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世界帝王之谜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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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以上帝的名义目睹过去的残酷(1)

小男孩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父母。然后他极快地跑出了地下刑讯室。在这里,成人们说着那些无关痛痒的话,竭力回避眼前见到的东西,对这个小孩来说,是不能忍受的:身临其境地目睹各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酷刑,即400至500年前无辜的人们曾在这里所受到这些酷刑的折磨。

在梅克伦堡地区的村庄彭茨林,仍保留着一栋官邸,有人就曾在这栋官邸里对那些被视为女巫的妇女们进行监禁、审问和拷打。如今游客们可以沿着窄窄的楼梯而下,进人地下刑讯室。人们看见在这儿的前室里有巫婆囚室,囚室狭小,围着铁栅门,像嵌在厚厚墙上的壁龛。妇女们曾这样被关在不能再小的空间里,四周围着审讯者。现在地下室里陈列着吓人的刑具:火钳和铁杵、各种夹棍、受刑椅(一种带着尖刺的扶手椅)、老虎凳、炉灶、吊刑装置……

一位内行的当地女研究专家向游客们展示刑具,讲解它们的用途。成人们尴尬地笑着,说着笑话,试图摆脱对目睹这些刑具时留下的难忘印象。只有这个小男孩用心地看着这些过去时代的遗留品,而且是惟一的一个作出家个健康人那样反应的人:他不能忍受,跑了出来。谁能忍受呢?这些东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报道,以便借助人们的记忆和认识来医治过去留下的创伤。

阿维拉的城墙,建于1090午至1099年。“屠杀儿童事件”

1490年,羊毛商本尼托·加西亚在阿斯托尔加过夜。他正在出差途中。客栈都已超员了,因为许多朝圣者正向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进发。加西亚不得不与其他人合住一间房。当他睡着后,同房的其他人为了偷钱而搜他的背包。他们发现了一块圣饼。加西亚背包里的圣饼形状很特殊,发出一道光亮。这些人立刻扑上去揪住他,拖着他去见法官。这个受过基督教洗礼的犹太人被怀疑偷窃圣饼,重新皈依了犹太教,并参加了用圣饼施魔法的邪恶的宗教仪式。在异端裁判所审判的每个步骤几乎都被完整地记录在文献里,因此,我们不仅能够再现它的过程,还能管窥一下异端裁判所在当时的一般行为。在西班牙,很久以来就流传着关于亵渎圣饼和宗教化了的对儿童进行谋杀的谣言。人们相信,终于抓到了一个此类罪犯。由于加西亚坚持自己无辜,他受到残酷的鞭打,一块布堵住他的嘴,然后用一只漏斗向他的喉咙塞哥维亚的圣克鲁兹修道院,托马斯·德,

托尔克马达在这所多明我会修道院开始其宗教生涯。里滴水。这个差点儿窒息的人崩溃了,最后“承认”他重新皈依了犹太教。五年前,一个名叫胡安·德·奥康纳的犹太人诱使他在星期五吃肉,并重新按照摩西法则做事。其他的参与者是于切和莫泽兄弟以及他们80岁的父亲卡·弗兰科。这些在严刑下招供出来的人,立即被逮捕起来。除了莫泽,他在捕快到来前就死去了。于切、卡·弗兰科与加西亚一起被送到塞哥维亚的监狱。在那儿,刚满20岁的于切生了很重的病,以至他相信自己正在死去。他请求给他派一名犹太医生和一个拉比。这给了正在调查整个事件的法官一个机会:他宣称,人们不能拒绝一个濒死之人的这种要求,并同意派来医生和拉比。事实上,陪伴到来并假称拉比的人却是多明我会的修道士。处于高烧迷乱状态中的于切声称他知道一起儿童谋大法官出生地,巴利亚多利德旁的托尔克马达村。杀案。三年前,他在拉瓜尔迪亚的一家磨坊主那儿买过小麦,这一家的四个兄弟向他吐露,他们曾诱拐过一个信基督教的小男孩,并在耶稣受难节把他钉在十字架上。法官马上认识到这一招供的重要性,立刻向最高级的宗教法庭通报了此事。最高审判官托尔克马达把这件事揽了过来:他终于能够证明,谣言是真实的,他终于能够找到证据支持他的要求,即把所有犹太人赶出西班牙。

