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重见天日
时间是1970年,菲律宾探险家协会主席罗赫利奥·罗哈斯开始寻找山下奉文宝藏。有关罗哈斯的资料并不多见,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锁匠和业余探宝员。开始寻找山下奉文宝藏的时候,罗哈斯已经50余岁了。当他拿到了一张日本人的藏宝图之后,他再也抑制不住探险的念头了,他决心按照图纸上标出的地点,把那里的宝物挖出来。
罗哈斯的这张图纸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话需得从他父亲说起。
罗哈斯的父亲在二战时期是菲律宾最有实力的商人之一,专做紧缺物资的生意,也销售军火。这样一来,就不能不引起儿玉誉士夫的注意,儿玉誉士夫要拉拢他活动范围内各个国家的这类人物。谁知罗哈斯的父亲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不愿意与儿玉誉士夫合作。他所出售的军火,也大都是卖给美国人或者菲律宾游击队,基本上不卖给日本人。岩渊和山下奉文都曾找他买过军火,而且出的价钱,比美国人的价钱高出一倍多,可是,他坚决不动心。为了跟这个顽固而又具有广泛号召力的菲律宾人搞好关系,儿玉誉士夫和山下奉文都曾将其待为贵宾。不过,他的结局则是被日本人暗杀于二战结束之前。
中国的一尊金佛像。那尊引入瞩目的金佛像是菲律宾探险家协会主席罗哈斯挖出来的。罗哈斯并非一个贪财的人,他之所以想去冒这个险,主要是想体现一下他作为业余探宝员的价值,体现一下他作为菲律宾探险家协会主席的能力。没想到这尊金佛像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我们有理由相信,罗哈斯的那张藏宝图,便是他父亲当年
从日本人那里弄来的。他父亲得到这张藏宝图的手段,很大可能是利用他进人儿玉誉士夫或者山下奉文办公室的时候,顺手牵羊。
罗哈斯的父亲肯定没有在死前把这张藏宝图交给儿子,许多资料证明。罗哈斯是在60年代晚期才相信有山下奉文宝藏的,很有可能是在那时候他才从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了这张藏宝图。
从3月份开始,罗哈斯便不断地深入到碧瑶山中。包里挎着一个老式探测器,有计划地进行着精确的测量。一旦把地点确定下来后,他知道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于是他招募了10多个人。但正是他的这一招募行动,使他被马科斯手下的人盯上了梢。
罗哈斯的人挖了7个月之久,终于见了成效。
他们进入了一个到处散落着人骨的山洞。
由于有了图纸的指引,加上罗哈斯小心谨慎的性格,他们一路上避开骷髅阵设置的各种机关,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当他们就要接近宝物的时候,却遇到了一具特殊的骷髅。这具骷髅没有腿,腹腔里奇怪地伸出一根螺旋形的柱子,胸腔部分呈“V”字形的两根有低浅凹槽的骨头,直通两肩的锁骨,头颅奇大。罗哈斯敏锐地发现这具骷髅的结构有别;于普通的人骨,当年那些日本人肯定在上面作过特殊的加工。于是,他让手下人不忙着去动他。自己则站在一米开外,用他的探测器小心翼翼地进行试探。如果探测到的是人骨,探测器会发出“嘟嘟嘟”的叫声,可是,当他把探测器的尖嘴放在腹腔部位那根螺旋形的柱子上时,什么动静也没有。罗哈斯确信这不是人骨,有些紧张,对手下说:你们谁也不要去动这具特殊的骷髅,否则,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座碧瑶大山!他虽然,是因为紧张才说出这样的话,但并没有夸张。这的确是一具假骷髅!全身都由不易腐烂的物质组成,硕大的头颅里,装着威力极大的打开了保险盖的烈性炸弹,只要胸腔或腹腔的“骨头”一动,炸弹立即引爆。
这具假骷髅纵向躺在路中,把路面拦腰阻断,要想得到宝物,必须通过这道障碍。但是,它4米多长的躯体,使在场的人没一个敢跨越过去。罗哈斯认真地观察着洞子,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让人去洞外砍来十来根长长的木棒,扎了一个架子,架子的一头,小心谨慎地放在假骷髅的头部两侧,一头放在臀尾,人们便从架子上面爬了过去。
他们终于进入了放着财宝的山洞。
罗哈斯承认,他找到了一个大木箱。
他们把木箱打开,发现里面竟装着一尊金佛像!
