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并不是天生不害羞的啊,对着小九说出这样的话时,她分明,全身也羞得红了。
对了,也许就是皇帝这样子,这在乎的表情,让她觉得十分不快吧。
若是她无法证明她的清白,还不知他要怒成何样呢!
她缓缓地道:“臣妾仍是处子之身,要验明正身,寻回清白极是简单,只需请了嬷嬷验明清白便行。”
看着她平缓无波的表情,毓旭问道:“为何一早不说,还受这些没必要的苦?”她是何样聪明的人,他是知道的,他不相信,她是到了此时方想起来的。
那么,她是为何没有一早说出来呢?而要等到此时才说出来呢?
夏女看向他,她知道他的惑处,这个皇帝,从来不是好唬弄的,他的聪明与谨慎,不同凡响。
可是,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想进冷宫才故意不说出口的。
于是只要找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平凡的借口:“臣妾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入宫这么久了,却未曾同皇上圆房。这对一个女子而言,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臣妾虽然对事淡漠,可是,却终究是个女子,也摆脱不了这样的思想。所心,犹豫了许久也未说出口,若非昨夜之事吓得太深,原也不打算说出口的。”
她的头低垂着,她的声音更低,说起来,倒是让人觉得信服。
而且毓旭本在这事上就觉得亏欠了她许多,听她这么说,虽觉得十分可疑,可是,仍然选择相信了她。
伸出手,抱住了她。
“这些都是朕亏欠了你,还差点让你丧命了!”他的下巴抵在好的柔软的发丝上,一字一字地道。
声音中,带着几分愧意。
“等到一切结束,朕一定会补偿你的。”他说着,心中也暗暗地发誓。他这一生,不是没有做过愧事,只是,却是每一次,感到这样浓的愧意。
浓得让他不知如何化开。
一切结束?夏女一听,不知该开心还是该悲伤,她倒也是不需要他的补偿,可是,他却说要等一切结束。
若是一切结束,她已经不在了呢?
他如何补偿她呢?
这种凶险的环境中,人的命,其实比蝉翼还要薄,只要稍加不注意,便是死字了。而且,这种凶险,会是一次比一次更险的。
这一次,有着小九的帮助与保护,她可以顺利渡过,那么下一次呢?
哎,这样的唬话,他应该去同他的那些宠妃们说。
她太理智了,她与他之间,尚不存在爱字,没有了那么多些****的烟雾,可以去模糊了理智啊!
不过,她还是应了一声:“谢皇上。”平淡而无味。
可是毓旭却听不出她语中的淡离:“朕马上为你逞清清白。”
说着扭过头,对着候在门外的李德命道:“昭了太后、众妃,还有昨夜那几个指点证人,审案。还有,暗中去昭了水太医还有三个信得过的女吏。”
李德领了命赶紧去昭人。
明镜高堂,这龙阳殿,总是显得如此庄严而不凡。
高柱顶然而立,光洁石板扫得一丝不染,昭得人的心也透明了一般。妃子们皆站在两旁,噤声而立。
雪如带着几分不明,探眼望向皇帝,却被毓旭眼中那一抹厌恶与凌厉吓得低下了头,心里头,砰的一响,却找不到着落。
回想起昨夜之事,并未有任何破绽之处,她倒不信,皇帝有何证据可以证明那贱女人的清白。
如此一想,倒也放宽了心,敛一抹温娴的笑。
毓旭一身明黄,威严地坐在龙座上,脸上清冷凝峻,毫无表情。
不一会儿,就见太后在张公公的掺扶下缓缓走入殿中。身形不见半分无力,眼神更是锐利地看了一眼众人,才在座位上坐下。
抬头看向皇帝:“听说皇帝找到证据了?”
“回母后,正是找到证据了。”毓旭对着太后,轻轻地道。
一时火光电射,两人皆是笑了开来,仿佛,是一对十分融洽的母子一般。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两只狐狸,那可是正在斗法呢!
“那皇帝便开始吧!”
“传昨夜和证几个宫人进殿。”毓旭道。
就见那几个宫人皆一一入殿。
毓旭喝道:“你们将昨晚所证之事再重新说一遍,要实话实说,不可半句虚言假语,若是让朕知道父们说了谎,便砍了你们的脑袋!”