于切后来恢复了健康,立刻收回了他的故事。此后他被“晾在”地牢中三个月,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案情审判进展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人与他交谈。当这个犯人完全被拖垮和神经错乱后,审讯重新开始。他被指控亲自参与了钉死孩子一事。于切要求法庭给他请个辩护人,这个要求例外地得到满足。辩护人有力地指出,指控过于模糊不清,不能构成提出控诉的基础。此外,于切是犹太人,因此,如果他皈依了犹太教,那么他不能算异端,也不受宗教法庭的领导。然而这个被告仍然被囚禁着。在很久没有与外界联系之后,他发现他的同案者本尼托·加西亚就关在他下面的小囚室中。他们俩通过地板上的一条裂缝进行交谈。但是,在囚室外面就坐着公证人,并记下了他们交谈的每一句。也是基督徒的犹太人本尼托问这个犹太教难友,他是否有把刀或一颗钉子,他想弄掉他行过交割礼的痕迹。于切吓坏了:如果本尼托想这样做,那么他将死掉。本尼托反驳道,这样也比活活被烧死强。原告们认为这段对话是认罪的表示。连他们俩谈到圣饼,并相互交流所听到的关于圣饼的说法时,法官们也从中看出了他们俩是知情者,甚至是同案犯。当谈话涉及到信基督教的小孩之心时,法官们也持同样的看法。新的审讯随之而来,而且中间不断有长时间的休庭。最后于切被彻底拖垮了,他说,他现在要讲出一切——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对他的老父亲和他自己进行任何折磨,异端裁判所的审讯官答应了。于切讲述了法官们愿意听到的话。根据他的说法,其他人诱拐了那个孩子,折磨他,给他戴上刺棘的王冠,并把他钉在十字架上,而他们自己只是袖手旁观。其他人把孩子的心从胸膛里挖出来,并带到萨莫拉的一位巫师那儿,以便用它制成一种毒药。人们用圣饼蘸上这种毒药,以杀死尽可能多的基督徒和大法官。

审讯就这样结束了:作为宗教仪式的谋杀真地发生过,尽管被控有罪的人后来撤消了他们的供状,但所有的被告仍被判处死刑。绞刑定于1491年11月16日在阿维拉举行。3名受过基督教洗礼的犹太人,所谓的皈依者,宣布忏悔和回到教会怀抱——因此得到这样的恩赐,即在被火烧之前,先被绞死。而犹太人于切和他的老父亲则被判处以一种长时间遭折磨的死刑:当他们已经被绑在柴火堆上时,还要用烧红的火钳去炙烤他们的手臂和腿。而且行刑者一直用微火慢慢地炙烤他们,让他们尽可能痛苦地死去。

大法官达到了他的目的:作为宗教仪式的谋杀得到证实。审讯中获得的“认识”还必须广而告之。因此,法庭与平日不同,成了公审现场。所有犹太人被描述为民众的祸害和可怕的威胁,结论是必须彻底消灭或者驱逐犹太人。1492年,国王颁布相应的旨令。最后,解决犹太人的行动开始了。

写历史的人还杜撰了一个传奇故事:那个被基督教的敌人们拐骗的四岁小男孩,作为一个圣徒忍受着折磨,只有当敌人们抽打他的鞭数超过了耶稣被钉上十字架前挨打的鞭数时,他才叫起来。然后他被套上一个荆棘王冠。当罪犯们用刀割开他的胸膛,准备挖出他的心脏时,却没有立刻发现他的心脏。这时,受刑的小男孩用平静的嗓音告诉凶手应当怎样做。这个小殉道者死后马上进入了天堂,因此人们根本不会发现尸体……

托马斯兄弟

托尔克马达,巴利亚多利德附近的一个村庄。据说这个人物1420年诞生于此,他的名字至今代表着西班牙宗教法庭:托马斯·德·托尔克马达。

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中,街道上空无一人,似乎一切生命都消失了。倒塌的教堂四周一片死寂。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老妇人急匆匆地穿过一排排坟墓向前走来。

“您知道大法官托尔克马达吗?”

“知道,当然知道。”

“他是在这儿出生的吗?”

“是”。

“在哪间房里?”

“人们已经不知道了。但那边有间房,是堂·约瑟·索里利亚·莫拉尔住过的。”

“谁是堂·约瑟·索里利亚·莫拉尔?”

“也是我们村子里出的一位名人,一位诗人。”

“托马斯·德·托尔克马达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是好人。他是个圣徒。”

真正的托尔克马达是谁?人们对他了解多少?“他的”宗教法庭有什么来历?他是一个狂热的教徒?一个虔诚的罪犯?一个冷血的文官?一个怪物?一个有着自己的意识形态的囚犯?或者是他使西班牙帝国避免了16世纪令中欧生灵涂炭的宗教战争,从而成为对教会和国家作出贡献的善人?