由于有了这个巨大的发现,罗哈斯根本就没注意到在木箱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得可怜的空盒子。
罗哈斯和后来的有关报道都说,那尊金佛像有28英寸高,估计重约2000磅,头部可以拆下,身体内部藏有珠宝,从造型上看,“很明显地具有暹罗风格”。但那些珠宝,是属于马来半岛或暹罗的孟族统治者王冠上的饰珠。据认为,山下奉文转移到碧瑶时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未带走这尊佛像,至于它的出处,有可能是日本人在占领时期从暹罗的某个地方抢到的,或夺自泰国贵族的某个成员,或抢自在曼谷的某个华人富商,或者来自在暹罗王国备受尊崇的庙宇……
被山下奉文掠走的上面镶嵌有宝石的耶稣像。看来,信奉各种宗教的人都喜欢把自己尊崇的神塑成雕像,并用黄金及各种宝石精心打造,使其本身就成为了一件稀世珍宝,自然又成为了世人争相掠夺的对象。想来读者应该并未忘记,20世纪30年代末,山下奉文曾在朝鲜抢劫了一个名叫金泽河的银行家,在金泽河家的后花园里,士兵们也挖出了一尊金佛像,那尊金佛像重约1吨,跟罗哈斯挖出的这尊重量差不多相当。后来,山下奉文被调往中国的满洲,他自然把那尊金佛像也带到了满洲,再后来,他到了东南亚,到了菲律宾,那尊被山下奉文视为至宝的金佛像,便跟他一起转战南北。当时,没有资料说明山下奉文抢劫的金佛像是什么风格,里面是否装有宝珠,头部是否能够转动。但笔者认为,罗哈斯挖出的这尊,就是当年那些日本人从金泽河家的后花园里抢来的,别忘了,金泽河的祖上曾长时间在东南亚一带经商,并在当地购买了大量的奇珍异宝。
在沉寂了几十年之后,这尊金佛像没有想到它又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
家里的不速之客
可是,罗哈斯毕竟高兴得太早了,这件事情捅出来之后,许多不明身份的人便向他家里拥来。这些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买走他的金佛像。他们出的价钱倒是公平的,都不少于5000万美元。可是罗哈斯坚决不卖,因为他知道金佛像是一个无价之宝。
一天,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领了10余个人,径直来到他的大院里。那时候,他的大院按照他的吩咐已上了锁,可那群人径直走了进来。他们是用什么工具将大院的门悄无声息地撬开了?当他们出现在大院内的廊柱前时,罗哈斯正打着呵欠从书房里出来,他猛然见到这一群陌生人,半个呵欠就留在了肚里。他反映很快,立即估计到是怎么一回事。罗哈斯对他们点头哈腰,请他们进屋去坐。这一群人跟着罗哈斯进了书房,大摇大摆地坐下了。他们坐得很不是地方,桌子上,书架的边缘上,随便一跷腿就坐了上去;而且,他们还把罗哈斯的书随便乱扔,拿起他的金属探测器左看右看。在书房里,罗哈斯是一个很重条理的严谨的人,他极不习惯这些人的行为;平常,家人随便进出他的书房也是不允许的。可是,他无可奈何。他给每一个人泡了一杯从中国购买来的龙井茶,便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找他有何贵干。
那个戴墨镜的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到这里来,是想看一件东西。”
罗哈斯一面紧张地思谋着该怎样来打发他们,一面在想:幸好叫家人去把那东西藏起来了。此时,去藏宝物的家人还没回来,他们正把宝物藏到了离家足有三百码远的一个花园里。现在,罗哈斯面临着相互矛盾的两种抉择,一方面,他要在家人回来之前把这些人打发走,另一方面,他又要拖延时间,以便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说:“各位的意思我还不大明白,是你们要给我看一件东西呢,还是你们要在我这里看一件东西?”
对罗哈斯这种拙劣的表演,戴墨镜的人相当不满,他不紧不慢地说:“都有。我们可以先给你看我们带来的东西;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先让我们看看你的东西。这是你的自由,完全由你自己选择。”
对罗哈斯而言,他既不想看对方的东西,也不想把自己的东西拿给对方看。他们会有什么好东西呢?不过就是几千万美元的现钞嘛!
他想了想,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兄弟们,说实话,我是一个锁匠,有什么好东西能给你们看呢,不过就是几把锤子几颗钉子,我还搞一点业余探宝的研究——仅仅是研究,你们已经看到了,就是这个玩意儿,一个古老的探测仪,要说还有别的,就是两架子书了。这些,你们都看到了。”
戴墨镜的道:“如此说来,你是想看我们的东西了?”
罗哈斯“嘿嘿嘿”干笑着,不置可否。
戴墨镜的人头一摆,做了个手势,他手下一个提着包裹的人便走上前来,慢慢地把包裹打开。
罗哈斯很鄙夷地看着那个包裹。这是一个很脏很旧的包裹,看那包裹的大小,根本就装不下1000万美元现钞,更别说5000万了。其他来此想购买金佛像的人,都提着精致的皮箱,将那按钮一碰,啪地打开,里面就露出了满满一箱子钱——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动过心!
