不，直接打电话到战区司令部找薛长官，有您这空委会副主任亲自出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谭昭摇摇头：“如果军山乡，大青山一线还在我军手里，下面那帮家伙借故拖延迟疑，打一通电话还有用，但现在被日军抢战就不一样了。刚才的电话估计就是薛长官授意打的，他这是是摆明了告诉我：我们飞行员的命是命，他们陆军的命也是命，谁也不能白死。最公道的就是以命换命，他往日不欠我们什么，今日也休想让他的兵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