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不过是在兵器上搞点毒，反应这么大？李向天翻翻白眼，淡淡的道：“维纳斯城主，我想我们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邪恶和无耻，考虑的应该是生存，你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十年，遗忘部落肯定会被攻陷。紧紧依靠十几门特纳斯荣耀，能抵挡得了狼人潮水般的进攻？当特纳斯荣耀的威力发挥不出来的时候，矮人族就是肉靶子，至于狐女，毫无穿透力的箭，不过是给狼人们挠痒痒罢了。”
“那也不行，流淌在我们身上的血液不容许我们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李向天，即便是你们人类，恐怕也在恪守这个理念！”维纳斯义愤填膺，对李向天的品行投以不屑的眼神。
绿叶的眼泪又下来了，她的心上人原来是个低劣的魔鬼，强大的反差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愣愣站在原地，眼眸空旷的就像荒原。
李向天哈哈大笑，而后摇摇头，看着两位女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卑劣？这个词儿用的好，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卑劣的行径可以拯救整个遗忘部落，否则，人死了，还有什么荣耀而言？”
不容维纳斯和绿叶反驳，李向天又道：“想想狼人的手段吧，落到他们手中的狐女，遭遇的是什么？如果不使用毒箭，克里斯丁将军就是所有狐女的下场！那么可悲的遭遇，荣耀吗？”
维纳斯和绿叶不吭声了，克里斯丁的遭遇就是她们心中的噩梦，那个悲哀的黄昏，当赤身裸体的克里斯丁将军被可恶的狼人运到遗忘部落城边的时候，她的两只已经被生生割了下来，毫无血色的面上，写满了屈辱，那双明亮的眼睛早就黯然下来，不堪的下体让所有狐女一阵作呕，紧跟着是满腔的愤怒。
当着整个遗忘部落护卫军的面，狼人们狞笑着再次对克里斯丁施暴，在远离特纳斯荣耀和弓箭的射程之外，尽情凌辱只有一口气的克里斯丁，若不是维纳斯忍着眼泪劝阻暴怒的狐女军，恐怕她们早就冲了出去，而这样，正中了狼人的道，一万名全副武装的狼人，正流着口水，等待大肉砸来。
李向天长长叹了口气，用悲愤的语调道：“狼人族的所作所为，早就逾越了道义的栅栏，他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畜生，对付畜生，难道我们还要高举道义的大旗吗？光荣的站立，还是屈辱的倒下，选择就在面前，如果我是狐女族的领袖，为了本族的生存，一定会肆无忌惮的使用黑心散，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维纳斯犹豫了，绿叶紧握的拳头也送了下来，毫无疑问，李向天一番慷慨陈词让她们的道德底线开始松动，就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再加把劲儿，就成了！李向天又换了副强调，一脸正气：“狼人族比犯了戒条的狐女更该死，这一点我想维纳斯城主和绿叶小姐绝不会反对，既然这样，我们使用黑心散做掉狼人，与其说是卑劣的手段，不如说是族神赐予我们惩罚邪恶的权力！”
长久的沉默。
维纳斯心中波浪翻滚，道义，生存，信念，现实一个个闪过脑海，一向镇定的城主此刻有些慌乱了，她缓缓坐下，而后猛地抬头，对着绿叶：“我的孩子，告诉姑姑，在生存和屈辱的死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这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难就难在要违反先祖的训条，世间的伦理。
绿叶摇摇头，顺着李向天的思路往下想，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地狱般的场景，若要走出这可怕的环境，她要做的，是接受所有人不耻的目光，声色俱厉的谴责。
“姑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绿叶无助的看着维纳斯。
李向天都快疯了，怒道：“你们两个的脑筋是不是石头做的，如果放任那种可怕的结果发生，就是犯罪，先辈那时候就不是谴责了，他们的灵魂在地狱会掐死你们的！”
“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维纳斯明知故问。
李向天摇了摇头，残忍的笑道：“若是有，你以为像我这么高贵的绅士，会想到这般卑劣的手段吗？人，有时候是迫不得已。”
维纳斯和绿叶差点没被这话震飞，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在她们的肌肤上蔓延，能想出这般手段的家伙若还是绅士？整个苍冥世界所有种族的嘴巴，估摸都笑歪了。
许久后，维纳斯无奈的闭上眼睛，轻轻的道：“可是，我认为这样终是不妥，至少，士兵们不一定会同意，在她们心中，黑心散就是恶魔，在她们尊贵的弓箭上涂抹毒液，和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没有丝毫区别。”
小妞，你终于开窍了！李向天一阵得意：“尊敬的维纳斯城主，这不是问题，戒条或者伦理，都是后天灌输的，如果没有他人的教导，刚生下来的天真孩童也会成为一个不折手段的恶魔，因此，我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将所有的狐女士兵召集起来，向他们灌输先进的理念”