声音宏亮而威慑,将几个宫人吓了一愣。
才一个个颤抖着道:
“昨夜奴婢见到皇后一人向着西宛的方向而去,可是去做什么,臣妾便不知了。”那名宫女小声地说着,说完头垂在地上,连抬起也不敢。
就见她身边一个小太监接着道:“昨夜奴婢见到皇后与五王一同进了西宛,当时神情十分亲昵,有说有笑,五王还、、还、、”他说到一半,声音颤抖得厉害,抬头看向皇上,却是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太后对着他慈善一笑:“没事,你只要照实说就行了,五王还怎样?”
“五王还搂着皇后的腰,两人十分亲密。”那小太监听太后这么一说,似受是受了鼓动,一鼓作气,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然后低下了头,与那小宫女一样不敢再抬起来。
毓旭见此,只是冷冷一笑,对着另外四名在西宛当值的宫女问道:“你们几个呢?”
就见当中一个较大年纪地镇定地回道:“回禀皇上,那五王与皇后进了西宛之后,就对着奴婢们指声喝着,让奴婢们出去,而且还让奴婢们什么只当没有看见,半句话也不可说出去,不然就要了奴婢们一家老小的命!奴婢吓得要死,求皇上要为奴婢作主啊、、、”
那宫女说着说着竟然大声哭了起来,身边几个也是一样大哭了起来,还当真看起来凄凉万分。
“你们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言?欺君可是死罪的。”毓旭对着他们几人再次问道。
就见那几人都是连连点头称是。
太后见到他这个样子,于是道:“皇上,这些宫人那会有那个狗胆,那敢随意去诬害一个皇后啊!”
毓旭只是看向太后,笑了笑,一脸邪魅:“那倒也未必,若是背后有人指使,有人撑腰,也是说不定的。”
就在这时,就听到三个三品女吏官走了进来,这三名女吏官司皆是宫中资深宫女提上来的,负责后宫彤史的记载还有后宫妃子选秀的查验明身。
在后宫里也是十分有名望的,只见她们身后还跟着水尘,还有夏女。
毓旭点头对着太后一笑:“母后,这铁一般的证据来了。”
说得一脸自信的笑,让太后的脸也疑惑了起来。看到这三名女吏,看着皇帝那自信的笑容,她方觉一定个中问题让她给漏了。
原本从容的笑也淡了下来。凝眉看着女吏官。
“吏官,查验的结果如何?”毓旭问道。
就见三名女吏官跪了在地,正色地道:“经过臣等几人再三验明,皇后,尚属处子之身。”
她们的声音轻亮,一字一字说出。却如一锺一锺般敲在殿上众人的心中。
尤其殿中几个作证的宫人,更是吓得整个人只差趴在了地面上。全身颤抖得厉害。
而雪如的脸上,也是阵青阵白,那红桃般的胭脂也难化去她眼中那深深的恐惧。她当然害怕着。
因为,这些宫人要是一个胆怯,说出真相,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了,因为,教唆那些宫人说谎陷害夏女的人就是她。
而这个罪名,可是不小。
虽说太后也是主谋,但是没人看见,而她知道,却不能将太后供出,若将太后供出了,那她就当真是完了。
她看向太后,却见太坦身而立,看也不看她一眼。无奈下,她只有暗自掂量着,希望那些宫人不要说出来。
可是,她分明查到彤史有记载着那一夜毓旭宠幸了夏女,那么她又怎么可能是处子之身呢?
“皇后不可能是处子之身!彤史也有记录了她是有受幸过的。”雪月见雪如那脸色,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来了,虽说自一向来她与雪如关系不是很好,也许应该说是极差的。
可是当真看到雪如有事,她却也不能撒手不管。毕竟还是血一样亲的,而且,爹爹向来宠她,若是让爹爹知道她没有救她,不知爹爹会气成怎样呢。
“回禀月妃娘娘,那日是林宫人太过大意,见皇上在皇后寝宫过夜,也未加以问清楚便记下了,其实那夜虽然皇上有在皇后寝宫待过,却并未有过任何宠幸。”当中一个吏官如是道。
雪月只是一怒:“这么说,是你们失职了!”
那吏官跪地一礼:“林宫人失职,会受到应有的治罪的。”
毓旭却是怒喝:“好了,这是在审皇后的事,不是在过问那一夜彤史记录谁的过失,月妃,你别打岔!”
雪月见毓旭如此,那还敢说,只好低头退了一边。
一时殿中静成一片。
毓旭看着堂下那几个宫人,半晌,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殿中那几个宫人厉声喝道:“还不快快说出实话!”