托马斯·德·托尔克马达审判长,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象征人物,举止谦逊。他的头衔几乎不会让人感到恐惧,而这种恐惧正是因为他掌管着欧洲历史上最神秘的机构之一。托马斯·德·托尔克马达,传道士兄弟团修士,塞哥维亚圣克鲁兹修道院院长,国家的统治者国王和王后的忏悔神父,同时也是他们的王国和领地内反异教或堕落的审判长,谜一般的人物。托马斯兄弟来自一个被阿方索十一世封为贵族的家庭。他的叔叔,红衣主教胡安·德·托尔克马达,以支持教皇的绝对权威的观点而出名。据说托尔克马达兄弟的祖父阿尔瓦·费尔南德斯·德·托尔克马达,与一个犹太女人结了婚,有几位历史学家如此说。许多研究者认为这是大法官刻骨仇恨犹太人的关键,他怀着这种仇恨与异端对基督教的“玷污”作斗争。托马斯早在童年时代,就展露出一种特殊的学习天赋,因此,他很自然地把服务于宗教作为人生道路的选择。他热忱而认真,谦逊而死板,思维敏捷而教条,严格而无心于金钱或个人幸福。他是清心寡欲的僧侣典范,但却具有丝毫不能理解宽容人性的缺点。而他超常的智力掩盖了他缺乏同情心的一面。他也很严于律己。他吃斋,不吃肉食,有意忍受饥寒,光身穿着修士的法衣。他拒绝出任塞维利亚的大主教,也没有把从宗教法庭审判和驱逐罪人中罚没的所得款项挪作私用,而是用在阿维拉修建修道院。他既现实又迷信:他在身边布置了一个有25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50名骑兵组成的卫队,却还一直带着一个据说能防止下毒谋杀的护身符:寓言中的独角兽的一只角。尽管他觉得自己完全属于教会,却也关心国家政治和组织结构。

作为国王和王后的忏悔神父,他致力于解决各种与王权有关的问题,把自己的神权政治观念注入国家的政治策略中。他坚定不移、毫不妥协地行使着自己的职责,甚至把主教们带到宗教法庭上。然而由于教皇英诺森八世坚持应由罗马来判决宗教人员,托尔克马达只好把被指控为宣扬异端邪说的两位犹太族主教的卷宗密封后送往罗马。他给异端裁判所的法官们下达了28条“指令”,用以控制审判程序。它们是残酷的宗教狂热的证据:异端裁判所被宣布为秘密法庭,它既是一审机构,又是终审机构。不存在任何用以反对其判决的上诉。它享有全权,可以在任何时间和不需要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逮捕被告,并可以借助酷刑强迫犯人招供。它不但能命令世俗权力机关对犯人施以火刑,还能宣布将犯人逐出教会。尽管在近年来的研究中拒绝将托尔克马达与宗教裁判所简单地等同起来,而弄清这位首席审判长的问题,仍然是理解15世纪在西班牙所发生的事件的关键性人物。

宗教裁判所源自中世纪人们对虔诚的信仰的动摇和对魔鬼的恐惧,对极乐世界的憧憬和对地狱的恐惧,对超脱的彼岸和世俗的权力之争之间的宇宙观。对持不同宗教见解的人的迫害始于4世纪,即把基督教与国家权力合二为一之时。之后不久,对教会的服从就与对国家权威的服从相提并论。这意味着偏离政治或宗教原则会受到同样的惩罚。政教分离在中世纪是不可想像的。因此,教会的敌人就是国家的敌人。

由于教会诫条的增加和国家立法范围的扩大,背离它们的思想在中世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被弄清。为使国家和教会对来自外部和内部的威胁能迅速有效地做出反映,各种机构的组织日臻完善起来。当12和13世纪在经济上最富有、文化上最多元化的法国南部,加塔尔和阿尔比教派教徒们威胁到罗马的中央权力时,教皇第一次对内出动了以前只对付外敌的十字军。1179年,在教皇宫拉特兰举行的宗教会议上宣布,用十字军来对付异教徒。谁拿起武器参加十字军,谁就会得到两年的免罪符;谁在战斗中死亡,谁就会被允诺获得永恒的极乐。

教会最初试图用和平的手段使异教徒和宗教改革者重新归顺基督教。而当加塔尔教徒们于1167年在图卢兹的宗教会议上选出主教,创建了自己的教会组织时,教会便动武了。铲除法国南;部的异教徒只是以信仰的名义实施的大规模暴力;行动的开始,它好像一道禁令被打破,使教会很快陷入对异教徒和巫婆的疯狂迫害、对酷刑和火刑的狂热喜爱的漩涡中,具有代表性的是富含侵略性的隐喻说法:害虫必须被灭绝,毒草必须被铲除。由此教会建起了可怕的白色恐怖统治。时代的精神

被教皇派往法国南部对付异教徒的人中有一个叫多明戈·德·古斯曼,即1234年被宣布为圣徒的多米尼克。他于1216年创建了多明我会教团,属于宗教法庭的奠基人之一。该教团的首要任务就是发现和规劝异教徒皈依基督教、捍卫教皇的权威和宣扬基督教。

画家佩德罗·贝鲁格特的一幅画(约1500年),描绘圣徒

多米尼克作为主席,主持异端裁判所翠举行的一次宗教仪式。由托马斯·德·托尔克马达修建的阿维拉的圣托马斯修道院的主圣坛上,悬挂着一幅出自画家佩得罗·贝鲁格特之手的画,展现了来自阿奎因的托马斯——该教堂的庇护者的生活画面。正如多米尼克一样,基督教早期神学家托马斯也是宗教裁判所的奠基人,多米尼克在某种程度上是与异教徒战斗的实践者,而托马斯则是理论家。他认为:异教是一种严重的罪行,比伪造货币更严重。如果伪造货币的人会判死刑,异教徒更是罪该万死。

阿维拉的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