接下来，李向天说出了心中的构想，首先以克里斯丁的遭遇为镜，让狐女们明白不采取有效措施，克里斯丁的遭遇就是她们的未来，这招叫做心理打击；紧跟着重新灌输先祖的理念，让黑心散成为先辈赐予后代的是一把惩罚罪恶的利器，掌握黑心散是光荣的，这招叫蒙蔽。
现在，李向天有点怀念大长老菲力了，如果将这个老家伙拽来，狐女思想改造工作，最多三天，肯定结束，这老头子，嘴皮子真不是盖的。
维纳斯双手合拢，默默念叨：“伟大的族神茱莉亚，宽恕您孩子的罪过吧，狐女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别的选择了。”
靠，若是族神能惩罚你们，还容得狼人那般嚣张，她早站出来将狼人一族打成碎片了，李向天没好气的想。
看了眼无比虔诚的维纳斯，他贪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狐女们如果肯在箭头上擦毒，尝到弓箭带来的可怕力量后，想要离开黑心散，已经不可能，那么，将狐女战士拐骗回烟云神居，让狐女们挽着弓箭，和飞云鹰组合在一起，靠，这绝对是一股不容小窥的力量。
李向天越想越爽，他感到此次来到遗忘森林真他妈来对了，否则，估摸一辈子都不知道特纳斯矮人族可怕的智慧，狐女族强悍的箭术，更不可能将这股力量重新整合，形成一股在无边洪荒能拿得出手的力量。
李向天的目光是深远的，考虑到今后面对的可能是强大的灵法师，他觉得很有必要在黑心散的成分上做足功夫，于是便从口中蹦出了一句让维纳斯和绿叶心惊胆寒的话：“尊敬的城主，虽然黑心散已经很毒，但考虑到敌人的强悍，个人认为，应该对黑心散的成分进行研究改造，制成一种让整个苍冥世界都畏惧的毒药，争取一近身，就将狼人毁灭。”
这个念头太邪恶了，维纳斯咽了口唾沫，认真的道：“李将军，黑心散的毒力让狼人霎时死亡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它已经够毒了。”
“不！还不够，尊敬的维纳斯城主。”李向天嘴角泛着坏笑，阴狠的道：“或许对狼人已经足够，但是对灵法师呢，对无边洪荒强大的灵导师呢？”
维纳斯和绿叶眼睛全都瞪圆了，李向天到底什么意思？
“尊敬的维纳斯城主，你应该竭尽所能的用狐女本应的力量向整个炎黄和西方证明，狐女族是一个光荣的种族，狐女建立的国家，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不容许任何敌对势力小窥、侵扰的强大帝国！”李向天将对付巴特兹的老一套，又拿了出来，循循善诱：“遗忘森林并不是狐女的归宿，它只应该成为狼人可怜兮兮的坟墓，用伟大的狐女族族神茱莉亚和先辈们留下来的智慧成果，让整个苍冥世界感受狐女的力量吧。”
维纳斯的欲望被引诱出来，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么会安心在遗忘森林中待着，虽然狐女天性爱好和平，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但遗忘森林资源的匮乏，地域的狭小，注定它绝不是一个适合狐女生存的地方。
维纳斯眼前出现了西方特有的曼陀罗，那淡淡的芬芳仿佛萦绕在她鼻畔，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清澈神奇的继承之泉，喝了那里的水，一个新的狐女生命便会诞生了，当然，这一切而今已都不存在，因为，狐女建立的王国已经没了，硬生生的被人类消灭了。
“维纳斯姑姑，面对狼人，我们采取卑劣的手段，族神茱莉亚或许会原谅我们，但是，将这卑劣的手段广泛采用，会遭到神的唾弃的。”绿叶愤怒的瞪了李向天一眼，冲道：“李先生，请你不要用花言巧语，将狐女的人生引向一条不归路。”
李向天闭上眼睛，缓缓摇了摇头，柔声道：“绿叶小姐，你口口声声说的族神茱莉亚，她的神庙在哪里？我告诉你，不是在遗忘森林，而是在美丽的阿尔佩斯草原，那里是西方最美的地方之一，现在已经沦落为美利帝国的疆域，炎黄几乎所有的狐女，都是从那个国家贩卖而来的。”
生活在遗忘森林的狐女面对是凶残邪的狼人，而生存在炎黄和西方的狐女，面对的是好色的贵族，最终沦为毫无地位而言的****。
维纳斯的拳头握紧了，打断了就要反驳的绿叶，示意李向天继续说下去。
李向天眼中的怜悯就像圣洁的真神，他用无比哀伤的语调道：“美利帝国利用继承之泉，圈养一定数量的狐女，让她们不停的生育，从而为整个源源不断提供狐女，这也是美利帝国财政收入的来源之一。”
在炎黄，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到了维纳斯这儿，就变成了耸人听闻，她是狐女王国曾经的贵族，她难以想象狐女的生存状况已经到了如此屈辱的地步，连做人的权利都丧失了。
“李将军，黑心散的研究部门会在明天成立！但狐女王国的重建，需要外力支持，这就要仰仗你了，当然，我知道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说说你的条件吧！”在不甘和愤怒下，维纳斯终于抛弃原则，一下蹦到贼船上，头都没回。
“狐女军队，出了遗忘森林，五年内，全部隶属烟云神居，最新研制的黑心散的秘方和解药，烟云神居必须掌握。”李向天而今的模样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当然他也知道这个条件维纳斯很难接受，于是又将对巴特兹说的老一套拿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维纳斯最终同意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别无选择。
绿叶颓然坐在椅子上，她稚嫩的心灵就受到一次强烈的撞击，看着李向天的目光写满了失望，喃喃自语：为什么？李向天，你为什么是如此卑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