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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陆游悲凉的爱情

诗界千载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梁启超)

陆游出身于官宦之家,自幼好学不倦,十二岁即能吟诗作文,但他的童年非常不幸。1127年,靖康之祸爆发,北宋灭亡,陆游随其父陆宰及全家老小开始逃亡,自此饱尝离乱之苦。成年后,陆游怀抱安邦为民的志向,力主抗金。但由于当权派一味主和,他最终没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陆游一生坎坷,不但仕途曲折,爱情生活也很不幸。

1144年,十九岁的陆游迎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唐琬为妻。陆游与唐琬,一个是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一个是美丽贤淑的大家闺秀。两个人琴瑟相和,互敬互爱,本应有十分美好的生活,可两人的结合最终却是一场悲剧。

陆游的母亲望子成龙,她期望陆游早成大器。陆游婚后不久,便参加了当年的进士考试。文采出众的陆游本以为这一次能够顺利入仕,进而实现自己的报国宏愿,但是,因为他在试卷中力主抗金,这与当时朝廷主和投降的思路背道而驰,因而空手而归。而陆母却把这一次陆游没有考上归咎于唐琬。她责怪唐琬和陆游过于缠绵,影响了陆游的学业,再加上唐琬婚后一直不孕,于是陆母提出让陆游休妻。

陆游虽然不情愿,但他是个大孝子,在母亲的逼迫下他最终和深爱的妻子分开了。他们分手以后,陆游又被迫娶王氏为妻,而唐琬也改嫁了皇族赵士程。

两人分手十年后,这年春天,陆游独自到沈园赏春,而唐琬和丈夫赵士程也来此游春。

春天的美景无法让陆游排解心中的愁闷,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自斟自饮,借酒浇愁。突然,他意外地看见了唐琬及她的丈夫赵士程。唐琬也看见了他。四目相接,一时感慨万千,曾经的一幕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这十年间谁都没有停止过思念,只是时过境迁,两人已经不能再互诉离情了。唐琬和丈夫在亭中小憩时,派人给陆游送去了一杯酒,然后就和丈夫离开了。

陆游看着唐琬离去,悲从中来,在粉墙之上奋笔题下了那著名的充满哀怨之情的《钗头凤》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二年,唐琬再游沈园,看见了陆游在墙上的题词,不由得悲伤万千,愁怨难解,就在陆游的词下和了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此后不久,唐琬便郁闷愁怨而死。

1208年,八十三岁的陆游最后一次来到沈园。眼前春光依然,但旧人早已离去。已是暮年的老人写下了对所爱的人最深的思念《春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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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1125—1210),南宋诗人。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等数十个文集存世,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今尚存九千三百余首,是我国现有存诗最多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