包裹很厚,打开一层又有一层。可是,再继续往里开的时候,罗哈斯的心却呼呼地跳起来了。
他看到了血!
那血鲜红鲜红的,把里面的布染得星星点点。
包裹终于全部打开了,里面是一颗人头!
那人头的眼睛和嘴巴都是开着的,仿佛还有笑容。几乎所有的战争都伴随着掠夺巨额财富的罪恶勾当。这是1945年苏军在东普鲁士发现的纳粹在欧洲各地劫掠的大批名画。二战期间作为侵略者的日本在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看看吧。”戴墨镜的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罗哈斯全身发抖,知道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不是买主,而是强人。这一群人,是在拿一颗死人的头来威胁他。
“看一看啦,怎么不看啦?”戴墨镜的吆喝道,“你再不看,我们可要收起来了。”
罗哈斯战战兢兢地说:“谢谢各位,我就不看了。”
戴墨镜的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劝你还是看一看,你看清楚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罗哈斯听出了他的话中之话,跨步上前,仔细看那人头,认出了这是帮他守大门的仆人!“你们……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戴墨镜的站了起来,说:“明白说了吧,我们就是来要你的金佛像的,你放心,我们是拿钱买,不是来抢你的。我们这些在黑道上混的人,讲的是一个义字,遵守的是一个公平交易的原则。听说你不愿意卖,可是,我想要,你不卖怎么行呢?你今天没有选择的余地,惟一的选择,就是把金佛像卖给我们。不过有一点我得先给你说明白,我们不是富贵之家,也不是官宦之家,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十几个兄弟的钱凑在一起,也不过20万美元。我们把20万美元全都带来了,今天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据说那东西要值5000万美元,这没关系,我们不会少你的,但是现在给不齐,必须要等我们把东西出手之后,才能把余下的钱给你送来。请你放心,我说过,我们是讲义气的,绝不会诓骗你。”
这群强盗,不但杀了罗哈斯的仆人,还想以20万元就把那无价之宝“买”走!
罗哈斯已不再害怕,而是感到异常的愤怒,他满脸乌青,脖子上青筋暴露,低沉地说:“要是我不卖呢?”
戴墨镜的哈哈大笑,说:“我先就把话说明白了,在卖与不卖的问题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识相,就尽快把东西拿出来,免得惹出别的事端。”
说罢,戴墨镜的又将头一摆,三个人同时上前,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了桌上。
罗哈斯道:“你们不是来买我的东西,而是来抢,来杀人!”
戴墨镜的说:“这又怎么样呢?不要拖延时间了,再啰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此时此刻,罗哈斯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不管把东西给不给他们,他都只有死路一条,不给,肯定死,给了,他们也要杀人灭口。现在,他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安危,惟一牵挂的,就是他的家人。但愿他们不要马上回来。
然而,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
戴墨镜的做了个手势,5个人一起出去了。罗哈斯正准备呼喊,他的嘴立即被人用包人头的包裹堵住了,他想向外跑,又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死死地扭住。
但那5个人没有马上回来,隔了许久都没有回来。奇怪的是,外面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响声。戴墨镜的大为不满,认为那几个人办事太不利索。他又派两个人出去,那两个人出去之后,也没有回来!
戴墨镜的立时感到事情不妙!他冲到门边去看,几管乌黑的枪口同时堵住了他的胸膛。
扭住罗哈斯的人见此情形,立即放了他,准备逃跑,可是,他们的脚刚刚迈出一步,就被制住了。
戴墨镜的和他的人一起被拿下。但是,罗哈斯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他不知道这些新来的人是什么来历。
当罗哈斯还在战战兢兢的时候,那一伙人向他走来,告诉罗哈斯说,他们是警察,是一个重要人物派他们来印度尼亚西的一对新人,单看他们身上奢华繁杂的装饰,就可以知道那里有很多能工巧匠,也肯定有很多奇珍异宝。事实上,日本当年也没少从这里捞取珍宝,只是后来交出来的很少。
的,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以及他的财产。他们请罗哈斯放心,一切都不会有事的。为了证实他们所说的话,这些穿着便衣的人亮出了身上的证件。他们果然是警察,而且,是宫里(马拉卡南宫)来的警察!
他们把戴墨镜的和他手下的人带走了。
一张搜查令
官里来的警察怎么会去保护一个普普通通的锁匠呢?这让罗哈斯大为不解。那些人告诉他,现在,正是世界探宝业方兴未艾的时候,菲律宾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
可是,罗哈斯还是想不通,他总觉得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东西。这一问题,折磨了他整整两天。金佛像藏在花园里,他也放心不下。于是,他又令家人去把它掏了出来,藏在了他书房中的地板之下,别人要来偷,偷不走,因为他一直呆在书房里,睡觉也是在这里;别人要来抢,他则要用老命跟他们以死相拼……
现在,他在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